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蠢貨,不要去追了!”風雪中傳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卻見山西大俠楊任身子顫抖,麵色蒼白的自遠處走了出來。

之前那劍絲就在其耳邊擦過,斬斷了其一縷發絲,在那一刻楊任感受到了死亡的危機,甚至於在那一刻,他已經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然而並沒有!

“師傅。”李鐵麵色激動的喊了一聲。

楊任麵色沉重的走上前來,一雙眼睛看著腳下的一具具屍體,那眉心處一個個紅點,目光凝重道:“煉劍成絲!”

煉劍成絲,乃是每一位劍手至高無上的追求。煉劍成絲,可以殺敵於千百裏之外,將人斬首。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楊任麵色凝重的掃視著場中的那一具具屍體:“果然是他!果然是他!”

“是誰?師傅認識那人?”李鐵的眼中滿是火光。

“一個比魔神還要可怕的人物,堪稱天下第一人!”楊任的眼中滿是敬畏。

“到底是誰啊?你這老頭也忒不爽快!”一邊聖姑急了,好不容易知曉那盜取自家寶物男子的下落,現如今既然知道線索,又豈會錯過?

“大都督張百仁!”楊任覺得自己吐出這幾個字的時候,仿佛塞了棉花一般困難。

“誰!”

“誰!”

場中眾人齊齊一驚,眼中滿是駭然,如遭雷擊一般,懷疑自己的耳朵。

“大都督張百仁!”楊任目光凝重的:“五十年前‘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便是他的名號,如今時過境遷,記得的人已經不多了。”

張百仁?

那個仿佛文弱書生的青年,就像是鄰家發小的溫潤男子便是傳說中名震天下、無惡不作的天下第一高手張百仁?

殺的魔神低頭,蠻夷惶恐的張百仁?

“當真?”李鐵的目光變了,眼中滿是驚慌之色,一張臉變成了五顏六色,仿佛開了染坊一般。

“大都督???”聖姑的身子一個哆嗦:“我之前敲了他腦袋,我竟然敲了大都督的腦袋???”

聖姑有些做夢一般,男人頭女人腰,敲了大都督腦袋而不死,她是第一人!

“你敲他腦袋算什麽……”一邊王五都快哭了:“我之前還踹了他屁股,你說大都督會不會念動間取了我的腦袋啊?”

王五身子顫抖,牙齒在打顫。

本能!

這是本能!源自於身子骨本能的恐懼。

聽著王五的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楊任撇撇嘴:“你這等螻蟻,大都督豈會與你計較?”

“是極!是極!我這等螻蟻,大都督是斷然不會和我計較的!哈哈哈!哈哈哈!我竟然踹了大都督的屁股,日後老子混跡江湖的時候,都有了與人吹噓的資本。”王五恐懼過後便是無盡的狂喜。

踹了大都督屁股,這件事怎麽也算得上是無上榮耀了吧?

“寶物落在了大都督手中,隻怕是……隻怕是……”李鐵麵色難看的瞧著聖姑。

“去涿郡!”聖姑咬了咬牙齒,想想苗疆即將爆發的災難,她沒的選擇。

虛空氣機在波動,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膝蓋,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盒子,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之色。

“你說這盒子如何打開?早知道就不裝逼了,直接問那聖姑不就得了!”張百仁歎一口氣。

“都督莫要問我,我老張是一個粗人,這其中玄妙我卻是想不透。”張須駝搖了搖頭。

“這既然是女媧娘娘的寶物,那我且用女媧娘娘傳下來的法訣試試。”張百仁腦袋裏閃現出一抹靈光,隨即一拍大腿道。

瀟瀟落月無形劍,勸君孽海且回頭!

江湖沸騰

伴隨著這詩號,大都督張百仁重出江湖的消息,刹那間傳遍了大江南北。無數的版本、故事在不斷擴散開來。女媧聖物的消息,更是惹得無數人心動,隻是想到此事與涿郡牽扯上了瓜葛,無數人便頓時一陣膽寒,縱使是心中在眼熱,也絕不敢去找那煞星的麻煩。

苗疆大地

一座大山中

此時蚩尤、奢比屍等人圍坐在一處,看著手中的情報,蚩尤悶然將身邊的青石錘爆:“他媽的,怎麽事情那麽巧,偏偏被張百仁給撞到了!”

縱使是以蚩尤的休養,此時也忍不住爆粗口,眼中滿是晦氣之色。

確實如此,自從遇見張百仁之後,眾魔神就沒順心過,什麽時候、事情都偏偏撞在張百仁手中。

“張百仁?”奢比屍聞言目光一動,接過那情報看了一會,方才麵帶責怪的看向玄冥:“都怪你,若不是說將消息傳遞給那三省綠林,也不會恰巧被張百仁撞到。”

玄冥撞天屈:“這事不能怪我,還不是大夥都同意了的?”

