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運河圖紙丟失,可是一個不短的時間,足夠許多人做很多事!

就比如說描目運河圖紙。

按照張百仁的想法,當時的三河幫主翻天河直接宰了就是,那運河圖紙既然被其藏起來,就當做一個秘密埋葬掉算了。

可惜朝廷不肯,非要將運河圖紙找回來,這回好了!

“這叫什麽事啊!”張百仁撫摸著木盒,木盒也不知道什麽材料打造而成,一股透徹涼意蔓延,驅趕著空氣中的潮濕與蚊蟲。

“大人,娘娘問你怎麽辦!”驍虎看著張百仁。

“此事不著急,容我思量一番在做斷決。”張百仁擺擺手,示意驍虎退下,然後緩緩打開木盒,將卷軸拿出來。

卷軸不是紙做的,也不是絲綢、布匹,看起來倒有點像是二十一世紀的塑料紙,堅韌無比,很難損壞。

墨家研究出的奇奇怪怪東西多得很,這不知材料的布匹在張百仁眼中可以看作是一種鐵、軟鐵,亦或者是鐵布。

輕輕的撫摸著卷軸,將卷軸緩緩鋪開,足足有三米長,一張桌子根本就鋪不開。

“來人!”張百仁將畫卷卷起來。

“大人。”有侍衛走進來。

“給本官搬來三張桌子。”張百仁吩咐下去,不多時一陣沉重腳步聲響起,桌子在大帳中擺好,關閉了大帳的簾子,張百仁點燃燭火,大帳中照耀亮度雖然及不上百瓦的大燈泡,但四五十瓦小燈泡還是可以有的。

一圈蠟燭,將大帳照耀光亮無比。

張百仁緩緩卷開畫軸,瞧著那一條條精致的山水河路,大地龍脈俱都清晰的標注下來,張百仁一陣恍惚,霎時間穿越時光,神魂念動之間仿佛遊走了九州大地,無數大地龍脈、山水河路盡數在心中浮現。

張百仁愣在那裏,空氣在此時似乎停止了流動,唯有燭火緩緩在燃燒著。

身子僵硬,也不知道多了多久,張百仁才霎時間一震,身子輕輕一顫猛然醒來,腦海中無數的山水河流脈絡紛紛交織演化,居然化為了古樸的四個鳥篆大字:“山河鎮法。”

山河鎮法亦可以稱之為運河鎮法,張百仁看著眼前的紙居然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悟道狀態。

“不是我的感悟高深,而是最近一段時間鑽研玉書,積累了無數的底蘊,此時看到山水河圖居然一下子噴湧出來,化作了力量與我自己的領悟。”張百仁心中怪異至極。

“運河鎮法亦或者山河鎮法。”張百仁撫摸下巴,仔細的打量著眼前每一條河道:“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前些日子領悟玉書之時,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原來問題出在了這裏,如今天下河道變遷,龍脈移位,自然不再是上古時代,若還按照上古山水河圖記錄的方法修煉,速度當然快不起來。”

張百仁笑了一聲,手中掐了印訣,在一瞬間山河鎮法與真水玉章同時運轉,張百仁似乎感覺到了冥冥之中天下間水脈的加持,叫自己修煉速度快了不止一籌。

“怪哉!怪哉!”張百仁麵帶笑容:“許多關竅如今豁然開朗,有的人修煉上古經典始終不得要領,卻不曉得天地萬物皆有自己的氣場,隨著時間的流逝,滄海桑田歲月變遷,氣場之力也會改變,若是後人不知變通,修煉起來當然越加沒有效果,最終所有發訣淪為凡人眼中的‘騙術’。”

張百仁坐在那裏,慢慢打量著眼前栩栩如生的河圖,領悟了山水鎮法之後,心中對於朝廷開運河之事,了然於胸。

楊廣開運河,就是為了定天下水脈,自此之後江河難改,以天下江河布下一個陣法,來鎮壓大隋國運氣數,自此之後大隋當永世興盛,為萬世之根基也!

