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是什麽?

當金身吸收了誅仙神祉傳來的不朽妙境之後,吸收了關於誅仙不朽的諸般關竅,頓時立地明悟,陷入了頓悟狀態。

明悟不代表能夠使用,當張百仁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是三年之後。

“想要跨入不朽之境,卻要分為三個步驟。”張百仁眼中點點神光流轉:“第一步便是凝聚出不朽之力!”

毫無疑問,這一點張百仁已經做到,而且做得很好!世界之力的壓力下,用不著張百仁自己多做什麽,金身的極致不朽之力已經蛻變了出來。

第二步便是錘斷出不朽意誌,唯有不朽意誌方才能駕馭不朽之力。當然了,當單純不朽之力其實並沒有什麽作用,唯有將不朽之力轉化為某一種本源符文之後,才可發揮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第三步便是不朽之身,意誌不朽之後,凝練出不朽符文,方才可真真正正長生不朽,有天地滅而我不滅,混沌不磨法則不滅的偉力。

“第二步,不朽意誌!”張百仁口中嘀咕一聲,然後再次陷入了閉關狀態。

當張百仁再一次醒來之時,已經是八年後,八年時間物是人非,許多事情亦會發生改變。

張百仁端坐八年,枯坐八年,終於凝練出了屬於自己的第一枚不朽符文。

八年千萬眾生的香火供奉,方才給其提供了一枚凝聚符文的資源,可見不朽符文的凝聚是何等艱難。

“不朽!妙不可言,不朽之境有十二萬九千六百道符文,我卻是才剛剛起步,僅此而已!”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大內皇宮,慢慢的站起身,睜開法眼掃射,卻見整個李唐國度氣數紊亂,有了一絲絲風雨欲來花滿樓的征兆。

“有趣!有趣!朕足足等候了爾等八年,終於該動手了嗎?”張百仁搖了搖頭:“可惜,留給朕的時間不夠了!命運法則的難度超乎了本座預料,想要領悟命運法則何其之難也!”

確實是如此!

就算這些家夥不暗中搗亂,自己也休想幾十年的時間徹底領悟命運法則!

“陛下,您出關了。”武家女子瞧見獨倚欄杆的張百仁,連忙走上前來恭敬一禮。

“今日八月十三。”張百仁看著天空中明月。

空氣中已經沾染了絲絲寒霜,然後就見武家女子拿著大氅披蓋在張百仁背後,溫柔似水的眸子瞧著張百仁。

“陛下終於出關了,現如今李唐國度可不太平。”武家女子低聲道。

“朕知曉,不過一群跳梁小醜罷了!”張百仁冷冷一笑:“傳太子李弘!”

東宮

李弘撫摸著手中的寶劍,漣漣劍光撒過牆壁,凝練了月光,顯然劍不是尋常之劍。

“父皇已經閉關八年了。”李弘低下頭:“武家女子執掌朝政八年,我等嫡出子嗣,難道還及不上那妖婦?”

“太子慎言!”玄奘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凝重:“不可妄自議論陛下功過,須知整個皇宮可都是在陛下的耳目之中。”

李弘手掌一甩,寶劍化作驚鴻,刹那間射入牆壁上的劍鞘內:“時間定好了麽?”

“八月十五。”玄奘點點頭,撚著念珠道。

“好!好!好!八月十五,本殿下便起兵清君側,除了那妖婦!”李弘冷冷一笑。

正說著話,忽然間有侍衛快步走入寢宮,對李弘道:“殿下,天子傳召,令你前往養心殿麵聖。”

“出關了?”李弘聞言手指一動,眼中露出一抹驚疑:“怎麽會這般巧?”

“陛下莫要擔憂,此次清君側,集合了佛道之力,乃天下大勢所趨,就算是當朝人王,也要束手納命!”玄奘卻不急不緩的笑了笑,溫聲道:“諸位佛道高真,可從來都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情!”

“八年了……”李弘歎息一聲,快步走出寢宮,向著養心殿而去。

“殿下!”侍衛喊了一聲。

“何事?”李弘腳步一頓。

“臣擔心武家妖婦假傳聖旨,欲要謀害太子殿下。”侍衛低聲道。

李弘聞言麵色一凝,轉身看向玄奘:“法師覺得如何?”

玄奘慧眼睜開,觀望著李唐天子龍氣,過了許久後輕輕一歎:“天子確實是出關了!”

李弘聞言了然,轉身走了出去。

養心殿中

張百仁端坐在茶爐前,不緊不慢的擺弄著茶水,武家女子纖纖素手幫助張百仁清洗茶具,卻聽一陣腳步聲傳來,李弘走入大殿,瞧見端坐案幾前,仿佛不朽神明的張百仁,心中一陣失神。

那一刻,他在張百仁身上看到了歲月不朽,飽經風吹雨打,曆經太古洪荒,自遙遠的太古時空至今朝,跨越歲月時空,曆經萬劫不朽。

不朽意境!

