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隻是說支持你,卻也沒有說不能支持別人啊!

房玄齡與杜如晦等老臣俱都是愣了一愣,自家陛下什麽時候這般不要臉了?

不是尋常的不要臉,而是非常的不要臉。

不管如何說,李世民與道門的目的達到了,此時天子龍氣一聲咆哮,硬生生的將道門不斷上升的氣勢壓製住,然後就見道門氣數乘龍而上,竟然憑借天子龍氣的扶持,與佛門的氣數持平。

見此一幕,佛門中人麵色變了變,一邊達摩看向觀自在:“這……如何是好?”

“道門氣數終究隻是依靠朝廷強行拔高,上不得台麵,猶若風中蘆葦、水中浮萍,沒有根基難成大器!”觀自在慢慢站起身:“佛門大興,乃大都督金口玉言欽定,誰能逆轉?”

達摩麵色稍緩,露出安定之色,對於張百仁的話,他還是相信的。

現如今禪宗與大乘佛門一損具損,一榮俱榮,大乘佛門壯大,禪宗也水漲船高,達摩當然不希望大乘佛門氣數受損。

“可惜了,論道竟然輸了,不然豈會給玄奘突破的機會?觀自在與張百仁將咱們都給擺了一道!”

翠屏山中,三符童子麵色陰沉,轉身看向身邊那青年道人:“有勞諸葛道兄了!這次道兄出手,怕是會被張百仁盯上,道兄可想好如何化解危機?”

“我有本命七星存在,在七星中立下了生生不息的星火,沒有人能殺得死我,大不了在重新轉世輪回罷了!不過區區一具法身而已,有什麽不能舍棄的!”

“唉!”張衡歎氣自遠處走來:“你說你也是,好生生的去招惹那煞星幹嘛,現如今南陽諸葛氏族已經滅亡,你還要如何?想要重建諸葛氏,可不是那麽容易的,大都督絕不會允許你重建諸葛家。”

“他不但不會允許你重建諸葛家,你的神通蒙蔽不了天機太久,他很快就會找上門來,然後取走你的腦袋,沒有人能救得了你!”陸敬修自遠處山林間禦風而來,落在場中:“隻要你諸葛家的那顆毒瘤存在,早晚諸葛家血脈要徹底自世間消失。就算是你的本體,也會中有一日被那怨氣詛咒拉入塵埃,然後再無生機。”

誰能想到,之前與玄奘論法的竟然是諸葛孔明的法身,隻是卻輸了!

諸葛孔明與玄奘論道,竟然輸了!

“此事我早有考慮,不怕張百仁不屈服!”諸葛孔明眼中露出一抹冷笑:“山高路遠,諸位有緣再會。”

話語落下,諸葛孔明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叢林中。

“你說,咱們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百仁?”張衡麵色猶豫。不管怎麽說,張百仁體內流淌著張家血脈,與南陽諸葛氏比起來,遠近自然不必多說。

“諸葛孔明可不是好惹的,此人在輪回中已經打磨出了金身,掌握了法則之力,東風玄妙莫測,咱們還是靜觀其變兩不相幫!”三符童子不緊不慢的道。

聽了這話,群雄你看我我看你,才聽三符童子道:“眼下壓製佛門是大,哪裏有時間去管那些私人恩怨。諸葛亮算起來也是我道門中人,水鏡先生也是哪位門徒,若真的鬧起來,咱們可都是難辦。”

“我要回洛陽老宅。”走在大街上,七夕忽然掙脫了張百仁手掌,撫摸著懷中的大狸貓。

張百仁聞言轉身看向七夕,看著那張熟悉的麵孔:“還是不肯原諒我嗎?”

七夕默然不語。

“終究我是你父親!你就不能原諒我一次,非要因為一個外人,叫人看了咱們父女的笑話?”張百仁捋了捋七夕的發絲,整理著其領口。

“姐姐,爹不容易,比你想象中要難得多!他也是愛女心切,那房姓書生一看就不是什麽好人,後來他自己不也是承認了嗎?幹爹畢竟是你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你就原諒他吧!”織女走過來,一雙眼睛看著七夕,露出點點哀求,拉住七夕手臂不斷搖晃。

七夕嘴唇抿起來,過了一會才轉過身認真的看著張百仁:“那就這一次!”

“下不為例!”張百仁伸出了手掌。

七夕看著張百仁的手掌,轉過頭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張百仁苦笑,摸了摸七夕的腦袋:“走,隨父親回去!”

