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

大地深處

濁浪滾滾的岩漿沸騰著,空氣在不斷扭曲,化作了空間斷層。

齊桓公此時便站在岩漿上,周身一點點汗漬順著充滿了棱角之感的肌膚滾落而下。

旱魃已經由死轉生,自然也有汗漬。隻不過旱魃的汗漬不是普通凡人的汗,而是火毒。

“該死的!”許久後才見齊桓公猛然睜開眼,雙目露出了一抹惱羞成怒之色:“混賬!簡直是混賬到了極點,就連地火之力都無法精粹我的本源,更無法將其中的雜質盡數煉去。”

齊桓公自詡比張百仁修行早了千年,張百仁的靈魂與他的沒法比,將張百仁的魔種看成是雜質,欲要利用地火之力將那雜質煉出去,誰知道竟然毫無效果,反而叫其虛弱不堪。

“砰!”

岩漿飛濺,齊桓公邁步踏出岩漿,眼中滿是陰沉不定之色:“莫非他的陽神比我的本源還要精純?別開玩笑了!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齊桓公斷然否決了這個想法,然後一雙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翻滾的岩漿:“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的。”

這顆魔種令齊桓公寢食難安,若非還惦記著不周山的祖脈,隻怕此時齊桓公已經隱居去琢磨煉化魔種的事情了。

“為什麽會這樣?”齊桓公麵色難看,過了一會才道:“且去不周祖脈,待我蛻變為不朽強者,料想那魔種再也不能捆束我,然後借助突破那一瞬間的蛻變,將整個魔種排出去。”

齊桓公眼中精光閃爍,越想越有道理。待自己的生死本源蛻變為不朽本源,張百仁的魔種麵對著不朽本源隻會被煉化,成為其養料。

“不周祖脈!”齊桓公縱身而起,在大地之中穿梭,避開了其中層層疊疊的神祇氣機,一路徑直向祖脈的節點而去:

“諸神絕不會想到張百仁竟然將我放出來,其目光定然全在張百仁身上,這便是我的機會!”

這確實是齊桓公的機會!

其實事情想的和齊桓公所料沒有半分差別,眾神的目光全都放在了張百仁的身上,要知道張百仁是眾神自不周世界回到中土神州的唯一機會,眾神怎麽會容許出現半點差錯?

張百仁忽然顛倒天機,遮蔽了眾神視線、探查,卻是將眾神驚得六神無主,紛紛出手向著張百仁最後消失的方向趕來。

“喲,雷神著急忙慌的在尋什麽?”

天空中一道雷光劃過,雷神降臨在張百仁消失的地方,一雙眼睛左右打量探尋著張百仁的蹤跡。就在此時,自雷神的背後忽然傳來一聲怪異語調,張百仁背負雙手不知何時出現在雷神的身後。

“無生,你怎麽在這裏?”瞧見張百仁的身形,雷神先是露出一抹放鬆,然後是尷尬,隨即故作訝然的看著張百仁。

“本座走累了在此歇息,倒是閣下不在自家領地歇息,來這裏作甚?”張百仁眼中滿是戲虐的道。

雷神似乎沒有看出張百仁眼中的捉弄、戲虐,自顧自道:“卻是在追一隻妖獸,之前明明看到那妖獸在此地落了遁光,現如今竟然消失不見了。冕下可曾見過那妖獸的蹤跡?”

雷神煞有其事的問了張百仁一聲。

“嗯?”張百仁麵色詫異的看了雷神一眼,似乎看怪物一般,不愧是活的年歲久遠的老古董,瞪眼說胡話也不臉紅。

“不曾看到。”張百仁不緊不慢道:“閣下若是無事,本座可就要去繼續尋寶了。”

瞧著張百仁遠去的背影,雷神麵色糾結,忽然出聲道:“你怎麽從這裏出去?”

“出去?去哪裏?”張百仁詫異道。

“中土神州。”雷神終究是問了出來,雷電百折不屈,直來直往,他不適合做那種偷偷摸摸的事情。

“不知道,來到這裏之後,我就從沒想過出去。”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擺擺手:“我總是覺得有人在暗中監視我,閣下若看到監視我的家夥,麻煩轉告他們一聲,就說這種感覺差極了,休怪我繼續遮掩天機。”

張百仁走了,留下雷神麵色赤紅的站在那裏,瞧著張百仁的背影一聲苦笑:“若非為了出去的機會,哪個願意盯著你?”

