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還不快快將那大家請出來!”

“咱們進來,可不是為了看你的!”

“還不快快將大家請出來!”

“……”

一群人此時叫吵著起哄,聲音裏滿是調笑的味道。

老鴇見此無奈,場中少不得王權富貴,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更是不敢隨意張口開罪,隻能對著後台道:“有請公孫大家的劍舞!”

“公孫大家?”張百仁聞言忽然心中一動,眼中露出了一抹詫異的瞧著那高台,忽然開始心血**,竟然開始波動起來。

“公孫大家?與我有關?莫非是?”張百仁眼中波動,天心**漾起了層層漣漪。

一道熟悉的影子自後台飛出,周身紅紗飄**乘風禦虛恍若神仙中人,刹那間已經劃過場中,一曲劍舞動長安。

“公孫大娘!”張百仁雙拳緊握,猛然站直了身子,一抹精光爆射開來。

盡管這一道身影依舊年幼,隻有十五歲的樣子,但張百仁確定這就是公孫大娘!

他曾看到過公孫大娘幼年時期的樣子!

劍光霍霍,一道道匹練猶若是蛟龍,壓得堂中火苗低了三尺。滿堂叫囂之聲刹那間收斂的一幹二淨,圍觀之人雙股顫栗麵色狂變,瞧著自耳邊劃過的匹練,眼中滿是駭然之色。

凝若實質的殺機在大堂中不斷飛舞,此時又聽後方一聲嗬斥,竟然又有一名十五歲的少女飛出,身披紅紗仿佛一隻火鳳凰,刹那間與公孫大娘交織在一處。

二女雖然麵帶紅紗,但是那眉宇間的氣質,一模一樣,叫人毫不懷疑其實雙胞胎姐妹!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張百仁瞧著那場中的劍舞,不由得竟然癡了,這是屬於他的本心。即便是處於天心狀態,那一縷情絲依舊不得壓製,麵色癡癡的看著台上的公孫姐妹。

這十五年,他錯過的太多!

“咚!”

伴隨著紅袖擊鼓,將其驚醒,在看場中已經芳宗淼淼,公孫姐妹不見了蹤跡。

“公孫大家!是公孫大家!”

“公孫大家竟然來長安城了!”

“公孫大家我愛你!”

“……”

人潮推搡,整個場中徹底瘋了,已經盡數失控。

張百仁在擁擠的人潮中信步前行,兩側之人自動讓開可以通行的路障,然後就這般一步一步向著後台走去。

“是你!!!”張百仁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麵孔。

“是你!你來做什麽!”來人本來麵色輕鬆的站在那裏,隻是待看到張百仁麵容後,不由得勃然變色。

“你應該知道我來做什麽。”張百仁不緊不慢道:“我早就該想到,那小販是卜算子的轉世之身,不曾想這老兒算計失誤,遲遲不曾覺醒前世今生的記憶。”

“公孫師妹已經死了,她們和你無關!”

聲音低沉,那曾經的玉音教大師兄麵色陰沉的看著張百仁,死死的攔住了張百仁的去路,不給其進入後院的機會。

“這是輪回!定數!沒有人能阻攔,你也不能!公孫姐妹是我的妻子,不是你能染指覬覦的!”張百仁淡漠的掃了那人一眼,玉音教大師兄刹那間腦海中驚雷滾滾一片空白,呆愣愣的站在那裏,任憑張百仁走入後院。

後院

沒有看到公孫姐妹的蹤跡,張百仁隻是又看到了一熟悉的人影。

玉音教主

公孫姐妹前世的姨母!

“是你!”瞧見張百仁走進來,玉音教主略帶詫異,但是麵色卻很寧靜:“你比我預料中要晚來了十五年,大都督果然是日理萬機。”

瞧著張百仁那副蒼白的麵孔,顯然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眉心處似乎有金光在湧動。

“姨母!”

沉默一會,張百仁終究是開口了。

“坐吧!”天音教主轉過身,手中砌著茶水。

張百仁苦笑:“姨母莫要怪罪,前些年出了一點狀況,在下被困在不周山遺址,這不才剛剛出來。”

“你素來算無遺策思慮周全,怎麽會出這般大岔子?當年若非本座趕到及時,隻怕公孫姐妹要餓死了!”玉音教主訓斥著張百仁。

張百仁聞言苦笑,他能說什麽?

人算不如天算!

