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八

一則消息轟然傳遍天下,引爆各大勢力,驚得江湖卷起了千重浪。

路邊酒肆

一群趕腳的路人坐在酒肆中喝著茶水,卻見一身披皮襖的漢子端起濁酒,雙目內流露出道道精光,顯然也是精氣神充足內蘊的武者之流。那漢子喝了一口酒水,方才放下手中小碗:“諸位,聽說了沒有,今日大都督要在長安城收當朝太子李治為徒,並傳下誅仙陣圖以及乾坤圖等諸般寶物,用來鎮壓人族氣數。”

“什麽?此言當真?”有人不信,提出了質疑:“大都督不是與朝廷勢如水火你死我活嗎?怎麽會將自家諸般寶物忽然傳給李治?”

“這等消息,必然是有人以訛傳訛,故意散播這般無腦的消息。”有武者嗤之以鼻,眼中滿是看破一切的嘲弄。

“據說大都督與李世民決戰,雙方兩敗俱傷命不久矣;而如今七夕與大都督斷絕父女關係,涿郡後繼無人,大都督為了涿郡、神州安危,不得不妥協,將辛苦打下的江山盡數成全了李唐。”有一頭發花白的老叟眼中滿是感慨:“為我人族大勢,大都督高義!真乃大豪傑也。”

“真搞不懂,七夕為何會看上李河鼓那窮小子,據說那小子得了五神禦鬼大法的總綱,隻要能尋到李河鼓,奪回五神禦鬼大法的總綱,便可解開當年被大都督種下的禁製。”

“此言當真?”

“不假!”

“不單如此,誰若是能得了五神禦鬼大法總綱,還能操控當年修煉了五神禦鬼大法的真人,隻怕各大道觀難逃毒手,任憑驅策!”

“天下寶物,有德者居之;李河鼓何在?”

“長安城外!”

“……”

“砰!”

手中酒碗被打碎跌落在地,七夕身披鬥笠,聽著背後眾人的議論,隻覺得大腦發暈,手中酒盞把持不住。

“怎麽可能!涿郡是爹爹畢生心血,為了涿郡妻離子散家破人亡,他怎麽會舍得將自己的心血成全別人?而且還是成全他最大的對手?”七夕心中滿是不解。

自從離開涿郡七夕跌跌撞撞下山之後,才走三日便聽聞這等變故,頓時驚得心中發慌,猛然站起身,看著身後的那武者:

“之前兄台說大都督命不久矣,可是當真?”

那武者瞧著身披鬥笠的七夕,心中雖然詫異,但卻依舊點點頭:“不錯!此事天下共知,大都督與當朝天子決戰八月十五,雙方兩敗俱傷之後,又隻身前往星空,斬斷星空法則,封印了牽牛星的力量,現如今隻怕天罰隨時都會降臨,命不久矣!”

“砰!”

案幾搖曳,七夕努力撐住自家身子,然後縱身而起消失在了荒野之中。

不遠處

陸雨與魚俱羅站在一處,左丘無忌放下手中水晶球,轉身對二人道:“接下來便是要按照大都督計劃,引導江湖中人追殺李河鼓,利用李河鼓激起七夕對力量的渴望,然後突破關隘踏入陽神大道。”

“上京城,我要去上京城!”

七夕騎著馬匹,一騎絕塵向長安城趕去。

北天師道

張衡看著手中請帖,整齊的胡子刹那間被揪掉一地,雙眼瞪大驚得站起身:

“這不可能!大都督莫非是瘋了?怎麽會將誅仙陣圖與乾坤圖傳給李治?”

“不對!不對!其中定然有我不知道的因由!老夫定要親自前往長安城一探究竟!”張衡收起請帖,猛然化作流光遠去。

不單單張衡不敢置信,就連達摩、尹軌等人同樣不敢置信。

嵩山

少室山

達摩看著手中請柬,麵色逐漸難看起來。

五祖在其身後,弘忍低聲道:“祖師,怕是不妙!大都督傳了諸般寶物,李治又有李唐皇朝氣數加持,隻怕武家女命格難以壓製得住其天子氣數。”

達摩默然不語,好一會才道:“既然有請帖到來,想來此事做不得假,必然是真的。看來想要推舉武則天登臨皇位,還需花費一番心思。”

達摩轉身看向慧能:“記得當年世尊留下一顆舍利子,作為我佛門鎮壓氣數的寶物?”

