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瞧著那鋪天蓋地的寒氣,兩位法身強者見到張百仁如此決然,頓時知曉再無回旋餘地,隨即二話不說直接縱身而起,竟然直接舍棄了肉身,法身欲要遁走。

可惜

想的倒是不錯。

但水魔獸的霧氣若那麽容易化解,也不會稱之為先天之力,法則之力了。

張百仁很認真的搓著指甲,對於那兩位陽神法身的遁逃,卻是看也不看。

“啊!”

隻聽得一聲慘叫,二人法身剛剛與霧氣接觸,便被冰封垂落在地。

“嗖!”

此時張百仁大袖一揮,將二人法身送回肉身內,然後乾坤圖展開,瞬間將二人法身連帶著陽神收入了乾坤圖中。

攤開乾坤圖,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隻見此時乾坤圖內依舊是一片荒蕪的世界,世界內道道裂縫橫生,空間裂縫在肆虐,地水風火在卷動。

縱使是經過張百仁幾年的調和,乾坤圖雖然有所起色,但卻依舊如當年那般,起色並不是很大。

細看那灰色的土地上,不知何時多了四粒塵埃。

山河社稷圖灰色的大地上,多了四粒微不足道的塵埃。

張百仁手指輕撫過手下的圖卷,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慢慢卷起了手中的圖卷。

“你就不怕他們四個在那失落的世界裏死掉?”水魔獸眼中露出了一抹怪異:“山河社稷圖內空間亂流不說,世界邊緣處隨時都有可能卷起地水風火的浪潮,到那個時候……不然你以為奢比屍為何寧願舍棄真身,也要一滴精血帶著本命元靈逃出來,他是怕乾坤圖的世界崩滅,徹底將其埋葬在虛空中,永世不得見天日。”

“不礙的,有我修複世界法則,豈會叫乾坤圖破滅?”張百仁慢慢將乾坤圖卷起來:“世界末日的氣機,對於其金身也是一種磨練、機緣,也算是我給那四個和尚本尊的一個交代。”

“對方怕是不領情。”水魔獸化作一個晶瑩剔透的珠子,向著張百仁袖子裏鑽去。

此時玉兔探出腦袋,輕輕接住了水魔獸所化的珠子,眼中露出一抹好奇之色。

“終有一日,會領情的!這也是我日後挾禪宗的一個重要籌碼!”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將乾坤圖塞入袖子裏。

“啪!”

“啪!”

“啪!”

隻聽不遠處傳來一陣拍掌之聲,張百仁心中一驚,對方距離自己這般近,竟然提前沒有半分察覺,當真是叫人心中驚悚。

不遠處的半山處,一襲白衣的大自在天子站在那裏,麵帶笑容的看著張百仁。

大自在天子沒有容貌,就像是其心一般,無形、無定相,時時刻刻都在變動,老少男女都可以在其中看到,甚至於張百仁能在其中看到自己。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大自在天子可以降臨陽世,他並不覺得奇怪。

有生靈的地方,就一定有心魔。有心魔的地方,大自在天子自然可以降臨。

“是你假傳地藏王菩薩佛旨的吧。”張百仁放下了手中玉銼,吹了吹指甲,然後看向大自在天子。

“不錯,地藏王如今被人堵在陰司,雖然立足哪裏,但卻那裏也去不得!世尊又去轉世輪回,普天之下誰還能分辨真偽?”大自在天子的眼中露出了一抹得意。

張百仁聞言默然,過了一會方才輕輕一歎,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天魔果然別有獨特之處,不知可有弱點?”

“你若能葬盡眾生,亦或者說能在刹那間誅殺眾生心中的魔念,便可將我斬殺!但是眾生念起,我必然還會複活!”大自在天子看著張百仁:“我不受封印,不死不滅,沒有人能殺死我。想要戰勝我,唯有修煉出一顆琉璃之心,不染絲毫塵埃,不惹分毫念頭。”

“哦?”張百仁斜視著大自在天子:“果然是無解的!”

“咱們本來不應該是敵人,但你偏偏與我做對,欲要阻我成道。”大自在天子眼中露出了一抹無奈:“你也知道,我這個人心眼小,身為魔頭豈會寬容大度?卑鄙、無恥、各種陰謀詭計我都會施展出來,就看你能不能破解了我的手段。”

“隻要你不對七夕下手,各種手段任憑你施展。”張百仁話語裏滿是霸氣。

“嗬嗬。”大自在天子冷然一笑:“張百仁,我敬你修為不凡,乃是一代天驕,你未免太過於小看我了!”

