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間有一種不講道理的法則叫做天生克製,就像青蛙一旦被蛇盯上,那麽便會身子癱軟,根本就不會反抗,隻能坐而等死,等候被蛇吞下去。

眼下不周山龍脈亦然,麵對著浩然滾滾的印訣,朦朧中似乎有一尊巍峨的不周山鎮壓而來,隻聽得一聲嗚咽,那不周龍脈竟然被印訣的氣機懾服,刹那間被鎮壓住,不敢在動作。

一道不周投影,便可叫不周龍脈降服,這就是不周山的偉力。

就像一條活蹦亂跳的狗,隻要主人一聲怒斥,便會瞬間安靜下來。

不周山天生便是為了鎮壓整個世界而生,有無窮偉力在其周身流轉,然後刹那間卷起一道道驚雷,不周山脈已經歸位。

“不周山龍脈!”張百仁輕輕一笑,手中印訣散去:“我知道你的痛苦、你的怨恨,你在怨恨祝融與共工,可是祝融與共工已經兵解了,我雖然練成了共工真身,但我卻並不是共工。你應該知道,我如今練成共工真身,你殺不死我!我觀你如今已經誕生靈性,卻是有了一線成道的希望,你又何必再此冥頑不靈非要與我過不去,平白害了這不周山脈億萬生靈的性命?”

張百仁話語溫潤,仿佛柔和的水流一般,有一種感人肺腑的力量在其周身流轉:“你這又是何必呢!害人害己!冤冤相報何時了,祝融共工皆已經成為過往雲煙,而你卻依舊存在。”

天地間安靜了下來,麵對著不周山投影的威懾,大地龍脈停止了折騰。

張百仁鬆一口氣,本以為一場大戰在所難免,看來億萬年來這不周龍脈失去了不周山的鎮壓,已經誕生出了靈性,說不得再過多少年,一尊新的不周神祇將會孕育而出。

不周山與不周龍脈相連,外界眾位神祇不知道,但是這不周山地脈卻知道自己收走了不周山。

自己有不周山在手,天生便已經立於不敗之地。更何況是不周山壓製了龍脈的靈性,現如今不周山被自己收走,對於此地脈來說倒也是一件好事情。

龍脈安穩了下來,下一刻隻聽得“嗖”的一聲,齊桓公突破音爆,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白線,向著大地深處鑽去。

張百仁得了共工傳承,那自己豈不是還有機會獲得祝融的傳承?

齊桓公縱使是被諸神追殺千年,也絕不會忘記自己來此究竟是為了什麽。

自己來此是為了突破的!

“不好!萬萬不可教這廝獲得祝融大神的傳承,否則隻怕倒黴的該是咱們了!”隻聽得一聲嗬斥,然後虛空不斷震動,眾神紛紛出手,一道道法則顯化為手指,向著齊桓公碾壓了過去。

“大都督,還請助我一臂之力!”齊桓公哀嚎一聲,卻是拚盡一切,對身後眾神的攻擊不管不顧,繼續向著大地深處鑽去。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一雙眼睛掃視著地底潛行的齊桓公,輕輕一聲歎息在風中響起:“何必呢?有些事情強求不來!”

自己能靠著大道花鑽入地脈,卻不代表齊桓公也可以,地脈之前在張百仁這裏吃癟,正無處發泄,此時感受到齊桓公的冒犯,頓時所有怒火盡數傾瀉在齊桓公的身上。

齊桓公中了自己的魔種,乃是難得的打手,卻不可這般輕易的隕落此地。

張百仁屈指一彈,水之法則流轉,竟然刹那間將眾位先天神祇的攻擊消融:

“諸位,是在下看守不利,叫這廝得了空子鑽出乾坤圖,還望諸位手下留情,畢竟這廝不管怎麽說,也算在下的老鄉。”

張百仁不給諸神問責的機會,直接開口堵住了諸神的話,此時隻聽得一聲慘叫傳開,齊桓公再次大卸八塊碎屍萬段的跌落在泥土中。

“為什麽?憑什麽他進得去,我卻去不得!”齊桓公僅存的頭顱麵孔猙獰,一雙眼睛怒火迸射,雙眼掃視著遠方天空,怒火衝霄而起。眼睛裏的悲憤、不甘似乎能化作實質,此時昂天咆哮質問著不周地脈。

“還嫌丟人不夠嗎?”張百仁麵色沉下來,一雙眼睛掃視著齊桓公,然後手掌一伸乾坤圖被其拿在手中,對著齊桓公的碎石一拋,隻見乾坤圖迎風便長,將齊桓公收了進去。

“張百仁!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在算計我!你故意放我出來觸動龍脈,給你可乘之機是也不是?我與你沒完……”齊桓公話未說完,已經被張百仁的乾坤圖卷了進去。