長安城外

張百仁有屬於自己的莊園

長安城論道結束,莊園內一片寂靜,大家都在忙著消化論道所得,一時間倒是難得的安靜起來。

佛道的較量才剛剛開始,有了朝廷正統的支持,張衡自然是壓了佛門一頭,但佛門大乘佛法的蠱惑力不是一般的強,道門還是低估了大乘佛法的威力。

佛門,已經在中土紮根了!

“唉,真累,這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後院竹林內,張百仁端坐在竹子下,手中緩緩雕刻著人偶;觀自在此時坐在張百仁身邊,眼中滿是無奈之色。

“勾心鬥角,乃人活著的意義!若整日裏無所事事,豈不是閑著無趣?”張百仁手中竹屑紛飛:“你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凝聚出法則,打磨出金身,然後掌握法則之力,而不是去想著勾心鬥角。佛門的事情,我都已經落下伏筆,沒有人能更改的了定數。”

“我有的時候就是羨慕你,整日看你跑來跑去,也不見你修煉,怎麽道行蹭蹭的漲?”觀自在瞪大眼睛。

“古往今來,張百仁隻有一個!”張百仁話語很自信。

“可觀自在也隻有一個。”觀自在翻了翻白眼。

張百仁搖搖頭,他經曆的劫數,不足為外人道也。

更何況,得到一些,就會失去一些。自己氣運昌隆,法力無邊神通廣大,但是自己失去了多少?

眼睜睜的看著最心愛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懷中,自己卻無能為力。

“那個道士根腳追查出來了?”張百仁頭也不抬的道。

“這道士身形詭異,也不知是何來曆,我竟然推算不出來!”觀自在眉頭皺起:“怕是變數,盡早抹去的好!”

“其靈魂中氣息古老,至少是三百年前的人物,三百年前一千年內證就陽神的高真,說多不多說少不少!我總覺得有一段因果落在了那道人身上!”張百仁搓了搓手指,然後放下手中刻刀:“對方遮掩天機的秘術,卻有獨到之處。”

“都督,不用猜了,確實是故人。”一道身影自竹林外,慢慢的來到了張百仁身邊。

尹軌!

“不知是何方神聖?”張百仁道。

“這個人你與其打過交道,你不但斬了其弟子,更是壞了其法身,將其家族血脈盡數斬盡殺絕!”尹軌慢慢的走來,盤坐在張百仁身邊。

“諸葛臥龍!!!”張百仁動作頓住,眼中滿是殺機。

“不錯,正是他!”尹軌依靠在竹子上,慢慢悠悠道:“誰能想到,道門竟然將他招來了。”

“原來是諸葛家的餘孽,確定嗎?”張百仁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雕像。

“說來也奇怪,那些人竟然當著我的麵討論,似乎斷定我不會告密!你說可不可笑,憑你我的關係,這等大事我豈能不招呼你?”

“諸葛臥龍?不可怕,不過是秋後的螞蚱,隻要諸葛流風還活著,早晚詛咒之力會將其打入萬劫不複之地。”張百仁沉默一會,才淡淡道。

諸葛臥龍的死,是早晚的事情。

“可關鍵是現在他似乎找到了破局的辦法。”尹軌道。

“破局的辦法?怎麽破局?”張百仁聞言一愣:“諸葛流風不死,沒有人能破局。我不死,諸葛流風就不會死!這是一個死局,沒有人能破的開。”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膝蓋,過了一會才道:“若能將其抹去最好!”

“有勞道兄走一遭了。”張百仁這話是對著身旁影子說的。

一道扭曲的影子自張百仁背影中走出,刹那間消失在叢林中,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現在大乘佛法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尹軌慢慢悠悠道:“道門本來無意與你為敵,更不想阻礙你佛法東傳大計,但是……送上門的便宜,道門沒有推拒的道理。”

“一切皆是定數!”張百仁撿起刻刀,又開始繼續雕刻。

尹軌無奈的搖了搖頭:“你啊,當真是要踏入天道了,果然天塌不驚。還要多久才能證就大羅?”

“不知道,或許一瞬間,或許是千百年,隻差了一個鍥機!”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雕刻著手中雕塑。

“玄奘恢複記憶,也就在這半個月內,你打算好日後如何對他了嗎?”尹軌道。

張百仁聞言沉默一會,方才道:“我隻是做我自己該做的,他能證就陽神,雖然有我的謀劃,但卻也是他自己的付出。至於說日後覺醒記憶,他若還認我這個哥哥,替我鎮守大乘佛法,鎮壓白馬寺的氣運,我自然是高興。他若不認我……”

張百仁灑然一笑:“算是了卻一段因果罷了。”

話語落下,尹軌愣了愣神,張百仁什麽時候開始這般灑脫了?這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張百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