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長生不死,乃是忌諱!

非天地忌諱,而是諸子百家的忌諱!眾位魔神的忌諱!

你想啊,你要是一直長生下去,還有咱們兄弟活路嗎?天下都是你的,你自己玩算了,咱們還跟著攙和什麽?

毫無疑問,張百仁跨入金身妙境,欲要參悟不朽,已經觸及了各方利益。

天子確實是不可長生,但卻能轉世輪回而不墜胎中之謎,與長生不死有區別嗎?

沒區別!

“陛下,袁守城緊急叩關,求見陛下!”

密室內張百仁正在感悟誅仙劍的不朽意境,忽然聽聞外界傳來一陣急促的話語,袁守城略帶急促的聲音響起。

能夠自由在養心殿內行走的唯有三人,其一是武家女子,其二便是袁守城,第三是尹軌。

密室內

張百仁慢慢睜開雙目,一道電光在雙目內劃過,似乎有不朽的意境在天地間流轉而出,轉眼間劃破虛空冥冥,隱入眼簾深處。

“進來吧!”張百仁輕輕道了一聲。

袁守城聞言推門走入,著急忙慌的道:“大都督,事情不妙啊!”

“怎的如此慌張,何事叫你這般心驚?”張百仁眉頭一皺,眼睛裏劃過一抹疑惑。

“陛下證就金身,卻是已經犯了忌諱,各大道觀真人,聯合各路魔神欲要共同出手對付陛下……”袁守城壓低嗓子,生怕周圍有六耳將事情泄露出去。

“哦?”張百仁眉頭皺起:“我卻是忘了,竟然還有這般關竅!”

說著話的功夫,張百仁手指敲了敲,眼睛裏露出道道神光:“朕與世無爭,佛道為何要與我為難?”

袁守城苦笑:“陛下證就金身就是一個錯誤,各路魔神當然要選擇出手糾正這個錯誤。陛下長生不死,百年後驚瑞仙機降臨,誰還是你的對手?”

“若放任陛下端坐在九五至尊之位不斷壯大,除非各路修士不想成仙了!”袁守城苦笑著道。

想要對付當朝天子,不可能一點消息都不曾流傳,袁守城在道門內也是頂尖高手,佛道聯手欲要向當朝天子發難,豈能不通知袁守城?

而且既然要發難,佛道高真就沒想過這消息能隱瞞下去,這是陽謀!堂堂正正的陽謀!

“哦?朕知曉了!”張百仁鬆開手中法訣:“什麽時間?”

“魔神與人族高手互有隔閡,人心隔肚皮,想要締結盟約,怕是還需三五年的時間!”尹軌自大殿外走進來,話語裏滿是焦急的味道:“都督還需想一個妥善對策,否則我人族此次必將生靈塗炭。”

“妥善對策?”張百仁眼中流光閃爍:“最妥善的對策便是朕退下九五至尊之位,退位讓賢然後前往輪回中打磨金身!”

“縱使前往輪回,隻怕各路高人依舊不會放心陛下,畢竟證就金身天子,古往今來隻有兩位,諸位道人、魔神不得不防!”尹軌斷絕了張百仁的念頭,想要前往輪回深處避難絕沒有那麽簡單。

“那就隻能等候終極一戰,隻是我卻好奇,破不掉朕的天子龍氣,諸位魔神與真人如何是朕的對手?”張百仁嘀咕一聲:“這些家夥打算如何破掉朕的天子龍氣?”

“天子龍氣乃命運、因果法則,沒有人能破掉,破滅萬法至高無上,想要依靠外力破掉天子龍氣並不現實!”袁守城眼中似乎有一道命運長河流轉,散射著叫人心驚的力量。

“朕知曉!”張百仁冷然一笑:“破掉天子龍氣的方法隻有兩種!”

說完話張百仁閉上眼睛:“朕的時間不夠用啊!”

袁守城與尹軌對視一眼,見到張百仁似乎有了謀算,於是點點頭退出。

二人該說的話已經說完,該警告的已經警告,張百仁心中有數,就不怕翻車!

現如今三人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張百仁若被人殺了,二人絕不會好受!

“天子之位怕保不住了!”

待到袁守城與尹軌退出,張百仁慢慢站起身:“怕是不單單道門與佛門,就是尹軌與袁守城,也不希望我繼續在這個位置上坐下去。”

隻要心懷成仙誌向的人,沒有人會希望他在這個為置繼續坐下去!包括他的盟友!

“既然如此,隻能金蟬脫殼,在施手段了!”張百仁冷冷一笑:“爾等算計我,豈不知朕也在算計你,這一局咱們便從涿郡開始,分一個高下勝負!”

話語落下,來到案幾前提筆急速書寫,過了好一會才收起筆墨,將書信交給影子內的荊無雙:“將這封書信交給曉雯,按照本座計劃辦事!”

“是!”

