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法則之力依舊如當年那般殘暴霸道,隻是卻奈何不得張百仁分毫。

不敢在法則風暴中顯露祝融真身與共工真身,但張百仁本體有大道花護體,隻是不緊不慢的在法則風暴中走著。

所過之處虛空震**,卷起道道漣漪,紛紛被定住,退開了去路。與來時的狼狽、朝不保夕相比,卻是天差地別。

袖子裏,彭一雙眼睛看著那法則風暴,再看看麵色從容的張百仁,就連法則也要為之退避三舍,不由得讚歎:“道友道行是我十倍、百倍,是老朽小瞧道友了。”

這般法則風暴,莫說如張百仁這般輕鬆懈意的行走,就算沾染他也不敢叫那法則沾染分毫。就在這法則風暴中,二人實力也已經分出了高下。

“老祖卻是想錯了,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我隻不過是對於法則有自己的心得體會罷了,論道行卻遠不及老祖的!”張百仁話語裏滿是謙遜,他大羅都未曾證就,道行自然遠遠及不上這老祖。

雖然這老祖不曾施展過神通,但其周身極力隱藏的不朽氣機,卻是瞞不過他。

這老祖已經證就了不朽,不過真的打起來,雙方勝負難料。不出動諸般寶物的情況下,或許這老祖占據上風。但若自己使出寶物,這老祖非自己一劍之敵。

水火法則交織,刹那間撕裂了虛空,一道黑洞憑空湧現,然後張百仁二話不說邁步進入了兩界通道內。

張百仁緩步在通道內行走,腳步出現了一絲絲沉重、遲緩,已經過去了兩千多年,他不知道要如何麵對外麵的世界。

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到那個時候自己該如何自處?

七夕怎麽樣了?張須駝、魚俱羅等人可還好?

誰能想到自己此行竟然出了這麽大岔子?

難道回到二十一世紀嗎?

黑洞終究是有盡頭,此時站在壁障前,張百仁反而陷入了遲疑。

“怎麽不走了?”老祖愣了一聲。

張百仁聞言苦笑,自沉思中驚醒:“是我失態了!”

張百仁深吸一口氣,伸頭一刀縮頭一刀,事情沒有辦法回轉,那就隻能往前走了!

“臨走前我曾留下鳳血,料想這世間還有故人,七夕也不會進入輪回!”張百仁暗自給自己打氣,然後屈指一彈虛空破裂,黑洞裂開了一道口子。

“嗖!”

張百仁身形一閃,落在了一處荒山中,刹那間熟悉的人道壓製仿佛枷鎖一般,套在了他的身上。這熟悉的氣機,不但沒有叫張百仁反感,反而叫其多了幾分親切。

背後的黑洞在吞噬著天地間的草木山川,張百仁一伸手指輕輕抹過那黑洞,隻見虛空刹那間恢複了平靜。

放眼打量八方,那衝霄而起的天子龍氣,叫張百仁愕然。

李唐的天子龍氣?

難道李唐皇朝存在了兩千多年?

還是說……

張百仁忽然心中激動,那古井無波的心髒,此時亦開始不斷抖動起來:“還是說兩界流速不一樣?”

一股希望忽然自張百仁心中升起,卻見其大袖一揮,彭出現在了場中。

“這是……故鄉的氣息!!!”彭呆愣在那裏,眼中滿是激動,然後跪倒在地親吻著腳下的土地。

“這便是中土神州,隻是如今中土神州與當年卻不一樣,現如今中土神州被禹王封印,老祖未曾摸清中土神州情況之前,切莫胡亂出手,免得壞了我人族大計!”張百仁麵色凝重的叮囑了一句。

“你放心好了,能回到人族故土,我已經心滿意足,這是我此生最大的願望,老朽定要親自走遍神州,親吻這一片大地山河。”彭跪倒在地,淚流滿麵。

張百仁笑而不語:“老祖且去看看現如今的人族吧,日後若得空暇,便去涿郡找我。”

“好!好!好!老朽告辭!”來到中土神州祖脈,彭的心中早就忍不住了,此時聞言對著張百仁一禮,然後腳踏大步離去。

“嗬嗬,隻怕人族會叫你失望的!”張百仁歎了一口氣。

乾坤圖被其拿在手中,輕輕一抖齊桓公被其放了出來:“閣下,咱們回來了。”

“張百仁!!!”齊桓公暴怒,一雙眼睛怒火衝霄的看著張百仁。

“能討得一命,你就知足吧!”張百仁翻了翻白眼,一雙眼睛看著齊桓公:“若非你自己不謹慎,被眾位先天神祇抵觸,豈會發生這種事情?若非不想浪費一顆魔種,我怎麽會管你死活?”

