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手段高超,我等自願認輸,還請大都督法外開恩,將我等都放出去吧!”皂閣的一位老道士此時眼中滿是凝重,心中布滿了陰霾。

事情難辦了!

之前上清掌教幹脆利落的死在了眾人麵前,叫眾人俱都是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顫。

死人了,事情性質就不一樣了!

“他真的敢殺人!”這是此時各家老祖共同的想法。

張百仁敢殺人,而且還是將對方打的魂飛魄散,這就叫各家老祖不得不心中慌了神。

“法外開恩?放出去?”陣圖外的張百仁冷然一笑,王家老祖身軀被其操控著進入了誅仙大陣內。

“王家老道,你可終於進來了,外麵情況怎麽樣?你可曾看到大都督張百仁?”茅山的一位老祖見到王家老祖,連忙迎了上前,眼中滿是訝異之色。

“哦?”張百仁所駕馭的王家老祖肉身莫名一笑:“大都督?我確實是見到了。”

“怎麽說?”茅山老道士的眼中滿是凝重:“大都督可否開口說如何落下帷幕?”

“唉!”迎著眾人的目光,王家老祖無奈一歎:“諸位怕出不去了。”

“為何?難道張百仁當真敢冒大不諱,將咱們都殺了不成?難道他想自絕於天下?不怕我各家老祖找上門去,將其打殺成灰?”北天師道掌教的眼中滿是不置可否。

“各家輪回中老祖的境界我不知曉,但我卻知道張百仁練就了一座殺陣,隻要血祭了諸位以及吞噬了外界百萬生靈的血肉精華、精氣神三寶,其四道神祇便會再漲三歲,化作十八歲的年紀,到那時應該可以度過天罰了吧?”王家老祖眼神恍惚,眼中露出一抹感慨:“到那時,隻怕是其無人能製。一旦扛過天罰,自此之後不死不滅,修為不可估量。”

“什麽?你說這廝狗膽包天,欲要拿我等血祭大陣?”一邊茅山道的老祖頓時怒了,眼中滿是凝重的掃視著眼前虛空:“我等代表了天下道門的勢力,張百仁豈敢與我等為敵?”

一邊北天師道掌教眼中滿是凝重:“老祖莫非是說玩笑?大都督就算膽大包天,怕也不敢這般行事吧?”

“我說的是事實!這話是大都督的意思!”王家老祖慢慢在陣圖內踱步:“諸位可還有什麽遺言?”

此言一出,場中氣氛頓時一變,眾人目光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王家老祖。

“你是誰?你絕不是王道靈!”茅山老祖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王家老祖的身軀。

王家老祖的這具身軀主人喚作:王道靈。

“王道靈?一個有趣的名字!”張百仁似笑非笑的掃過場中眾人:“諸位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難道非要我親口說出來?五神禦鬼大法你們或許沒有修煉,但卻一定見識過。”

此言一出,場中眾人俱都是麵色狂變,一邊北天師道掌教上前一步:“大都督,按輩分算,我還要喚你一聲表兄,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你又何必冥頑不靈一意孤行,你還是收手吧。”

“哦?”張百仁掃視過眼前的北天師道掌教:“看你麵相,倒是和當年的北澤真人有五分相似。”

“北澤真人乃在下祖父!”北天師道掌教咬緊牙齒,麵色微微扭曲,努力的維持平靜。

“當年北澤真人不自量力,總以為是長輩便對我指手畫腳,結果卻接不下我一劍,身隕當場身死道消,你看來和你祖父一般樣子,都不知道自己有幾分幾兩!”張百仁話語裏滿是嘲諷。

“大都督口中留德,不論如何北澤真人都是你的長輩,閣下如此說,未免太過分了!”北天師道掌教眼中開始閃爍出紅光。

張百仁輕輕搖了搖頭:“算了,若在往日裏,我或許還會與你爭辯一番,但現在……本座懶得和死人置氣。諸位還有什麽遺言,盡管交代下來,本都督日後心情若是好了,或許幫你辦了也說不定。”

“張百仁,你莫非瘋了不成?當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我等斬殺此地?”南天師道的一位老祖眼中滿是陰沉。

“我殺了你們?”張百仁聞言一愣,隨即搖了搖頭:“我為諸位講個故事如何?”

說罷,也不待人反應過來,隻見張百仁自顧自的道:“眾位道門高真在溺水大陣中爭奪金簡,為了大地胎膜打得不可開膠,最終王道靈修為更甚一籌,以秘法操控了大地胎膜,然後將眾人活活煉死。之後王道靈以大地胎膜衝出溺水大陣,逃亡天下不知所蹤。諸位以為這故事如何?”