“我也是一代先天魔神,有強者尊嚴的!”大自在天子眼中露出一抹慍怒。

任誰被這般小瞧,心中也不會好受。

張百仁聞言一愣,看著大自在天子眼中的怒火,隨即苦笑著道:“是我的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大自在天子聞言麵色稍霽:“你一個後天生靈能有今日成就,我敬佩你!七夕一個弱女子,一個小女孩,我豈會去做什麽手腳?但你要自己心中清楚,並不是我誕生了心魔,而是先有心魔,才會有我的操控。我不算計七夕,有些人卻不會放過她。而且最關鍵的是,隨著七夕接觸世俗,受到紅塵功名利祿的困擾,自然而然會誕生不甘、貪婪、驕傲、虛榮等諸般情緒,到那時心魔滋生,可不是我的算計,你不要將鍋扣在我頭上。”

“你是說有人在算計七夕?”張百仁聞言麵色一變。

大自在天子瞧著張百仁,似乎想到了什麽一般,眼中露出一抹奇怪之光:“有個老不死,想要做你便宜女婿,借你氣數渡劫成仙而已。還有一群老不死的,欲要壞了你心境。”

“哢嚓!”

張百仁雙拳緊握,指掌間風雷醞釀,眼中露出了一抹怒火:“誰!”

龍有逆鱗,觸之必怒。

毫無疑問,七夕便是張百仁的逆鱗。

“嗬嗬,不可說!不可說!”大自在天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對了,你將一縷情絲寄托於七夕身上,這消息是我傳出去的,你莫要怪我!”

“混賬!”一道先天神雷迸射,自其指尖飛出,刹那間打在了遠處的山石上,大自在天子狂笑聲中人已經遠去。

“混賬!”張百仁暗罵一聲,眼中滿是凝重之色:“事情似乎有些麻煩啊。”

確實是很麻煩,眾人知曉自己的一縷情絲寄托在七夕的血脈內,定然想辦法算計自己,從而牽連到七夕。

“回去!”

張百仁收斂了乾坤圖,轉身向洛陽城而去。

對於張百仁來說,眼下有兩件事情最重要。

其一便是尋找到上古不周山的蹤跡,這個張百仁已經有了一點線索。其次便是修複女媧娘娘的乾坤圖,女媧娘娘的乾坤圖對於此時張百仁來說,乃是克敵製勝的最佳法寶。

誅仙四劍不出的情況下,自己最大的憑仗便是乾坤圖。

庭院內

龍母抱著七夕,一雙眼睛呆呆的看著東海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麽。

張百仁來到庭院內,接過龍母懷中的七夕,麵色陰沉的轉身離去。

密室內

玉兔脖子上掛著一顆水藍色、拇指大小的珠子在來回奔跑玩耍,水魔獸這廝也不知為何,竟然與玉兔打成一團。

要不要種魔?

看著七夕稚嫩的麵孔,純淨的眼睛,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猶豫。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一旦你真的將七夕種魔,七夕還是七夕嗎?那隻是你的一尊分身罷了!”水魔獸開口,以他的智慧,有什麽看不穿的?

張百仁麵色陰沉,手指敲擊著案幾,眼中露出了一抹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有辦法,一定會有辦法解決的!”張百仁閉上眼睛,體內神性、誅仙四神開始快速的推演諸般玄妙變化,露出了點點凝重之色。

不能種魔,那還能怎麽辦?

“能不能有一種辦法,將你的後手藏在七夕神魂深處,然後在給那些想要算計你的人一點驚喜。”水魔獸道。

“不行,七夕的神魂太脆弱,我若想做手腳,隻能從那一縷情絲上下手,將那一縷情絲化作元神,暗中潛伏在七夕的血脈中保護著七夕。”張百仁麵色陰沉了下來。

他不怕這群人算計自己,隻怕這群人出手算計七夕。

張百仁麵色凝重,不斷的推演著諸般妙法。

“有了!”

張百仁忽然一拍大腿:“我真是笨啊!我雖然不可以護持七夕,但我的太陽法身卻可以通過血脈之力,加持於七夕的身上,通過血脈之力,神魂降臨於七夕體內。”

“哈哈哈!哈哈哈!我張百仁真是一個天才!”

在密室內呆了七天,沒有人知道七日內發生了什麽,隻是在出關之後,七夕已經變了模樣,眉心處多了一點米粒大小的金黃色光澤。

“日後七夕便交托給你照看了。”張百仁看向龍母,龍母身為龍族的真龍血脈,本事絕對不弱。

大家都隻是看到了其地位,卻忽視了其實力。

“待到七夕成年後,我會放你離去。”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龍母:“君子一言,快馬難追!”

“好!”龍母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隻是道了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