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前太子後裔篡位成功、登臨九五,那當年玄武門的支持者豈能好過?

亦或者說,當年天策府的黨羽,豈能好過?

秦瓊與尉遲敬德察覺到了不對勁,一邊房玄齡與杜如晦亦察覺到了不對勁,若真個叫天宮罷黜天子,自己等必然滿門抄斬,九族喪盡!

諸位朝中大臣都不是傻子,一個個有真本事,俱都是會察言觀色之輩。

天宮中異變,瞞不過場中諸位老臣的法眼,曆經數個朝代鬥爭的老臣,此時俱都是打起精神,紛紛選擇了站隊,站在了張百仁的身後。

有人看到朝中三省六部、宰相的表現,若還不知自己該如何選擇,那必然是傻子!傻到冒泡!

至於那些依舊愚昧跪倒在地之人,要麽是前太子黨羽,此時迎合天宮動作共同發難,如此人物死了也是活該。

祖宗宗廟前血氣淋漓,空氣中彌漫著血腥的味道,所有膽敢忤逆之人,皆盡身首異處。

掃視著地上狼藉,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冷然,然後瞧著虛空法界。

空中驚雷陣陣,天維之門洞開,隻見浩**仙光垂落,數之不盡的金甲神將按班走出,一時間雲層中金光閃閃,怕不是有十萬之眾。

擂鼓之聲伴隨著浩**電光,猶若滾滾驚雷,傳遍長安城方圓三百裏。

“李治,你可知罪!”雲層中一金甲神將走出,俯視著腳下祖廟,俯視著下方人王。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掃視著眼前壯漢,縱使化作神祇,亦不改死前的英雄形象。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張百仁眼中冷光流轉,一道道天子龍氣在周身呼嘯。

“本將乃唐公座下大將殷開山,唐王法駕即將履足塵世,你這不肖子孫還不速速跪倒在地迎接?”殷開山冷然怒喝,伴隨著滾滾天雷,驚得長安城內無數百姓紛紛跪倒在地,磕頭燒香道不盡的懼怕。

張百仁不屑一笑:“朕乃人王,九五至尊,你一區區匹夫,也配與朕對話!”

“你……”殷開山聞言氣結,指著張百仁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退下!”張百仁冷然道。

殷開山冷冷的道:“且看你還能得意多久,今日唐王欲要廢你天子尊位,看你如何耍威風!到時候刮神台上走一遭,管叫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大膽,爾等區區一屆毛神,也敢這般與陛下說話,當真是好大膽子!”卻見房玄齡一聲嗬斥,手中道法神光流轉:“如此不知尊卑之輩,妄為天神,今日便將你打落塵埃,去了你的神位!”

房玄齡出手,一道流光伴隨浩然之氣,向著殷開山胸口削去,欲要斷了其胸中五氣,然後打落其神位。

“嗬嗬!”

殷開山手持長矛,與房玄齡戰在一處,雙方竟然難分勝負。

一邊杜如晦道:“陛下,如今李唐強盛,氣數前所未有,天宮中諸神得了氣數加持,實力竟到了這般地步,今日怕不好善了!”

“無妨,有誅仙四劍在,不怕這群死人泛起什麽風浪!”張百仁隻是冷眼旁觀,對於上空交手不曾表態。

“陛下,那畢竟是李唐諸位先祖,若真的動起手來,對陛下名聲恐有妨礙!民間、百姓亦會傳出流言蜚語,須知人言可畏……”李績麵色凝重道。

張百仁搖搖頭:“短短人生百年,朕哪裏有時間去顧忌外界的流言蜚語?再說了,朕若不想叫流言傳出去,百姓豈會知道皇家之事?”

聽著張百仁的話,下方群臣默然不言,隻是看著上方群臣的爭鬥不語。

爭鬥了片刻,忽見天維之門內道道神光流轉,鑾駕飛舞,一男子端坐鑾駕走出,瞧著雲端爭鬥,猛然嗬斥一聲:“都給本座住手!”

殷開山聞言退後,房玄齡亦收手。

男子冷然一笑:“房玄齡,識得我否?”

“原來是大公子。”房玄齡抱拳一禮,麵上卻不見恭敬之色。

“你既然知道本殿下,還不速速行禮。”李建成嗬斥道。

房玄齡搖搖頭:“我是生人,公子是死人,你我陰陽分明,各不相幹!當年大公子活著的時候,自然是我主公,但現在人死如燈滅……”

房玄齡左一個死字,右一個死字,頓時叫李建成麵色鐵青:“可笑,竟逞口舌之利,今日便叫你好看。”

話語落下,李建成看向李治:“李治,可識得我否?”

