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仁!!!你太過分了!!!”龜丞相一聲怒吼,話語裏滿是憤怒的味道,任誰被人即將吐出來,卻又“哧溜”一聲吞回去,這種生死之間、希望與絕望之間的徘徊,心中都不會太過於好受。

“你若乖乖配合我,我又何必這般為難你?”張百仁掃視著天狗,然後對著天狗的腦袋道:“你將那契約交出來,我便放過你,不然你就等著成為天狗腹中餐吧。”

“張百仁,你莫要強人所難,我不過是東海的一丞相管事,東海龍王才是龍宮的主人,這種事情輪得到我做主嗎?”龜丞相在天狗的肚子裏撞天屈:“你這廝是在冤枉我!”

冤不冤枉張百仁不知道,但他卻知道這老龜能從太古存活至今朝,一直在東海龍宮中扮演著重要角色,任誰曆經無數年經營,龜丞相不知是幾朝元老,在龍宮中的地位絕對非同尋常。

“哎呦,我的殼子破了,老龜我要死了……你快救救我啊……”龜丞相在不斷哀嚎,淒厲的聲音叫人心中發慌。

“真的假的?”聽著龜丞相哀嚎,張百仁頓時嚇了一跳,連忙搖晃著天狗道:“快將他吐出來,不要叫他真的死了!”

“廢話,這事還能有假?之前咬碎殼子的哢嚓聲,你又不是沒有聽到!”龜丞相聲音淒慘,不似作假:“這天狗竟然要消融老龜我的元神,你快叫他放我出去,稍有差池性命難保啊!”

張百仁心中一驚,這老龜來曆莫測,卻不可叫其真的死了,不然事情麻煩可就大了。

“你快將他放出來!”張百仁搖晃著天狗的脖子。

“咳咳。”

天狗不斷咳嗽著,似乎要將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咳嗽出來一般,下一刻隻見一道氣浪劃過虛空,就聽“嗖”的聲響,龜丞相翻滾著身子已經自天狗的口中飛了出來,滿是囂張的大笑著:“哈哈哈!任憑你小子油滑似鬼,還不是要喝丞相我的洗澡水?就憑你那點小伎倆,想要算計丞相我,簡直太嫩了!”

龜丞相在空中站定身形,插腰掃視著張百仁,眼中滿是得意洋洋的味道,說不出的得意。

“咦?”瞧著眼前瘦了一圈煥然一新的龜丞相,張百仁似乎眼中露出了一抹愕然,之前龜丞相殼子都是厚厚的,灰蒙蒙的一片,如今看來卻格外清晰如新,仿佛剛剛下生一般,清晰的紋路、玄妙的道理在其龜殼上不斷流轉,散發著無窮的道韻。

“咳咳咳。”

天狗依舊在咳嗽,似乎要將自己的五髒六腑咳嗽出來,然後下一刻就聽見破空聲細密的響起,一大堆石塊自其口中噴了出來。

張百仁定睛看去,卻是麵色愕然,那哪裏是石塊,分明是老龜的殼子。

“怪哉,從沒聽說烏龜有兩張殼子的?你是什麽品種?”張百仁好奇的打量著龜丞相。

“我呸!你才是品種!你全家都是品種!此殼子不過因為老龜我自上古之時便一隻修煉,陷入沉睡不曾洗澡而形成的汙垢,多年難以清洗下去,卻不曾想竟然被這小狗給咬碎了!”龜丞相罵了張百仁一句,然後滿臉舒坦道:“舒服!果然是舒服!”

張百仁聞言動容,之前天狗咬碎的不過是龜丞相無數年來形成的汙垢,那其真實殼子該有多厲害?

“怪不得這麽大味,將我惡心的要死!”天狗聞言眼中滿是惡心,跑到一邊開始嘔吐。

天狗雖然吞食天地,但卻也不是什麽都吃!人家也挑食的好吧。

“小子,山高水長,你算計老祖我一遭,老祖我可都是記下了,咱們日後再做計較!告辭了!”龜丞相得意洋洋的看了張百仁一眼,然後便要縱身而去。

“丞相且慢,我有一事相詢!”張百仁喊住了龜丞相。

“你小子還有什麽事?”龜丞相如今占據主動,便開始得了便宜還賣乖,趾高氣昂的看著張百仁。

“那契約當真不在你身上?”張百仁道。

“當然不在我身上,我沒事帶著那個東西做什麽,既不能吃又不能喝的!”龜丞相搖了搖頭,話語裏滿是戲虐味道:“你就死心吧,那鬼神契約就鎮壓在東海龍宮,但是你卻得不到。”

說完話龜丞相得意洋洋的翹起下巴:“我說小子,你還有什麽事嗎?看在咱們過往有幾分交情的份上,老祖我盡量滿足你的好奇心。”

“你說當年我曾在你腹部刻字,為何?”張百仁盯著龜丞相的殼子,他已經在其殼子下看到了熟悉的字體。

免死

這兩個大字就刻在龜丞相的正中心。

“唰!”

