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麵帶興奮之色的地魔獸,哪裏還有之前的頹然?

一刹那,一股不妙的感覺湧上心頭,張百仁忽然有一種上了賊船的感覺。

“走啊,還呆愣在這裏幹什麽?等我請你吃飯嗎?”地魔獸一雙眼睛滿是興奮的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無語,將地魔獸捏在手中,周身虛空扭曲,出現在了外界。

“你閉關完事了?”聖姑此時正站在青石上看著遠方風景,此時感覺到身邊異動,連忙轉過身,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嗯?那是什麽?”聖姑一雙妙目落在了張百仁手中的地魔獸身上。

此時地魔獸萌噠噠,哪裏還有之前毀滅萬裏大地,將天地間眾生視作螻蟻的凶威?

聖姑欲要伸出手去拿住地魔獸,卻見地魔獸麵帶不屑,一副嫌棄至極的模樣:“螻蟻,休要碰我!”

“螻蟻?你這寵獸哪來的?簡直太好玩了!”聖姑瞪大眼睛,露出了波光。

禁錮了地魔獸的力量,張百仁直接將地魔獸扔入聖姑懷中,卻聽地魔獸一陣痛苦的幹嚎:“小子,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

可惜

張百仁沒有理會地魔獸的話,而是一雙眼睛掃視過莽荒大地,看著腳下二十萬苗族部眾的生存棲息之地,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凝重:“未來天地大變,單憑一隻妖聖鎮守此地,未免有力不逮。”

“是極,這也是我擔憂的地方。”聖姑歎息一聲。

“何不搬遷,前往中土神州?”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聖姑。

“故土難離!這是我苗族祖地,有女媧娘娘留下來的遺澤,我等後輩子孫豈能棄置離去?”聖姑眼中滿是感慨。

張百仁聞言默然,不再言語,隻是手指敲擊著腰間玉帶,麵露沉思之色。

過了許久

才見張百仁自袖子裏掏出一把很普通的鐵劍,放在手中仔細打量,眼中露出了一抹不舍。

“這是?”聖姑露出一抹詫異。

“這是我自漠北走出,人生的第一把劍!當年承受不得我的劍氣斷裂之後,被我收集起來,重新鑄就!在我身邊孕育的幾十年,其內已經孕育出劍靈!”張百仁手指輕撫寶劍。

很普通的劍鞘、劍柄,整把劍無一處不平凡,但是這把劍自從誕生於張百仁之手後,便超越了世間九成九的寶劍。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寶劍,然後隨手一拋,隻見寶劍飛出,刹那間山中鳥雀驚飛,一股肅殺的氣機彌漫群山。

大地轟鳴

一座石碑憑空卷起,恰巧承載住了那寶劍。

“日後這劍就留在苗疆,其內寄托了我的一縷陽神,日後苗疆發生危機,我自然心有感應!”張百仁略作沉默,然後看著聖姑:“依照我說,此地終究是十萬大山內部,太過於偏僻,若有危機,我怕照看不過來。”

聽著張百仁的話,聖姑輕輕一笑,手指捂住了紅唇,沒有說話,隻是轉身向苗疆部落走去:“你且隨我來,你既然來到南疆,得了女媧娘娘的傳承,又豈能不拜見女媧娘娘。”

地魔獸此時自聖姑懷中鑽出,竄入了張百仁袖子裏,卻是叫張百仁不由得好笑。

堂堂地魔獸,天不怕地不怕,但卻偏偏懼怕女人。

張百仁收服地魔獸時間雖短,但外界卻已經過去了月餘,此時苗疆百姓已經恢複了安寧,重新陷入了寧靜。

走在莽蒼森林中,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思索,卻也不知道想些什麽。

月餘前

洛陽城

榕樹下

一道道精致的菜肴擺放在案幾上,七夕端坐在哪裏,看著滿桌的菜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今天是七夕的生日。”七夕低垂著腦袋。

聶隱娘一雙眼睛看向南疆方向,感受著那叫人頭皮發麻的恐怖氣機,即便是隻泄露出一絲絲,便足矣毀滅一城、一地。

身處大戰中心的張百仁,遭受著何等風險,聶隱娘即便是想想都覺得脊背發寒。

聽到七夕的聲音,聶隱娘收回目光,坐在了七夕身邊:“是的呢!”

“可爹沒有來!”七夕低下頭顱,聲音低沉的叫人可憐:“他說疼愛我,都是騙我的!”

“怎麽會!都督可從未忘記你的生日,這是都督為你準備的生日禮物!”聶隱娘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盒子,放在了七夕身前。

“他怎麽沒有親自來?”七夕看著那盒子不語。

“大都督正在處理一件麻煩事!天大的麻煩事!”聶隱娘道。

“天大?能有多大?”七夕拿住了盒子,慢慢抬起頭。

“事關人族毀滅存亡,算不算大?”聶隱娘道。

七夕不語,打開了盒子,看著那木雕,這木雕與其七分相似:“雕的一點都不像,難看死了!”