“生人尚且不能熟識,更何況是區區一個死人?”張百仁冷冷一笑。

“你……李世民果然教的好兒子,竟然這般無教養!如此德行,實在不配為一國之君,不配為天下表率!”李建成冷然一笑。

“人王,此乃唐國公大公子,亦是當年的太子,論輩分乃是你的大爺;見到長輩,還不速速行禮?”殷開山在一邊開口,目標直指張百仁。

隻要能在氣勢上壓下張百仁,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得多,各種帽子、束縛扣下來,不怕你不束手就擒。

“哦?你是朕的大爺李建成?”李治麵露怪異之色。

“既然知曉本座身份,那還不速速見禮!”李建成怒斥了張百仁一聲。

“就是被我父親在玄武門前殺了的那個李建成嗎?”張百仁麵色好奇。

“你……”

李建成氣的身子哆嗦,指著張百仁不知該說什麽好,隻是哆嗦手指,點著下方的張百仁,良久後才暴跳如雷道:“豎子!豎子!”

張百仁笑了笑:“你有何本事,有何德行?兄弟反目之輩,也配指責我?一個死人也配叫朕行禮?”

“來人,給我將這狂妄的豎子拿下!”李建成此時怒極,眼睛裏滿是憤怒之光,彈指間道道神光迸射,化作滾滾天雷,向張百仁打來。

“嗚嗷~”

天子龍氣咆哮衝霄,刹那間將那天雷吞噬的一幹二淨,然後就見張百仁冷笑:

“怪不得當年在玄武門前被人斬殺,原來竟然隻有這般本事,也配享受九五至尊的位置?”張百仁牙尖嘴利,打人打臉,罵人揭短,三兩句便嘲諷的李建成暴跳如雷。

“小畜生,麵對自家長輩,安敢無禮!”李元吉走出,手中持著金鞭,刹那間卷過虛空,驚起道道雷鳴,向張百仁狠狠抽來:

“豎子,可識得我否?”

“陛下!”

尉遲敬德與程咬金欲要上前,卻被張百仁攔住:“此乃朕的家事,交由朕一人處置。”

張百仁冷冷一笑:“你是何人?”

大袖一掃,龍氣卷起,將李元吉的雙鞭**開,張百仁問出聲。

“我乃李元吉。”李元吉定住身形,冷然看著張百仁。

“李元吉?莫非便是李恪便宜父親?我若沒記錯,齊王妃還是你老婆來著,後來被我父戴了綠帽子的倒黴蛋?”張百仁瞪大眼睛,似乎在看什麽稀罕物一般,眼睛裏滿是好奇之色。

“豎子!”李元吉咬牙切齒,被李治戳到了痛腳,手中鞭子帶著道道閃電,那閃電化作一道道人形士兵,向張百仁抽打而來。

“我有天子龍氣破滅萬法,除非天帝親自降臨,否則爾等何人能傷我一指?”張百仁周身龍氣流轉,任憑李元吉與李建成施法,卻奈何不得其分毫。

“恭請天帝法駕!”

眼見眾人出手遲遲不能拿下張百仁,場中李建成與李元吉便不再做無用功,俱都是齊齊收手,然後扭頭看向法界天維之門,做出恭迎之狀。

“恭請天帝法駕!”

十萬天兵齊齊呼喝,氣勢排山倒海,卷得雲頭仿佛遭遇旋風一般推開,仿佛有狂風拂過,雲頭被氣浪壓低,駭得凡間無數凡人失色,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鸞鳳齊鳴,金鼓開道,道不盡的采光祥瑞,訴不盡的無盡仙機。

無數容顏靚麗的宮娥打著屏風,屏風上雕龍刻鳳,宮娥身穿彩衣,數不盡的祥瑞仙光,伴隨著彩虹在天邊劃過。

八匹蛟龍拉著車架懸浮於長安城上空,李淵端坐在車架內,俯視著下方宗族祖廟,麵露冷光。

“我等恭迎天帝!”

長安城無數百姓紛紛麵色虔誠的跪倒在地。

“下方人王何人?”李淵話語不緊不慢,聲音似乎鐵石,透漏著金科玉律的味道。

“人王李治,乃李世民四子!”李建成道。

“李治,祖宗在前,還不上前見禮?”李元吉嗬斥了一聲李世民。

此時朝中諸位大臣有些心慌,拿不定主意,如今天子的祖宗駕臨,按理說諸位大臣理應恭敬失禮迎接,但看著場中充滿了火藥味的形勢,眾人翌不知該不該行禮,是以一雙雙眼睛俱都齊刷刷的看向了李治。

“原來是天帝,閣下不在天宮納福,降臨凡間有何貴幹?”張百仁冷冷一笑。

李淵一雙眼睛冷冷的看著李治:“朕是你爺爺,你為何見朕不行禮?”

“朕祭祀祖廟,祭祀列祖列宗之時,諸位不受朕供奉,此時反倒是要朕行禮,這是哪門子道理,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朕自問沒有失德之處,諸位為何給我難堪!”張百仁率先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