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輕而易舉的便吸納了共工的本源,不見絲毫痛苦、困難,叫祝融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希望。

肉身不毀,神道本源不消失,二人便永遠無法脫離肉身,脫離不周山的鎮壓。

當真是因果報應,作惡多端的後果顯露出來了。

瞧著張百仁麵無表情的閉著眼睛,此時共工有些懷疑自己的一生,這是自己億萬年打磨出來的本源嗎?眼下這區區螻蟻凡人竟然毫不費力的承受住了,你叫共工如何接受?

再不濟你也要皺皺眉頭,然後動動身子,露出幾分痛苦的表情啊!

此時共工有些懵逼,本來還想對方若承受不住這諸般的力道,自己便出手將對方體內的神道本源鎮壓,然後封印住,叫其日後慢慢消化。但現在看來,明顯是自己想多了。

共工有些懷疑人生,不知是自己想多了,還是這世道變了,區區螻蟻之輩也這般猛烈。

此時張百仁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共工的本源真章之中,隨著那源源不斷的水之本源湧入花瓣,在那花瓣中逐漸浮現出道道模糊的紋路,形成了一道模糊虛幻的人影。

這人影自花瓣中衍生,就仿佛是造物主畫在了那花瓣上一樣,無數花瓣在翩翩起舞,各種玄妙之力不斷流轉震動,那人影竟然與張百仁的形體有九分相似。

共工真身,屬於張百仁自己的共工真身,而不是共工的真身。

每個人的功法,都隻是最符合、貼切自己,若是旁人修煉,難免大打折扣,一身本事發揮不出十成十。

真章是共工的,共工乃先天神祇,修煉此真章自然如虎添翼,然而張百仁卻不是先天神靈,沒有先天神靈的底子,他一個後天生靈如何能修煉的了先天神靈的功法?

即便能修煉,那也是小馬拉大車,早晚有朝一日將自己廢掉。

好在他有一朵深不可測的大道花,共工本源剛剛灌入其體內,然後便瞬間被大道花中代表著水之法則的花瓣吸收,無數法則在花瓣之中流轉,不斷交織推演,化作屬於最適合張百仁的法身。

火之法則並不是一種,比如說三昧真火、南明離火、燧人之火等等,天下間火焰數不勝數,無窮無盡。

水之法則也是如此,比如說九幽淨水、羅浮溺水、一元重水、大道真水,等等……每一種真水的法則不一樣,那麽真水的力量也就不一樣。

太陽真火,雖然是帶有一個火字,但卻涉及到時空法則,已經不再火之法則之中,所以太陽真火單獨的開了一片花瓣。

共工作為天下水神,自然不是掌握一種水之法則,而是普天之下所有水之法則皆在其掌控之中。

無數的水之法則在花瓣中交織流轉,將共工的真身打碎揉捏,再根據張百仁量體裁衣,推演出最適合他的法門。

什麽時候那虛幻模糊的身影化作了實質,那麽此功法便已經大成了,到時候便是比之真正的共工真身也不弱分毫。

隨著無數本源的灌注,腳下共工身軀逐漸光澤逐漸暗淡,其周身血肉、骨骼、皮膜、精氣神三寶,盡數都化作了法則之力,向張百仁的體內灌注而來。

一日、兩日、三日……

時間在緩緩流逝,共工萬丈身軀逐漸幹癟了下去,就連鎮壓在二人身上的不周山也在緩緩搖動。

三個月後

不單單共工的眉心祖竅,此時其周身百竅、肌膚俱都有數不清的法則之力,猶若潮水一般向張百仁彌漫而來,瘋狂的灌入張百仁身軀之內,成為了張百仁的養料。

又過三個月,此時共工的身軀上所有本源之氣皆盡已經幹涸,再無半點精氣神傾瀉,唯有張百仁麵無表情的盤坐在那裏,周身水之法則猶若實質一般在周身不斷流轉扭曲。

然後張百仁猛然睜開眼,周身逸散的水之法則刹那間自其周身百竅收入體內,然後就見張百仁盤坐在那裏不語。

一陣微風吹來,共工真身化作了灰灰消散於虛空,唯有共工的真靈依舊立於哪裏,一雙眼睛詫異的看著張百仁,疑惑的道:“你確定吸收了我的全部精氣神?”

共工此時懵逼了,怎麽感覺現在的張百仁和之前的張百仁並沒有什麽區別。

說好的精氣神外泄呢?

說好的異象衝天,氣勢不凡呢?