可惜了,萬世根基不是那麽容易開辟的,這世上唯一想要開辟萬世根基的秦始皇也是二代而亡。

運河一旦開辟成功,當然有萬世之根基。若開辟過程中操作不得當,或者暗中有人算計,氣運反噬之下,皇朝也會隨之陪葬。

“當年秦始皇開辟長城,本為子孫萬世之根基,隻可惜棋差一招,居然來個孟薑女,哭倒了一片長城,叫大秦龍脈反噬,山河震動,氣運反噬,逼得始皇不得不改換路線,但無奈大錯鑄成,無力回天!”張百仁拿出一顆夜明珠打量眼下的山水河圖。

“完美!完美的將天下水流結合在一起,化作了一個大陣,可以鎮壓天下水流氣運,可惜了……”張百仁惋惜一歎:“誰願意自己頭上多一個大老爺!各大門閥世家不許啊!楊廣此事犯了忌諱,大隋千百年國運一朝喪盡,二代而亡,與始皇何其相似!”

“不過,秦始皇身邊沒有本座相助,如今本座身在隋朝,各大門閥世家想要在我眼皮子底下做手腳,老子第一個不許。”張百仁坐下身,打量著眼下河圖,麵帶笑容:“完美!這陣法堪稱完美。”

打量了許久,不肯錯過每一個細節。

眼前的河圖才是真正的原版河圖,之前三河幫與門閥搶的隻是描目品罷了。

與原版的河圖相比,描目的河圖失了幾分天真與和諧。

將河圖緩緩卷上,此時已經是深夜,裝河圖的匣子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塞入劍囊中倒也放得下。

“皇後居然將原版運河圖紙送了過來,顯然事情嚴重的超乎了想象,可是為何各大道觀遲遲不曾來人?難道怕打草驚蛇?”張百仁麵露疑惑之色。

裝好了河圖,張百仁將劍囊掛在大帳中,眼中帶著怪異之色,逐漸熄滅了一盞盞燭火,隻留下最後一盞油燈,露出怪異笑容:“倒也有些意思!這世界越來越好玩了,史書上說今年楊素就該死了,但楊素乃是見神不壞強者,壽命長的很,怎麽看也不像是要短命的樣子。”

“楊素會不會死,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若是死,怎麽死?”張百仁背負雙手,手掌把玩真水缽:“見神不壞武者通常都是壽寢正終,畢竟見神不壞強者如果想要跑,還是很難抓到的。”

想象一拳打出,空氣液化,仿佛小炸彈一般的力量,張百仁就感覺一陣惡寒。

簡直是太猛了!

“話說你這家夥是如何從天宮牢獄之中逃出來的。”張百仁攥著水母。

“啟稟主人,小的也不知道,隻是忽然監牢的鐵索自己開了,守衛也不見影子,然後小的略施法術就逃了出來。”水母苦笑。

“可曾發現什麽異常?比如說什麽人?總不能是天牢鎖鏈無緣無故的脫落。”張百仁眉頭皺起。

水母搖搖頭,表示自己不曾看到。

隨手將水母扔在了水盆中,淡淡的藍光柔和散發而出,照亮了整個大帳。

“怪哉!怪哉!”張百仁來回走動:“天牢中的大妖多不多?”

“怕是不少。”水妖所問非所答。

“經過此次之事,後麵即便是有人想要做手腳,估計也沒有那麽容易,不過有大妖能從天牢中逃出第一次,那就有第二次!”張百仁忽然想到了黑山老妖:“此事會不會是李閥在做手腳?”

張百仁撫摸著真水缽,露出沉思之色。

洛水之中,沉屍無數,血液染紅了洛水,道道影影綽綽的黑色影子圍繞著屍體不斷哀嚎、咆哮。

一個身披黑衣,麵色猙獰的道人緩緩擺下陣圖,陣圖黑兮兮仿佛是無邊地獄,散發出狼哭鬼嚎之聲,所有黑色影子盡數投注到黑洞之中,不見了蹤跡。

同一時間,無數蝦兵蟹將屍體化為了死灰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