“這是你娘。”聶隱娘歎息一聲。

“我娘?”七夕拿住木雕,仔細的放在眼前觀看。

“呼~~~”

聶隱娘長出一口氣:“這小姑奶奶,總算糊弄過去了。”

南疆

建築中心

一座恢宏的廟宇顯露於張百仁眼簾

腳下是大理石鋪就,整整齊齊不露半點縫隙,大理石被打磨得光滑平整,不見半點角度。

在那廣場中,豎立著一道道三十厘米粗細,高三米左右的大理石柱子,柱子上雕刻著玄妙莫測的符文,還有一幅幅上古莽荒的圖案。

一眼看去,柱子不多不少,正合天罡地煞之數。

一道道仙道氣機在場中彌漫,教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這些柱子,據傳說其內封印著女媧娘娘當年鎮壓的魔神,當年據說女媧娘娘心懷慈悲,縱使是為禍天地的妖孽,也不忍心殺死,於是便將其捆束住。”聖姑笑著道:“當然,這隻是一個傳說,這些大理石柱子,極有可能是某個長老搭建出來的。”

傳說?

張百仁瞧著那柱子,光潔如新,仿佛不曾經曆過歲月的痕跡一般,若非那道道玄妙莫測的仙道氣機不斷在柱子中散發出來,隻怕張百仁也以為這柱子是昨日新打磨的。

張百仁麵色凝重的看向遠方,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撫摸著那一根根柱子:“傳說?未必吧!”

“你莫非看出了什麽?”聖姑好奇的將腦袋伸過來,眼中露出了一抹好奇。

張百仁搖搖頭,隨著聖姑穿越石林,入目處是一尊巨大的雕像。

大理石打磨的雕像,惟妙惟肖仿佛是活著的人一般,然後張百仁便瞬間止住步伐,一雙眼睛落在了雕像的眼睛上。

那一雙眼睛似乎活了過來,曆經滄海桑田無盡歲月,無窮無盡的慈悲仿佛浩瀚大海一般,欲要將自己淹沒,將自己度化。

女媧娘娘先有大慈悲,然後才能補天挽救蒼生。

那似乎是一道活著的目光,曆經滄海桑田無盡歲月,跨越無盡時光,向著自己望來。

“你怎麽了?”聖姑拉扯著衣袖,將張百仁自那股慈悲意境中驚醒。

此時張百仁汗如雨下,背後青衫亦被打濕,仿佛水洗的一般。

“沒!”張百仁一個激靈,連忙搖了搖頭,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的看著聖姑:“你沒覺得這雕像很奇怪嗎?”

“奇怪?沒有啊?”聖姑搖了搖頭。

張百仁聞言默然:“或許是我修煉了女媧娘娘造化法訣的緣故。”

此時細看女媧娘娘周身,卻是人身蛇尾,手中一塊晶石懸浮,其腳下一道道栩栩如生的符文不斷閃爍著異樣光芒。

在雕像不遠處,是一個碩大的噴泉,噴泉正對著一座古老滄桑的宮殿。

歲月不曾在宮殿上留下任何痕跡,隻是依舊閃爍著自己的曆史氣機,流露著屬於太古洪荒的氣機。

石殿前有二十四道白玉台階,台階上祥雲流轉仙光陣陣,映襯著二十四節氣。

說不盡的仙家氣派,道不盡的法則玄妙。

“我總覺得女媧娘娘似乎還活著。”張百仁蒸幹了身上汗漬,一雙眼睛看著身前虛空。

“女媧娘娘當然還活著,女媧娘娘可是成仙,長生不死的存在,怎麽會死去?”聖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滿是詫異之色:“你這話好生奇怪,仙人不活著,難道還死了不成?”

張百仁聞言不語,懶得與聖姑抬杠,隻是邁步繼續向宮闕內走去。

“啪!”

腳踏在台階上,下一刻無窮炙熱湧來,刹那間屬於夏至的意境湧入其腦海。

二十四節氣指!

張百仁想到了自家的二十四節氣!想到了大地胎膜!

隨著夏至法則的湧入,其體內世界亦在快速的不斷衍生、推演出屬於夏至的法則,本來略顯青稚的夏至法則,此時竟在彈指幾個呼吸間成熟了起來。

造化!

天大的造化!

對於張百仁來說,這是天大的造化!

聖姑站在台階上方,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之色,自從來到這裏之後,張百仁整個人都感覺怪怪的。

“又怎麽了?”聖姑這回沒有去叫醒張百仁,他已經看出張百仁陷入了悟道狀態,周身炙熱的法則氣機不斷迸射,自己若敢靠近,必然會被法則之力彈指間抹去,自此消失在天地間。

張百仁識得她,可法則之力卻不認識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