“就在嵩山大雄寶殿之中。”慧能低聲道。

“將此物送入長安,送到李治的麵前。”達摩慢慢站起身。

“祖師,舍利子何等珍貴???”弘忍不解。

“既然不能強行命格壓製,那就隻能想辦法送李治歸天!李治修煉道功,修為越高死的就越快!這一顆舍利子,足以將其送入法身境界。”達摩不緊不慢的撚動念珠:

“本座要親自前往長安城去看一虛實!大都督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

長安城

此時午門外人頭攢動,各路江湖高手、道門高真俱都齊齊匯聚,陸敬修、張衡、達摩等人站在不遠處樓閣上,眼中露出一抹不解、疑惑,乃至於淡淡的悲切。

“都到齊了。”張百仁與李世民、李治三人出現在高台上,卻見張百仁麵色從容淡漠的站定,掃過場中諸位佛道高真,眼睛裏流轉出道道精光。

“今本座收李治為親傳弟子,授誅仙陣圖一卷、乾坤圖一卷、玉簪一枚,望各路群雄見證!”張百仁拿出誅仙陣圖、乾坤圖、玉簪以及定海神針,放在了李治身前。

“弟子叩謝老師。”李治此時恭敬一禮。

“大都督,三思啊!”尹軌忍不住出聲阻止。

張百仁搖搖頭:“本座已經深思熟慮。”

“禮成,有請諸位道長、高真大德前往皇城參加盛宴。”長孫無忌高聲道。

皇城外

廝殺慘烈

李河鼓看著身前的慘烈廝殺,雙目發直跌坐在血泥之中,雙目無神呆呆發愣。

“河鼓!”

七夕趕了回來,可此時七夕早就沒有了道法,更沒有諸般高手護持,與尋常凡俗間女子無異,貿然闖入場中,卻見一黑衣人提腳踹出,將七夕踹翻在地,提起大刀便要斬殺。

“慢來,此女乃大都督唯一血脈,雖說斷絕父女關係,但你若敢傷害其一指,隻怕頃刻間便會遭遇不測!我等隻求五神大法總綱,莫要多生事端!”一頭領扯住了那黑衣人。

黑衣人聞言心中一驚,手掌哆嗦,鋼刀差點跌落在地,然後轉身看向倒地不起的七夕:“來人,請七夕公主在一邊休息!”

“是!”

有黑衣人上前攔住七夕,將其擋在草廬外,卻見那黑衣人手起刀落,斬了最後一個敵手後,來到了李河鼓身前,麵色猙獰的俯視著李河鼓:“五神禦鬼大法總綱在哪裏?”

“不知道!”李河鼓瞪大眼睛,雙目中滿是怨恨。

冤枉!委屈!無助!

李河鼓撞天屈,他可從未聽過什麽五神禦鬼大法總綱,你叫他怎麽交出來?

“不知道?”

黑衣人手起刀落,李河鼓耳朵飛起,血液噴濺了不遠處七夕一臉:“現在知道了嗎?”

“不知道!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啊!”李河鼓翻滾哀嚎。

“唰!”

又是一道寒光匹練劃過,刹那間斬斷李河鼓的鼻子:“說還是不說?大爺我最喜歡嘴硬的!”

“我真的不知道!大爺,求你放過我吧!所有道法,皆是七夕傳授與我,小人當真不曾聽過這五神禦鬼大法總綱!”李河鼓哀嚎不斷,不斷祈求。

黑衣人側身看了七夕一眼,對著李河鼓又是一刀:“你到底說還是不說?”

若能從七夕身上獲得五神禦鬼大法總綱,他早就動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自己若敢對七夕動刑,隻怕有命拿法訣,卻沒命施展。

“住手!你們住手啊!”七夕在不斷哭嚎,可那黑衣人卻不理會,隻是一刀又一刀的在李河鼓身前劃過,刹那間已經血流成河。

“我爹是涿郡大都督張百仁,你們速速放開我,日後我爹若追究起來,管叫爾等灰飛煙滅不得好死!”七夕拚了命的掙紮。

“嗬嗬,大都督早就將你逐出涿郡,斷絕了父女關係,你還以為自己是當年的那個公主?沒聽說過落地鳳凰不如雞嗎?”那黑衣首領聞言放開李河鼓,手中帶血的鋼刀拍打在七夕臉上,刹那間七夕麵頰紅腫,兩顆潔白牙齒噴了出來。

“這些家夥,未免太過於放肆!”遠方左丘無忌瞧見這一幕頓時怒從中起。

“莫要亂來!”陸雨拉住左丘無忌肩膀:“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你敢對我無禮!”七夕怒視著眼前男子。

“嗬嗬!”男子冷然一笑,一腳將七夕踹入血泥內,轉身對著李河鼓不斷揮舞鋼刀,一個呼吸間二十多刀斬出,疼的李河鼓不斷哀求。

“果然,龍遊淺灘遭蝦戲,虎落平陽被犬欺!往日裏你等貨色,給本小姐提鞋都不配!”七夕怒視著黑衣人。

黑衣人不語,隻是刀剮李河鼓,一條條血肉不斷紛飛,落在了七夕麵前。

瞧著白骨森森的李河鼓,耳邊縈繞著淒厲的慘叫,七夕怒斥道:“都給我住手,你們要的五神禦鬼大法總綱,就在我身上,你們放開他,我便將此妙訣傳授爾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