“算你狠!這一遭卻全都成全你了,我不但沒撈到好處,反而遭受了重創,咱們日後山不轉水轉,告辭!”齊桓公不敢與張百仁動手,他知道張百仁已經修成了無上真身,就算自己蛻變為飛天吼,怕也難以討到便宜,更何況是現在自己被人鎮壓?

齊桓公刹那間沒入泥土,身形消失不見,他要做的是恢複傷勢,而非與張百仁拚鬥。

“嗬嗬!”張百仁冷然一笑:“我倒巴不得你恢複傷勢,到時候好為我所用。”

“有人過來了……也是,黑洞這般大動靜,怎麽可能不被人察覺到!”張百仁念動間衝霄而起,身形已經散開遠去。

張百仁離去不久,卻見一道道朦朧模糊的影子降臨場中,瞧著被黑洞吞噬過的狼藉大地,其中一人麵色凝重起來,過了一會才道:“這是破界之時兩界通道的吞噬力,與當年張百仁離去的樣子一模一樣。”

“是他回來了嗎?怎麽回來的時機這般巧?”張衡的身形顯露於場中,過了一會遠去:“怕是八九不離十,大家提前做好準備吧,這廝一回來,天下又開始卷起風雨了。”

自己離去了多少年,這是張百仁目前想要搞清楚的事情。不過李唐依舊存在,而且還國力鼎盛,甚至於他察覺到了李世民的氣機,他的一顆心便放回了肚子裏。

還好,最壞的事情終究是沒有發生。

洛陽城

現如今洛陽城繁花似錦,大街上人來人往,百姓臉上雖然不見油水,但卻也不見饑荒之色。

城牆邊緣處有幾個懶洋洋曬著太陽的乞丐,一副散懶的樣子,現如今太平盛世,乞丐的日子都好過了許多。

李世民的治國之道確實不錯,沒有叫張百仁失望,至少百姓吃飽了,沒有被餓死。

“按理說他們應該在洛陽老宅吧?不知東華帝君覺醒前世今生了沒有!”張百仁背負雙手,一襲華貴的紫色衣衫,頭上烏黑發絲濃密的挽起,被一根玉簪約束在玉冠上。

隻是麵孔太過於蒼白,顯得有些酒色過度,弱不禁風的感覺。

“快看!快看啊!那仙女又出來了!”就在此時隻聽得人群一陣轟動,眾人發瘋一般向著前方擁簇而去。

一輛馬車,一輛華貴的馬車。

三隻毛發油得發亮的駿馬拉扯著一輛馬車,馬車的木材是上好金絲楠木製作,寬兩米長三米,上麵雕龍刻鳳怕是比之帝王車攆也毫不遜色。

十幾位易骨境界的武士腰跨長刀,圍繞在馬車的周圍,趕車的車夫是個三十多歲的漢子,手中鞭子啪啪作響,控製入微,以張百仁目力不難看出,那車夫竟然是見神境界的修士。

不單單車夫,就是前麵三匹馬的開路者,也是兩位見神強者,分別在馬車兩側,防止馬匹受驚。

“好大的架子,就算王公貴族,怕也不能如此奢侈吧。”張百仁瞧著暗自咋舌,見神強者隻配做馬夫,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人潮滾滾,俱都是向著那馬車擁簇而去,隻見那車上的馬夫手中長鞭一抖,仿佛驚雷般向前方的人潮抽去。

剛柔變換,勁道連綿。

馬鞭在靠近人群的一瞬間,刹那間勢若奔雷的剛勁化作了柔勁,隻見那柔勁一震,馬車前擁簇而來的人群紛紛被那股柔勁推開,卻不傷及分毫。

“好精妙的控製力道,這廝已經離至道不遠了,差一個鍥機而已!”張百仁暗自心驚。

“我說兄台,這是誰啊?出門怎麽這般大排場?”張百仁詫異道。

“我亦不知,隻是知曉馬車中的是一位公主,尊貴無比!!!那容貌你若見了,便會永世不能忘懷,天下間女子再難比肩!這世間女子皆為庸俗粉黛,唯有此女才是九天神女臨凡塵!”此人是個書生,眼中露出了一抹陶醉,然後二話不說繼續衝了進去,麵色癲狂的呐喊著。

瞧著堵得水泄不通的大道,怪不得需要一位見神武者開路,張百仁搖了搖頭,轉身避開人群,向著自己記憶中的房屋走去。

巷子依舊是那個巷子,門前大紅燈籠高高掛,兩尊石獅子威嚴無比,霸道無雙。

朱紅色的大門前,多了幾分風雨的滄桑。

即便是隔著數百丈,張百仁也能感應到院子中細密的呼吸,鼎盛沸騰的氣血。

高手如雲!

門前台階的青石依舊

“鐺!”

“鐺!”

“鐺!”

一陣敲門聲響起,張百仁敲擊著府邸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