那不經意間的一縷不朽意境,奪了李弘心神,可惜李弘不曾見過不朽強者,不知這一縷不朽意境意味著什麽,否則縱使是在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起了那不該起的心思。

“兒臣拜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李弘跪倒在地叩首。

張百仁默然不語,隻是繼續擺弄著茶盞,大殿內一時間陷入了沉寂,跪倒在地的李弘身軀僵硬,一顆心逐漸沉入了穀底。

這絕對不是正常父子見麵時該有的場景!

“起來吧!”

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才聽一陣幽幽歎息仿佛自天外雲邊傳來,聽在李弘耳中卻猶若天籟之音,連忙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坐下,這是朕煮的六根清淨茶,能去火名目,明心見性祛除貪念惡根,非十惡不赦不可挽救之徒,飲下此茶水皆可明悟本性,得見本來麵目!”張百仁一雙清澈的眸子不含任何神威,隻是靜靜的看著李弘,驚得李弘連忙低下頭,將茶水一飲而盡。

茶水滾燙,但李弘卻已經不知燙的滋味。

“好茶!”茶水一飲而盡,李弘下意識誇讚了一聲。

“牛嚼牡丹,能品嚐出什麽滋味?”張百仁冷冷一笑,然後歎息一聲,隻聽得茶水嘩啦啦作響,又給李弘斟滿:“在飲!”

李弘聞言低下頭,這回端起茶水慢慢輕啄,低下頭看著水壺,不敢對視李治的眼睛:

“父皇閉關八年,不知進境如何?”

“略有寸進,修行到了這種地步,無不是靠水磨墨的功夫,絲毫取不得巧!”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李弘:“你已經被權柄迷了雙目,須知道功才是我李家立足的根本,鎮壓天下的關竅所在;權柄、財富,皆為修煉道功而服務,舍本逐末終究是不得好下場。八年來你的武道修為毫無寸進,你心已經被權利蒙蔽,你該去靜心修煉,驅逐了心中陰霾。”

張百仁話語意有所指,不斷敲打著李弘,他若能聽明白自己話語裏的含義,便代表此人還有救!

可惜

李弘滿腦子都是權貴,都是那九五至尊之位,如何聽得懂張百仁話語裏的涵義?

“是,父皇的話孩兒覺得有些道理,確實是該好好閉關,爭取早日突破武道境界。”李弘聞言點點頭,掃了武家女子一眼,忽然道:

“父皇閉關,理應太子監國,卻不知父皇為何任憑一婦道人家騎在我李唐男兒脖子上發號施令?外族人見了隻會覺得我李唐無人,叫人家恥笑!”

李弘話語落下,大殿內一片寂靜,武家女子煮茶的手掌頓住,茶水噴濺了出來。

張百仁默然不語,過了一會才道:“此事朕自有主張,輪不到你過問!”

李弘麵紅耳赤,雙拳在袖子裏緊握,卻低下頭不在開口說話。

一盞茶水喝完,李弘猛然站起身:“父皇,兒臣尚且還有要事處理,暫且告辭!”

李弘告辭,武家女子卻忽然跪倒在地,對著張百仁叩首:“都是臣妾不好,為陛下惹出了麻煩,還望陛下莫要為難臣妾,陛下親自主持朝政吧。”

“嗬嗬,朕自有打算!”張百仁冷冷一笑,喝下了手中茶水:“果然,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他自己想要尋死,沒人能救得了他!”張百仁慢慢站起身,背負雙手看著繁花似錦的長安城,許久後才道:“想要逼我退位,隻怕爾等沒有那本事;除了朕大壽將至天收之,爾等誰能決定朕的命數!”

“砰!”

太子府

李弘手中上好的瓷盞化作齏粉:“簡直是過分,這是祖宗傳下來的江山,他竟然任憑一婦人把持,置我李唐群雄於何地?置我李家男兒於何地?為了祖宗顏麵,為了我李家權柄,本座縱使背負弑君、不孝的罵名,卻也要與其鬥爭到底。他既然聽不進勸告,那就莫怪我不顧念父子之情,將其自那九五至尊之位掀翻下來。”

“殿下這回可是做好決定了?”玄奘輕輕一笑。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便是其喪命之時!”李弘眼眶發紅,呲目欲裂。

長安城

燈籠已經掛滿街頭,大紅燈籠高高掛,八月十五尚未至,卻已經有了一絲絲中秋的喜悅。

大街上車水龍馬摩肩擦踵,莫不敘說著李唐幾十年的繁華錦繡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