李治的強悍,有些出乎眾位魔神預料,一場血戰,場中五成修士算是廢了,諸位魔神更是各各帶傷,至少沒有個三五年是休想恢複今日折損掉的本源。

張百仁低下頭,瞧著胸口處黑色的手印,伴隨著道道黑色氣機向周身擴散,一張臉頓時凝重下來,眉毛緊緊的簇在一處:

“好厲害的奢比屍!”

這是奢比屍的法則,這一擊法則若不加以遏製,自己早晚要被此法則侵蝕,成為法則傀儡。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過了許久後才歎息一聲:“該結束了!”

“李治,你好狠毒的心腸,竟然對我人族同袍下狠手!”張衡指著李治,眼睛裏滿是憤怒之色。

張百仁輕輕一笑:“既然動手,便是敵人!爾等聯合諸位魔神壞我前程,朕還不曾開口責怪你等,現如今老道士竟然倒打一耙,天下間豈還有說理的地方?”

張衡瞧著張百仁胸口處的傷痕,隻是冷冷一笑:“善惡終有報,老祖我也不與你逞口舌之利,你自己好生思量一番吧!”

話語落下,卻見張衡轉身離去,化作虛無消散在虛空中。

此時佛道諸位真人俱都是各各帶傷,沒有個三年五載休想恢複出來蹦躂,好在眾人皆是法身強者,已經可以隨時喚醒轉世之身,不然墮入輪回可就麻煩了。

佛道高真走得一幹二淨,唯有各路反王此時屹立在城池下,抬頭看著城頭的張百仁。

燕雲十八騎牢牢的將羅藝護持住,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著羅藝:“你的罪過,日後自然有大都督評判,朕卻不能逾矩代庖,你且走吧!”

羅藝聞言捂住胸口,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靜立城頭,傲視群雄的李治,默然不發一言。

許久後才聽羅藝高呼:“走!”

來得快,去的也快!

轉眼間城外叛軍走的一幹二淨,唯留下張百仁一人屹立城頭。

“陛下!”

程咬金等人紛紛上前,瞧著張百仁胸口處觸目驚心的手印,眼中露出一抹擔憂。

“傳朕旨意,群臣聽旨!”張百仁掃過群臣,群臣紛紛行了一禮。

張百仁雙目神光流轉,落在了李顯身上:“李顯上前一步!”

“父皇,兒臣在此。”李顯此時麵色潮紅,心有預感,連忙快步上前行了一禮。

“詔:群臣、文武,朕即刻立李顯為太子儲君,朕若有不測,李顯便是我李唐新的國主,欽此!”張百仁目光掃過群臣,話語傳出,輕描淡寫的便定下李唐未來的傳承。

“兒臣叩謝父皇!”李顯激動萬分,立即叩首行禮。

“退下吧!”張百仁身形飄忽,消失無蹤,轉眼間不見了蹤跡。

養心殿

“陛下!”

瞧見走進來的李治,武家女子眼中露出一抹擔憂,憂心忡忡的看著張百仁。

“朕還有三日的時間,這三日什麽也不做,就陪陪愛妃吧!”張百仁不待武家女子開口說話,已經將其抱起,扔在了大**,然後笑聲衝霄,床榻內一時間風光無盡。

養心殿外

袁守城與尹軌你看我我看你,袁守城輕輕歎息一聲:“不曾想在深宮大內轉眼間便呆了十幾年,如今忽然離去,倒是有些不舍。”

“皇宮大內龍氣盤旋,壓製破滅萬法,有什麽好的!”尹軌搖了搖頭,話語中滿是感慨:

“李治雖然死了,但大都督回來了,羅藝也好,諸位魔神也罷,日子都不會太過於好過!”

沒有回應袁守城的話,尹軌飄然轉身離去:“涿郡見!”

“涿郡見!”袁守城搖搖頭,轉身離去。

張百仁都要回歸了,他們留在這裏又有什麽用?

三日過後

張百仁自軟榻上坐起身,瞧著**身軀潔白如玉的武家女子,不由得輕輕歎了一口氣:

“未來能走多遠,全看你自己了,也不枉你我夫妻一場!”

話語落下,慢慢站起身飄下軟塌,起身走出養心殿,站在欄杆處瞧著城外無盡風光,不由得歎息一聲,身軀刹那間坐化,周身生機彈指間斷絕,唯有一道金光消失在冥冥之中。

“嗚嗷~”

隻聽得一聲悲鳴,天子龍氣炸開,將軟榻上的武家女子驚醒。

天子,賓天了!