自袖子裏掏出一隻盒子,張百仁緩緩推到了天音教主身前:“此盒子內封印著一枚草還丹,服食可以延壽三千年,算是我待公孫姐妹的酬謝。”

玉音教主麵色動容,過了一會方才伸出手將草還丹拿在手中,仔細打量一會才歎息一聲:“沒想到此物竟然真的存在,上古神話傳說是真的。”

眼中露出一抹留戀,但玉音教主還是將草還丹推了回來:

“我是她們的姨母,總不能看著她們在輪回中落難,救助她們乃是我理所應當做的!這草還丹我不能要。”

玉音教主閉上了眼睛,任誰拒絕草還丹,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它是你該得的!得此草還丹,你此生驚瑞有望,仙機未嚐沒有幾分爭奪的希望!”張百仁不容玉音教主推辭,屈指一彈草還丹化作流光,沒入了玉音教主喉嚨內,然後刹那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玉音教主化作了二八少女。

“你……”玉音教主瞪著張百仁,眸子裏滿是嗔怒:“你這人未免太霸道。若隻是因為救助兩個小女孩便可獲得三千年壽命,世界上的人怕不是要打破頭。”

“你現在最好去準備一個浴盆!”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喝著茶水。

為了公孫姐妹,莫說是草還丹,就算再大代價都值得。

感受著體內洗髓伐毛的蛻變,玉音教主連忙站起身,二話不說遠去。

張百仁一個人站在庭院內喝茶,此時那大師兄怒氣衝衝的走來:“你說,你對我做了什麽?上一世你將她們害的那麽慘,求求你饒過她們吧!”

“你呀,也是一個癡情人,隻是卻喜歡上了不該喜歡的人!”張百仁掃視著庭院,不曾察覺到公孫姐妹的氣機,倒也不著急,此時他要先去度化卜算子,再來尋找公孫姐妹,必然事半功倍。

“你別走啊!你給我把話說清楚!”瞧見張百仁要走,那大師兄頓時急了,眼中露出一抹焦慮,起身便要追趕。

可惜

張百仁早就給他下了定身術,豈容他在自己身邊聒噪?

這人雖然脾氣不好,但卻是好人!

熟悉的街道,一樣的車水龍馬,張百仁忽然仰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正月十五,果然是一個好日子,一個團圓的好日子。”

循著原路返回,張百仁尚未靠近,便透過人群聽到了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

卜算子的攤前,與初始之時相比,此時整個攤位前人山人海,圍的水泄不通。

“諸位!諸位!湯圓已經賣沒了,小老兒該收攤了,還望諸位見諒!見諒啊!”卜算子在擦著汗,麵對著洶湧而來的人潮,隻能無奈苦笑。

大小娘此時正在相助卜算子收拾攤子,若非二女施展道法,隻怕是洶湧的人潮已經化作了暴亂。

“大娘,小生願意出萬兩白銀,隻請您為我彈奏一曲!”

“哪裏來的土老帽,區區萬兩白銀也敢獻醜?我出萬兩黃金,隻要大娘一舞!”

“你是哪裏來的土包子,也敢和我泰王府的人爭論?莫非嫌棄命長了?”

“哼,泰王府又能如何?我乃是涿郡之民,區區泰王府豈敢無故動我?”

“喲,那不是房玄齡房相嗎?竟然也來湊熱鬧?”

“快快看,魏征那老古板竟然也來了!”

“……”

“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五房兵馬出現,開始不斷驅散人群。

不遠處

張百仁搖了搖頭,口鼻之中哼哈二音刹那間炸響,隻見圍觀之人隻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然後紛紛遠去,開始回到了自己的軌道,刹那間人潮散開。

“終於都散開了。”大娘拍了拍胸部。

“姐,你快快看啊,哪裏還有一個書呆子在瞧著咱們呢?”小娘麵帶揶揄的表情,對著公孫大娘低聲私語。

大娘聞言轉過身,瞧著那燈火闌珊之處,瞧著那麵色瘦弱的年輕人,身上隻穿了一件薄薄的紫色衣衫,在寒風中麵色蠟黃的站在那裏,一副感染了風寒的模樣。

刹那間的回眸,公孫大娘呆住了。

她不知道為何,那青年的身上似乎有一種魔力吸引著自己,將自己的目光黏住。

就仿佛,這目光前世便看過,熟悉無比。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這目光好熟悉,為何我會有一種迫不及待的衝過去,想要抱頭痛哭的衝動?”公孫大娘的眸子中似乎有淚光閃爍,鼻子有些發酸。

“好久不見!”

終於,那青年開口了,聲音如此溫暖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