就在此時,忽然天空陰雲滾滾,鋪天蓋地的雷霆翻江倒海一般在虛空中呼嘯,然後便是地動山搖,整個不周秘境都在顫抖。

“祖脈!祖脈暴動,有人觸及祖脈了!”雷神麵帶焦急之色,隨即二話不說,直接化作雷電向不周山祖脈而去。

不遠處,張百仁身形一折,瞧著天空中的異象,忍不住吧嗒吧嗒嘴:“就算大地孕育出來的旱魃也不行嗎?不過卻不能叫諸神發現了齊桓公的蹤跡,現如今祖脈暴動,因果都扣在齊桓公的身上,正是我動手的最佳時機。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麽在召喚我。”

張百仁眼中神光流轉,念動間身前虛空扭曲,無數花瓣直接裂開虛空,然後張百仁伸出手,對著那虛空一拿。

鏡頭回轉

且說齊桓公煉化不得張百仁融入自家本源中的力量,將目標打在了不周山祖脈的身上,隻要自己進入祖脈,便可借助祖脈之力踏出關鍵的一步,蛻變為飛天吼,然後利用不朽之力將張百仁的本源磨滅。

齊桓公一路潛行,徑直到了不周祖脈節點之處,感應著祖脈中那濃厚的本源之力,眼中露出了一抹貪婪。

他是大地孕育出的旱魃,祖脈對於他來說就像是回到了家一般,一股熟悉的親切感油然而生,然後便二話不說直接向祖脈紮了過去。

“砰!”

驚天動地的反噬爆發,若非齊桓公領悟了不朽意境,怕是此時已經死了。

即便如此,齊桓公此時也依舊悲慘至極,體內的本源再次遭受重創,差點身死道消。

巨大的反噬力刹那間擊碎了齊桓公的身軀,化作了千千萬萬不斷被天地間雷霆磨滅。

“吾命休矣!”

瞧著那鋪天蓋地的雷電,遲遲不能聚合的不死之身,齊桓公終於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他察覺到了死亡的危機。

“難道我薑小白便要死在這裏不成?”齊桓公的眼中滿是悲憤,身軀完全破碎,仿佛碎屍萬段,唯有一顆腦袋完好無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天空中垂落的雷電,露出了一抹駭然、無助。

“呼~”

沒有人能抗衡天地反噬,就算觸及到了不朽意境的齊桓公也不行,能沒有立即死去,已經算是其有本事。

就在此時,齊桓公眉心處一道血紅色花瓣流轉,那滿天雷霆與花瓣一接觸,便刹那間被花瓣吸收,成為了花瓣的養料。

此時虛空扭曲,裂開了一道漩渦,然後隻見一雙大手橫掃全場,將齊桓公的碎屍收起,然後虛空波動抹去,齊桓公的氣機徹底被天罰摧毀。

“你怎麽這般魯莽?”瞧著碎屍萬段的齊桓公,再看看不遠處崩裂的山川,死傷無數的眾生,張百仁歎一口氣。

“是你救了我?”本來要將自己毀滅的天罰沒有垂落,齊桓公看著眼前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張百仁的手段超乎了他的預料太多。

“這就是魔種的力量,我若不許你死,你便死不了!沒有人能殺得死你!”張百仁手中法則之光流轉,刹那間齊桓公千萬塊碎屍此時紛紛重組,再次化為人形,隻是此時齊桓公本源損傷太嚴重,已經到了奄奄一息的地步。

“你自己好生休息,莫要被先天神靈發現了蹤跡!”張百仁看也不看齊桓公,然後二話不說身形縱身而起,已經消失在原地。

瞧著張百仁消失的背影,齊桓公麵色複雜,露出了一抹苦笑:“魔種!魔種啊!當真是成也魔種,敗也魔種,能僥幸活命,也全靠了魔種。”

話語落下,大地蠕動,齊桓公身形消失在大地中,不見了蹤跡。

“鎮!”

就在此時,一道道神靈法相直插雲端,一道道法則之力向著不周山的龍脈鎮壓而去,欲要將躁動的不周山龍脈鎮壓住。

“龍脈為何躁動!”雷神手中雷電法則流轉,化作了一條蛇,向著那龍脈拉扯過去。

“誰知道呢,已經千萬年不曾有人觸及不周龍脈,想來之前是有人驚動了不周山的龍脈!”一尊神祇眼中滿是惱怒:“是不是無生幹的?普通生靈誰敢違逆我等法旨去觸怒不周山龍脈?”

張百仁這鍋背的有點冤枉,不過好在當時雷神與張百仁在一起,洗去了他的嫌疑:“不可能是張百仁,他當時與我在一起,怎麽會有時間去觸及不周山的龍脈?”

“不是張百仁?那就是說不周山本土生靈幹的?若叫我將其找出來,非將其抽筋煉魄不可。”那神祇的眼中滿是惱火,此時不周山遺脈中無數妖獸慘死,鋪天蓋地的怨氣衝霄而起,叫人好生煩躁、鬱悶。

“誰能在不周山的龍脈反噬中活下來?當年的無生都做不到,更何況是本土生靈。”雷神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