乾坤圖收了齊桓公,自動縮小卷起,向張百仁飛來。

瞧著眾位神祇虎視眈眈的目光,張百仁晶瑩剔透的手指伸出拿住乾坤圖,然後不緊不慢的塞入袖子裏,麵色淡然的看向諸神:“各位,我如今已經煉成共工真身,此乃大勢無可逆改,縱使不出動誅仙劍,諸位也非我對手,卻又何必逆天而行與我為難?倒不如結下一個善緣的好。”

張百仁周身水之法則流轉,逐漸彌漫天地間,隻見張百仁衣袍鼓**,然後周身水之法則瘋狂震動,接著就見虛空散射出無窮偉力,滔滔不絕的法則之力向諸神壓迫而去。

雙方氣機交織重疊,不斷對抗比試,欲要分出一個高下。

張百仁眼睛裏滿是神光的掃視著眾人,眼睛裏的意誌毫不妥協。

“罷了,隨你吧!”卻是雷神忽然一歎,收了周身氣機:“你得了共工傳承?”

雷神在看張百仁,目光有些複雜。

“正是!”張百仁點點頭。

“祝融大神的傳承呢?共工與祝融一道被砸在了不周山下,你既然得了共工傳承,那麽祝融傳承離你肯定也不遠。”其中一位神祇目光灼灼的看著張百仁。

“諸位若能進得去地脈,到可以試試,否則即便是我告知諸位,也沒有什麽大用處。”張百仁沒有正麵回答眾人的話,隻是麵帶嘲弄的指了指不周山地脈。

眾神聞言俱都是麵色一沉,不周地脈雖然有無窮偉力,但若說眾神降服不了,卻未免有些虛妄。

眾神是不敢與不周山脈爭執,免得殃及那億萬裏大地的無辜眾生。

“若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告辭了!”張百仁法則真身退去,化作了原本模樣,風輕雲淡的道。

“你好自為之吧,共工傳承不是誰都有本事消受的!”雷神歎息一聲。

張百仁化作清風在天地間散開,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不周山脈的一處大樹枝椏上。

“砰!”

“砰!”

“砰!”

遠方傳來交手的聲音,縱使是過了千年,虎王與豹王的爭鬥依舊不曾停止。

“豹子頭,你莫要欺人太甚,已經過去了千年,你還待怎地?”虎王此時有些不厭其煩,鼻青臉腫瘸著腿瞪向了對麵的豹子王。

“我想怎樣?我還要問你想怎麽樣?是你先突襲我的!”豹子王此時也好不到哪裏去,一張臉腫成了豬頭。

此時雙方跳開,說不打就不打,倒也顯得隨意。

“今日之仇,暫且記下,待日後我修為更進一步,非要擰了你的狗頭不可!”豹子王怒吼一聲,然後跳躍著跨步虛空遠去。

“哼,誰擰下誰的狗頭還不好說呢!”虎王的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然後不緊不慢慢慢悠悠的站起身,雙眼看向遠方,掃視了一眼周邊的虛空:“那個罪魁禍首哪去了?待我養好傷勢,定要你付出代價!”

虎王正要返回洞府,卻忽然聽得遠方豹子王的洞府方向傳來一聲哀嚎:“混賬,那個敢盜我寶物?”

豹子王的聲音撕心裂肺,似乎被人千刀萬剮了一般。

然而還不待虎王回過味來,隻見惡風撲滅而來,一道爪子向其咽喉抓來:“虎王!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盜取了我的寶物?你打我這寶物主意不是一天兩天了,這回我卻是小瞧你了!”

“砰!”虎王連忙招架住,周身虛空不斷破碎開來,隻見虎王勃然變色:“你說什麽?你的寶物丟了?”

“嗬,少在這裏惺惺作態,定然是你故意出手,你竟然還想在這裏賴賬,說!!!哪個是你同夥!!!”豹子王瘋了,一雙眼睛猩紅的看著虎王。

虎王此時忽然心中湧起一股不妙的感覺,豹子王的寶物被人洗去,那自己的洞府沒道理會免遭劫數啊?

隨即卻見虎王衝霄而起,便要返回洞府。

“你給我留下,不交還寶物,你今日休想離去!”豹子王的眼中滿是癲狂:“你若敢私吞寶物,我便將那消息灑遍整個世界,拉著你一道陪葬。”

“你莫非瘋了?”虎王聞言避開豹子王的攻擊,眼中露出一抹駭然。

“嗬嗬,我瘋沒瘋你還不知道嗎?你少在這裏惺惺作態,速速還我寶物!”豹子王在此撲了過來。

虎王周身風雷大作,顧不得和豹子王糾纏,徑直返回了自家洞府。縱使是心懷僥幸,可眼下看到那空****的洞府,虎王頓時一陣暈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