張百仁話語裏滿是戲虐,將這鍋扣在王道靈的身上,簡直是在合適不過了。

王道靈的身份絕不簡單,張百仁操控了王道靈的身軀後,本來想要順手將其元神吞噬,但是誰知張百仁絕感覺到王道靈靈魂深處有一股古老滄桑的氣機在其中蟄伏沉眠,想來那應該是其不知轉世到哪裏的本體,此地事情尚未處理完畢,張百仁也不敢擅動王道靈這具分身。

張百仁背負雙手,手指敲擊著腰帶,不緊不慢的掃過眾人:“諸位以為如何?”

“張百仁,你簡直喪心病狂!”北天師道掌教的眼中滿是猙獰。

“諸位,事到如今唯有擒下張百仁,我等才可獲得一線生機……”茅山掌教腳下一具金屍飛出,向著張百仁撲來。

“嗖!”

“嗖!”

“嗖!”

此時各位道門高真紛紛動手,或符文、繩索、拂塵、如意、葫蘆紛紛向著王道靈的身軀打來。

張百仁不動如山,隻是輕輕一笑,隻見其周身虛空扭曲模糊,無數劍氣憑空衍生將其牢牢護持住,所有攻擊尚未靠近其周身三尺,無論法劍也好、拂塵、如意也罷,俱都被劍氣化作齏粉,消散在虛空中。

“諸位既然沒有遺言,那就上路吧!”

王家老祖的一雙眸子冰冷,無數劍氣憑空在其周身衍生,初始之時極其緩慢,但轉眼間已經化作了鋪天蓋地的瀑布,向著四麵八方蔓延,侵占每一寸虛空。

“張百仁,尓敢……”茅山老道尚未來得及罵出口,整個人已經化作了虛無,仿佛就從未來過。

“大都督,饒我一……”北天師道掌教此時麵色狂變,到底是年輕,沒有見慣生死,當其真的麵臨死亡威脅之時,整個人當真是崩潰了。

“張百仁,你這狗賊不得好死,我詛咒你……”

“……”

一聲聲謾罵,帶著無數的絕望、詛咒、不甘,成為了虛無,生命印記被徹底自天地間抹去。

“我仙路未成,怎麽甘心死去……”靈寶的一位老道士眼中滿是不甘,一雙眼睛瞪得老大,然後瞬間被天地乾坤間的劍氣侵襲。

身死道消,埋骨仙路。

不管你有多麽強大的怨氣、有多少的不甘,此時一切皆已經終止,一切皆已經成為了原點。

瞧著幾十位道人被鋪天蓋地的劍氣吞噬,其精氣神被誅仙陣圖吸收,然後經過誅仙陣圖轉換,方才傳遞給四道神祇,化作四道神祇晉級的口糧。

誅仙陣圖作為天地間第一殺陣,能夠逆斬時空、天數、氣運、眾生、鬼神的無上存在,天地萬物無不可斬,經過其特殊處理之後,所有的精氣神皆被轉化為誅仙本源供四道神祇吸收,已經精粹到了極點。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案幾,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無,過一會才緩緩站起身,一雙眼睛似乎能望斷虛空。

陣圖神國內,此時四位神祇已經化作了十六歲少年,吞噬了百萬眾生的生機本源,與張百仁推算中的十八歲相差太遠。

果然是天差地別!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還差不少呢!”

沒有萬全的把握,張百仁是絕不會叫誅仙四神度天罰的,這可不是玩笑,誅仙四神乃是最後的底牌,立足的根本,豈容半點閃失?

外界

黃河水麵

張百仁手指輕輕按在了玉蕭上,緩緩吹奏著動人的曲調。

曲調動人,但此時岸上的各路強者已經沒有心思去聽那舒緩優美的曲子,而是一雙雙眼睛看向立於雲母水精之上的張百仁。

“大都督,你已經鑄下大錯,還是速速收手吧!”張衡的眼中露出一抹心焦,若非不能橫渡溺水,隻怕此時張衡早就飛過去阻止張百仁動作了。

“尹軌前輩,您到是說句話啊?您與大都督相交莫逆,你也不忍大都督自絕於道門,自絕於天下吧?”張衡看向了尹軌,眼中著急不是假的:“大劫當前,神州結界破封在即,鬼門關隨時可能被衝開,每多一人,咱們就多一份力量,萬萬不可內耗了!”

尹軌聞言苦笑:“大都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若能聽人勸,豈還有今日的禍患?我雖然與大都督相交莫逆,但卻也難以阻止大都督的動作。”

“可是,咱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都督用溺水淹死道門諸位高真啊,那可真是捅破天了!”張衡急的直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