“再說了,按理說憑借三省綠林足以截住聖姑,奪取了女媧娘娘的玄珠,然後足以在李唐上層察覺到蛛絲馬跡之前咱們得手,但是誰能想到事情偏偏那麽巧!”玄冥忍不住道:“簡直是撞邪了,偏偏恰巧撞在了張百仁手中,要不要這麽巧?”

一直冷的猶若冰坨一般的玄冥,此時有一種破口大罵的衝動。

“乾坤圖!是女媧娘娘乾坤圖因果的牽引!”過了一會才聽奢比屍歎一口氣:“失算了!”

“現在怎麽辦?”句芒苦笑一聲。

“隻能兵行險招,抽取地魔獸的力量來恢複咱們的本源。”蓐收麵露金光:“驚瑞快到了,咱們等不起。”

確實是等不起!

“地魔獸可不是水魔獸,地魔獸被封印在大地中,時刻汲取著大地的本源,這麽些年過去地魔獸實力究竟到了何種地步,卻不好說……萬一……我說萬一翻船,咱們控製不住地魔獸……”玄冥麵色難看起來。

“還有的選擇嗎?縱使是控製不住地魔獸,大可以將地魔獸引入中土,管咱們什麽事?”奢比屍冷然一笑:“咱們隻要能抽取地魔獸的本源恢複力量,其餘的事情愛怎麽著怎麽著,我到巴不得地魔獸重創陽世,給咱們機會。”

山間冷風流轉,張百仁手中造化法訣運轉,隻見隨著其法訣調動,手中的盒子竟然“啪嗒”一聲打開,然後張百仁愣住了。

一股難以言述的氣機環繞其周身三尺,然後隻見那一顆珠子內似乎蘊含著無窮生機,周邊的草木瘋狂生長,岩石在刹那化作了沃土。

珠子晶瑩剔透,其內似乎有無窮眾生,無窮造化在流轉,然後不斷交相呼應,變得更加妙妙莫測起來。

縱使是以張百仁的目力,也看不穿那水藍色珠子的底蘊。在其中似乎蘊含著一條法則,造化的法則!

袖子內乾坤圖一陣躁動,竟然與此珠子交相應和,散發出來一股共振。

沒有阻止,任憑那珠子沒入乾坤圖內,張百仁將乾坤圖拿在手中,眼中露出了一抹震驚。

一道意誌似乎跨越千古時空,伴隨著一聲幽幽歎息而來:“今夕何年?”

張百仁沒有回答,他不確定這是女媧娘娘的意誌,還是這顆寶珠自帶的影響。

大慈大悲的氣機將張百仁包裹住,那屠戮百萬眾生的殺機,誅仙四劍圖所帶來的殺機,竟然在一刹那紛紛消融瓦解,化作了灰灰被淨化的一幹二淨。

“有緣人,你既得我乾坤圖,又得我玄珠,卻是將承擔著未來的無盡使命,拯救大千的無盡生靈!”那意誌在乾坤圖內顯化,變成了一道模糊蒙朧的影子,亦或者說是一道光,顯化於乾坤圖內。

“乾坤圖已經變成這幅樣子了嗎?”那一道朦朧的法則之光眼中滿是感慨、追憶,然後屈指一彈,隻見此乾坤圖內本來破裂的時空竟然開始不斷逆轉流逝,按照某一種玄妙莫測的規律排布組合,幾個呼吸間已經完成了一種玄妙的蛻變。

刹那間,還不待張百仁回過神來,本來殘破的乾坤世界骨架已經搭建好,重新化作一方簡陋的世界。

張百仁此時目瞪口呆,已經沉浸在那一股大慈悲之中,就在此時陽神深處的太陽法體真靈微微一震,那無盡慈悲之意被點燃,然後刹那間被驅逐出了體內。

“該死的!”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僅僅隻是女媧娘娘的一道意誌便已經差點叫我迷失,若非太陽法體,隻怕是已經迷失了自我。”

投影被刹那間點燃,然後一道信息流入張百仁腦海,刹那間張百仁眼中滿是震撼之色,露出了一抹駭然。

確實是駭然,你倒這可寶珠是何來曆?

這一顆珠子乃女媧娘娘身為先天神祇的無盡造化,當年女媧娘娘欲要證就大道,登仙而去,便要擺脫天地束縛,於是以大毅力借助補天之際,脫去了神體,化作先天之軀。

這一顆珠子,便是女媧娘娘補天之前的全部道果、神祇本源,誰若能吞噬了這顆珠子,便可直接繼承女媧娘娘的造化,成為新一代的造物主。

“這玩笑開得有點大!”張百仁舔了舔嘴唇,有一種想哭的衝動,這代價簡直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