聽了張百仁的話,感受到張百仁的目光,龜丞相低頭看到了自家殼子上的大字,頓時猶若被踩到了尾巴的貓一般,麵紅脖子粗的將胸前捂住,然後大袖一揮一件衣衫穿戴上:“欺人太甚!簡直是欺人太甚,有這兩個字老祖我怎麽出去見人?你快點給我將這字跡抹去!”

龜丞相的眼中滿是悲憤,為了遮掩這兩個字,自己多長時間沒有洗澡了?汙垢終於將字體遮住了,甚至於龜丞相自己都忘了這茬,卻不曾想到竟然發生了這種事情。

抹去是不可能的,這一道劍氣就像GPRS一樣,日後老龜藏在哪裏,幹什麽壞事,自己一清二楚。

“當年上古究竟發生了什麽?促使我明明對老龜這般忌憚,但卻沒有痛下殺手將其斬殺?”張百仁心中疑惑,眼中滿是迷茫。

恥辱!

這簡直是龜生恥辱!堂堂太古大能,竟然被人在身上刻字,簡直是奇恥大辱。

“罷了,老龜我走就是了,打不過還躲不起?天高水從咱們日後再見!這筆賬總要和你這龜兒子算個清楚!老龜我非要叫你知曉厲害不可!”龜丞相此時心情不佳,勾起了傷心往事,便要縱身離去。

“嗬嗬。”張百仁輕輕一笑,眼中滿是嘲弄:

“丞相莫非忘記了這是哪裏?”

龜丞相動作頓住,感受到脖頸處傳來的鋒芒,那熟悉、刺骨的殺機貫穿龜殼,似乎要將其靈魂凍結,臉上麵孔頓時凝滯下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然後小心翼翼的轉過頭,便瞧見劍魔麵無表情的持著誅仙劍,搭在了龜丞相的脖子上。

“咳咳,你還有什麽事嗎?你若有事,直接和我說便好了,何必動刀動槍,這可是一不小心要死人的!”龜丞相老臉上凝聚出一個笑容,討好的朝著張百仁笑道。

“哦?”張百仁淡淡一笑:“之前可是有人罵我龜兒子來著?”

“誰罵你?那個敢罵你?你可是名震天下的大都督,誰又敢罵你?”老龜插著腰,一副義憤填膺的樣子:“那個不開眼的罵你,老龜我替你收拾了他。”

張百仁一雙眼睛定定的看著龜丞相,直至將龜丞相看的不好意思,方才蔫頭耷拉腦的歎一口氣:“唉,說吧!老龜我認栽,你要我做什麽?”

瞧著老龜這幅認慫的樣子,張百仁倒覺得好笑:“你認慫了?”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誅仙劍駕到你脖子上試試!”老龜沒好氣道:“你若有什麽事,直接和我說就是了,也不必拐彎抹角。”

這老龜有點意思,張百仁倒從未發現,這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玩的龜。

長長的口水滴落,天狗盯著龜丞相,兩隻眼睛發直:“大補!簡直是大補啊!這老龜一身元氣沉寂隱匿起來,似乎陷入了休眠之中,我若吞了這老龜,說不得能漲一大截道行。”

“你這死狗離我遠點!”瞧見流著口水的天狗,大嘴在不斷靠近自己,龜丞相一臉厭惡的表情。

“唰!”

張百仁一把將天狗捏住拿回來,然後手掌一招便將誅仙劍收了回來:“你走吧!”

“放開我!放開我!這老龜竟然敢叫狗爺我吞噬他的洗澡水,狗爺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天狗在不斷掙紮,隻是擺脫不得張百仁手掌。

“咦?”這回輪到老龜詫異了:“你要放我走?”

“不然留在這裏燉湯喝?”張百仁背負雙手,慢慢悠悠的轉身向中土神州而去。

“你不問那些隱秘了?不問我胸口上的字跡是什麽來路?”龜丞相邁著細步跟了上來,倒騰著小短腿,眼中滿是好奇。

“問又如何?不問又如何?問了你也不會說實話!倒不如不問,免得浪費口舌!”張百仁不急不慢道。

“不行,你怎麽能不問呢?你怎麽能不問呢?你快問啊,你不問怎麽知道我不會說真話?”龜丞相一雙眼睛瞪著張百仁。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張百仁轉頭上下打量了老龜一圈,然後搖了搖頭:“不問就是不問,哪裏有那麽多為什麽。”

“不行,你怎麽能不問呢!你怎麽能不問呢!”龜丞相頓時急了:“你問我,我告訴你真相。”

“不問就是不問,你休要囉嗦,我家主上自有道理;你若再不離去,小心狗爺我一口吞了你!”不知什麽時候,天狗很自然的代入了狗腿子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