若非親眼所見,共工甚至都懷疑,自家億萬年精氣神,是不是被眼前這家夥給吸走了。

“練成了?”共工試探著道。

“成了!”張百仁站起身,對著共工一拜:“多謝閣下成全。”

“莫要謝我,我二人若想成道,便必須褪下先天神祇的身軀。若在往日裏,褪下先天神祇的身軀對我等來說自然是不難,但現在……真身被鎮壓在不周山下,若非身軀毀滅,我等的一縷真靈是絕對逃不出不周山鎮壓的。說實話,還是你幫助了本座才是!”共工的眼中滿是感慨,眼中露出了一抹輕鬆:“不知你這真身修煉到何種地步,本尊卻看不出深淺。”

“請閣下指正。”張百仁對著共工抱拳一禮,然後其大道花微微一震,下一刻隻見水藍色花瓣上,代表著水之法則的花瓣此時微微一陣波動,隻見其上的人形虛影似乎活了過來一般,刹那間脹大附體於張百仁的肉身中。

刹那間一股奇異的感覺傳入張百仁心中。

此時此刻,自己似乎有了翻江倒海的力量,念動間毀天滅地,號令天下水之力量。

無盡法則隨著其心意在不斷扭曲,變幻不定!

就仿佛這一刻自己化作了水之君主!

“這……”此時的共工與祝融看著張百仁,有些目瞪口呆的愣在了哪裏。

你倒為何?

此時張百仁周身化作了水藍色,晶瑩剔透仿佛是水晶藝術品般站在那裏,一道道玄妙的法則紋路在其體表遊走,而其發絲此時亦化作了天藍色,一道道玄妙莫測的波動在不斷逸散出來。

威壓天下,冠絕眾生。

即便僅僅隻是在哪裏站著,並不曾有任何動作,卻也有無窮威嚴加持於其身。

“簡直是不可思議!”共工瞪大眼睛:“你這真身與我的真身似是而非,但威能幾近相同,若非知曉你乃後天生靈,隻怕老夫定要以為你是真正的先天生靈。”

一邊祝融也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張百仁,過了一會才道:“你現在卻是有了我二人決戰不周之前的八分力量,剩下的還要靠你自己去打磨、挖掘。”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此地並非施展神通的好地方,他仔細感應著自家的身軀,此時自己不死不滅,乃是天地間水之法則所化。

他終於有些理解水魔獸的狀態了,沒有人能殺得死他,因為沒有人能殺得死天地間的水之法則。

隻要自己保持共工真身,那自己便是不死不滅的。

“小子,你現在感覺怎麽樣?可還能承受我的祝融真身之力?”祝融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緊張。

被困在此地太久,億萬年來隻有張百仁一人闖入此地,由不得其不緊張。

畢竟,誰都不願意繼續在這裏捆束下去。

張百仁收了真身,水藍色花瓣恢複了平靜,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祝融:“大神未免太小瞧我了,莫說大神的真身,便是所有魔神都複活,我也能繼承的了。”

一邊說著,張百仁盤坐在祝融的眉心祖竅處道:“開始吧!”

“當真?”祝融似乎不敢置信,麵帶猶豫之色,似乎欲言欲止。

“自然當真,閣下盡管將本源灌入我的體內,水火交融對我來說並不難!”張百仁不緊不慢,眼中滿是自信。

聽了張百仁的話,祝融動了動嘴唇,眼中露出一抹糾結:“在你接受本座傳承之前,有些話我要與你講清楚……”

“大神不必說了,直接灌注本源便是,我承受得住!就算是天塌下來,我也承受得住!”張百仁打斷了祝融的話,斬釘截鐵道。

“這……你真承受得住?不後悔?一旦開始可就在也無法反悔了!”祝融麵色糾結。

“大神怎麽這般囉嗦,咱們直接開始便是了!”張百仁沒好氣道,不知祝融堂堂遠古大聖,怎麽會這般囉嗦。

“好!閣下不愧為人中龍鳳天資奇特,倒是好大的氣魄!如此,祝融多謝閣下了!”說完話祝融對著張百仁一拜,行了一記大禮,然後猛然一跺腳,刹那間其眉心祖竅處鋪天蓋地的天地能量,瘋狂的向著張百仁周身湧去。

“好!舒坦!”瞧著迅速由虛幻化作真實的法則花瓣,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然後閉上了眼睛:“不夠!不夠!閣下盡管放開手腳,盡數將那精氣神、法則本源灌入我的體內,不怕我承擔不得,就怕你本源不夠。”

張百仁的話語裏滿是傲然,眼睛裏露出了點點神光,不斷吞吐著法則的本源之力,一道人影迅速在其體內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