荊無雙領命而去,轉眼間消失在天邊,出了大內皇宮。

荊家兄弟離去,張百仁略做沉思,手中結了印訣,一道虛幻人影自其體內走出,慢慢的沒入印訣內,然後卻見其施展番天印法逆煉陰陽二氣,那印訣一陣流轉,化作一道陰陽繚繞的胚胎,沒入了口中。

施展神通完畢,才見張百仁慢慢站起身,緩步走出寢宮,看到了端坐在案幾前批改奏折的武家女子。

“陛下!”武家女子隻覺得眼前光線一暗,連忙站起身恭敬一禮。

“坐吧!”張百仁不置可否,打趣著道:“愛妃越來越像是一個帝王了,有了幾分帝王的威儀!”

“陛下說笑了,自古至今朝,哪裏有女子為帝的!”武家女子身軀一顫,強行掩飾住心中的悸動,低下頭不敢對視張百仁的眸子。

“哈哈哈,古時未有,今時為何不可有?”張百仁輕輕一笑。

“陛下恕罪!臣妾以後再也不敢為陛下批改文案了,還望陛下饒恕了臣妾一命!”武家女子驚得背後冷汗濕透了周身衣衫,張百仁話語誅心之言,絕非無故放矢,此時必然是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武家女子不敢狡辯,隻是跪伏在地不斷討饒。

“哈哈哈,愛妃怎的如此驚慌?”張百仁一步上前將武家女子抱在懷中,向著軟塌走去:“你我夫妻琴瑟和鳴,朕如何會責怪你?你若想要,這李唐諾大江山送你又能如何?隻要愛妃開心,朕願意!”

“陛下!”武家女子淚眼婆裟的抬起頭,一雙眸子內青光朦朧,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哈哈一笑,將武家女子推倒在軟塌之中,又是一番征伐。

良久

喘息止歇,張百仁慢慢整理衣衫,瞧著軟塌內昏迷過去的武家女子,眼中露出一抹神光,然後手掌伸出,卻見一陰陽二氣流轉的胚胎緩緩浮現,徑直向武家女子腹部拍去。

“嗚嗷~”

武家女子周身鳳氣流轉,似乎要抵禦破滅道法的侵襲,卻見張百仁周身龍氣震動,刹那間便將那鳳氣壓製了下去:

“朕乃九五至尊,尓敢放肆?”

一聲嗬斥,鳳氣低吟,刹那間沉寂了下去,然後任由張百仁將那陰陽二氣流轉的胚胎打入武家女子腹部。

“嗬嗬,終究是要看誰的手段更高一籌!道門也好、佛門也罷,乃至於諸位魔神,在仙路麵前終究都是敵人!”

仙路機緣唯有那麽寥寥幾道,誰能成仙還要各憑本事。

“將此胚胎種於武家女子腹中,然後借李家血脈複生,日後李家休想擺脫本座的控製!”張百仁冷然一笑,不緊不慢穿好衣衫,端起侍女遞來的蓮子粥,慢慢的喝著。

大概過了盞茶時間,床榻內武家女子悠悠醒來,一雙眼睛看著軟塌頂端帷幕:

“我怎麽就這般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自己已經修成法身,哪裏會有這般輕易睡過去?

想及此中諸般不妥,武家女子翻身坐起,露出一抹驚悚之光,強自平息了心中波瀾,低聲呼喚一句:

“陛下!”

“愛妃既然醒來,那便喝粥吧!禦廚剛剛端來的蓮子粥!滑而不膩,甚是上品!”張百仁笑著道。

武家女子心中忐忑,聞言來到李治身邊端起蓮子粥慢慢的喝著,張百仁笑吟吟的道:

“愛妃身上道法卻是不弱,不知是那家宗門?”

“祖傳的法子,臣妾胡亂練練。”武家女子心中一驚,連忙道。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繼續喝著清粥,過了好一會才道:“朕怕是命不久矣,三五年內必有殺劫臨身。”

“啊?”武家女子聞言心中一驚:“他怎麽知道諸子百家要圍殺他?”

“何人敢謀害陛下?”武家女子急切的問了一聲,掩飾自己心中焦慮。

張百仁隻是輕輕一笑,並不理會武家女子的表演:“日後李唐便拜托愛妃了,愛妃有治國之才,朕當留下遺詔,命愛妃垂簾聽政,輔佐新的天子。”

“陛下,這……”武家女子心中一片慌亂,以她的靈性,如何不知李治已經十之八九察覺到了自己與佛門的謀劃,隻是卻不曉得為何李治不但沒有殺了自己,反而會故意成全自己一番。

陰謀!

有陰謀!

武家女子隻覺得自己便像是那大海中的小船,隨時都可傾覆,被那滔天巨浪吞噬,就此成為過往雲煙。

“就這樣吧,愛妃好自為之!”張百仁話語落下,人已經消失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