李唐國柞,新的紀元將要開始,而涿郡的傳奇亦開始重新延續。

涿郡城外

牛家村

一間破樓的茅草房內,周邊牆壁道道冷風吹來,唯有一士子端坐在破舊的草廬內,手中捧著書籍不語。

燭火幽幽,道道冷風吹來,書生緩緩站起身,抬起頭看向天空明月,默然不語。

“咳咳咳~”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將士子驚醒,連忙走回屋,卻見床榻上躺著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婦人,在寒冷的秋風中披蓋著茅草瑟瑟發抖。

“人生百態,實在是難以言述,這諸般種種倒是一碗酸甜苦辣的八寶粥,叫人回味無窮!”青年士子放下手中書籍,緩緩來到了老婦人身前,瞧著老人花白的頭發,潮紅的麵頰,顯然病入膏肓染了風寒。

“你是本座應身的父母,便同樣是本座的父母,羅藝貿然反叛,門閥世家得勢,涿郡不知多少窮苦人家遭了秧!”張百仁屈指一彈,一道綠光流轉,刹那間為老婦人洗毛伐髓脫胎換骨,病魔亦隨之灰飛煙滅。

“總歸是要給你一個圓滿的晚年,隻是……”卻見那士子體內走出一道人影,刹那間血肉重生,化作了張百仁模樣,瞧了那士子一眼,再看看病榻上老婦人,不曾改變二人生活軌跡,邁步消失在冥冥之中。

塞北

羅士信額頭冷汗滴滴滑落,瞧著對麵的三道人影,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在其周身百丈,盡數是密密麻麻堆積如山的屍體,有涿郡勇士的,有草原強者的。

放眼望去,狼煙遍地,數不盡的煙火衝霄而起。

遍地的屍體,血液染紅了泥土,應是飛鴻踏血泥。

“我對不住你們!我羅士信對不住你們!”羅士信在哭嚎,流出的卻是血淚。

手背青筋暴起,身軀在不斷顫抖。

此時的羅士信猶若是一隻孤狼,聲音裏滿是哀嚎、絕望:“畜生!爾等都是畜生!先天神祇高高在上,何苦為難本將無辜手下?那可是十萬人命,十萬家庭啊!十萬父母撕心裂肺,十萬女子守了活寡!!!十萬孤兒將要成為了沒有父親的孩子,你等高高在上,為何如此殘忍?”

仆骨懷恩聞言搖了搖頭:“你說的那些我體會不到,諸神之下皆為螻蟻,當你中原強者屠戮草原之人時,可曾想過那百萬失去父親的妻兒老小?”

“我羅士信有罪!我羅士信有罪!上對不起大都督栽培,下對不起那死去的十萬將士,我羅士信有罪啊!”羅士信在幹嚎,淚水已經流幹,唯有血淚滾滾。

他親眼看著十萬將士在自己眼前被屠戮,但是卻沒有絲毫挽救的辦法。

十萬涿郡精銳,十萬涿郡大好兒郎,你要他如何說?如何做?

自己孤軍深入,犯了兵家大忌!

百死莫辭!

“大都督,我羅士信對不起你,今日唯有死戰,方才能償還犯下的過錯!”羅士信握緊手中長槍,猛然一抖迸射出無數血珠,向著諸位魔神殺了過去。

至道強者想走,沒有人能攔得住,就算是諸位先天神祇也攔不住。

可羅士信不能走!

他無顏麵對那十萬父老,無言麵對那十萬女子期盼的容顏。

“殺!”

仆骨懷恩周身金光迸射,與羅藝交鋒在一處。

奢比屍周身黑光流轉,化作了一道黑洞,不斷吞噬著戰場上的屍體,化作源源不斷的本源,來彌補著其周身種種大戰留下的傷痕。

“若能在吞噬了此瞭的一身氣血,之前李治留下的誅仙劍傷,便會痊愈!”奢比屍眼中露出一抹笑容:“閣下所言果然不錯,屠戮了十萬將士,羅士信便會死戰到底,人族果然還是如上古一般愚昧!”

句芒聞言不以為意:“人族,卻是一個奇怪的種族,想不通想不透!”

說著話的功夫,一邊交鋒已經白日化,雙方開始比拚本源。

“你去助他一臂之力,單憑蓐收一人,想要誅殺此瞭有些困難,可千萬莫要叫其跑了!金魔獸哪裏耽擱不得,咱們還需早去早回,將金魔獸最後的底蘊抽幹!”奢比屍看向句芒。

句芒聞言點點頭,一步邁出顯化真身,一掌向羅士信打去:“小賊受死!”

“砰!”

“砰!”

“砰!”

一連串的音爆卷起,羅士信以一敵二,散發出孤狼一般的吼叫,叫人聞者悲傷。

半刻鍾後

“噗嗤~”

熱血噴濺,羅士信腦袋衝霄而起,被蓐收攥在手中,滾燙鮮血噴出三丈。

“你沒事吧!”蓐收看向了不遠處的一地碎屍,句芒的身軀化作數百塊在泥土裏蠕動,不斷吸納著泥土的養料。

“你被人轟爆真身試試,不曾想這小子竟然存了同歸於盡的念頭,點燃了自身精血,一時不察吃了大虧,這回虧大發了!”句芒撞天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