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當前,就算天王老子,也同樣可以殺得。一切的一切,與長生久視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麽?

再大的代價,再大的付出也值得!

得罪張百仁又能如何?

隻要能煉化大地胎膜,誰能攻破自己的防禦?更何況張百仁現在被人道所厭,一身實力不斷壓製,瞧著其周身層層疊疊不斷垂落的無形鎖鏈,不斷的約束著張百仁的一舉一動,約束著張百仁對於法之力量的運用。

人族無抓牙之力筋骨之強,對於先天神靈來說更如螻蟻一般,憑什驅逐九黎、驅逐先天神祇?推翻先天神祇的統治?

還不是因為人道氣運!

人道氣運太強大了,甚至於如今人道已經取天道而代之,人道強於天道,所以諸神不得不隱退虛空,妖族不得不潛伏四海,躲藏在海外深山老林,避開人族的捕殺。

人族太強,強的有點過分,逼得天地異種不得不隱遁。

“大都督,若在往日裏,咱們或許還會畏懼你三分,但是現在人道力量壓製與你,不知你一身本事還剩下幾成?”鄧顯的話語裏滿是戲虐,頗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哦?”張百仁俯視著腳下黃河,緩緩拿起來玉蕭輕輕撫摸:“真當你等勝券在握,本座拿爾等沒辦法了不成?本來七夕尚未滿月,我不便大肆殺戮,但現在是你等逼著我不得不這般做!天數如此,又能如何?”

“我再給爾等一個機會,我數三個數,隻要爾等退出黃河,本座便過往不究。若不然……”張百仁話語裏閃爍出一抹殺機。

“若不然如何?”河水中茅山老道士慢慢悠悠的道。

“一。”沒有理會老道士的話,張百仁徑直開口。

“二。”

張百仁麵無表情的站在江麵,此時場中氣氛一陣緊張,瞧著勝券在握的張百仁,黃河中眾人不由得一陣心慌:“莫非這小子還真有那般本事可以翻盤?”

想起往日裏張百仁的威勢,眾人俱都是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顫,一邊北天師道掌教趕忙道:“諸位,莫要聽他忽悠,他在虛張聲勢。人道壓製了他五成力量,他若是還能翻盤,咱們也不必修行求仙,若連五成力量的張百仁都敵不過,咱們還是幹脆直接抹脖子算了。”

“就是,是這麽個理!咱們幹脆抹脖子算了,就算他有什麽隱秘,隻能發揮出五成力量的張百仁,又有何俱哉?”上清掌教恍然。

“嗖!”

就在此時,陸敬修對著眾位道人抱拳一禮:“諸位,對不住!我卻是不敢冒險,若被督導斬了我這具法身,此生仙道怕是難求,老道不敢冒險,對不住!”

話語落下,陸敬修不待眾人反應,化作流光衝了出去。

不愧是能夠興盛南天師道的祖師,乃是一個時代的氣運之子,對於危機的感應非尋常人可比。

“哎……”

“你……”

眾人看著陸敬修的背影喊了一聲,有道人嘀嘀咕咕道:“修行修傻了,修成了縮頭烏龜,遇見點難事便不敢迎難而上,整日裏隻想著遁逃。”

有人麵帶不屑嗤笑一聲,眼中滿是嘲弄的味道。

話語雖小,但卻清晰的傳入了陸敬修耳中,叫陸敬修不由得一怒,眼中滿是火氣,但卻不得不陰沉著臉忍住發作的想法,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大都督,是貧道妄動欲念,起了貪心,還望都督恕罪!”

“無妨!無妨!”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河水,眼中殺機流轉,就在此時兩道黑色影子瞬間破開河麵,化作黑風瞬間遠去。

是奢比屍與巫不樊,這二人攪合在了一處,竟然隱匿在暗中,想要截胡道門,此時察覺到不妙立即鑽了出來,二話不說立即遠去。

“唉!”看著奢比屍與巫不樊,張百仁搖了搖頭,怪不得往日裏奢比屍與春歸君那麽弱,張百仁絲毫感覺不到對方作為先天神祇的威能所在,此時張百仁心有戚戚亦有感悟,任誰被人道力量壓製得這般厲害,都不得不低調行事。

“隻是不知這些先天神祇壓製了幾分!”張百仁眼中露出好奇之色。

盯著黃河,見到不再有人出來,黃河中那一道道嘲弄的目光叫張百仁心中不舒服,火氣不由自主的衝霄而起。

張百仁玉蕭在手心裏敲擊:“我已經提醒過你等,稍後若是諸位死於我手中,也莫要怪我張百仁心狠手辣。”

“三。”

張百仁念完最後一個數,方才慢慢拿起玉蕭放在嘴邊,沉吟一會慢慢吹奏了起來。

“哈哈哈,張百仁你今日就算是吹破天,我等也絕不會退出此地。”鄧顯狂笑一聲,轉身紮入了黃河之中:“諸位,如何了?”

“金簡與黃河地脈融為一體,想要打破壁障何其難也,若是驚動了黃河水脈,使得黃河水脈改弦易轍,那咱們背負的因果業力可就大了。”北天師道掌教眼中滿是凝重:“如今唯一之計是尋到鎮龍釘,暫且先定住黃河地脈,然後咱們在一起出手將金簡取出來。”

“鎮龍釘?”鄧顯眉頭皺了皺:“難辦!”

確實是難辦,鎮龍釘能釘住龍脈,豈是尋常寶物可比?

“鎮龍釘隻有連山道還有存餘,此寶非百年地脈之氣淬煉,人道香火念力加持不可成。前隋覆滅,我等已經惡了連山道,事到如今登門怕不妥當……”上清掌教眼中滿是無奈。

“事關大地胎膜,對於整理地脈,掌握三墳五典的連山道來說,此寶**力之大,不可抵擋!我就不信連山道不動心!”北天師道掌教話語裏滿是篤定。

正說著,此時外界起了簫聲,簫聲嫋嫋音質柔美,綿綿不絕的傳遍了大江南北,籠罩方圓幾十裏。

“這廝在做什麽?莫非是故弄玄虛?”王家一位長老轉身看向腳踏河水的張百仁。

“不必管他,外界有張衡老祖牽製,此人竄不上天。”北天師道掌教搖搖頭。

自家老祖有玲瓏寶塔以及三寶拂塵諸般玄妙寶物,豈是對方可以抗衡的?

不遠處

張衡看著張百仁,此時張百仁滿頭花白相間的發絲,腳踏雲母水精,一陣河風吹來,其衣袖飄**仿若仙人。

曲子很玄妙、動聽,仿佛高山流水,有汨汨的小溪,有奔騰不止的大江,還有浩**無邊的四海,甚至於傳說中太古時期存在的北冥。

有春雨潤如酥,有暴雨如琵琶,大珠小珠落玉盤,有波流回**,或蜿蜒曲回。

“張百仁在做什麽?簡直是故弄玄虛,居然將咱們給嚇到了!”瞧著不斷吹奏的張百仁,句芒麵色陰沉,眼中露出一抹懊惱:“早知道這廝如今是個樣子貨,當初就該藏起來盜取道門的果實。”

“你看那河水?”奢比屍麵色凝重的看著黃河水麵。

“沒有什麽啊?”句芒聞言一愣,打量了河水一會,似乎除了那河水多了幾縷波濤漣漪之外,並沒有什麽玄妙。

“若非我對黃泉之水頗為熟悉,怕是已經被其騙過了,黃泉之水不知何時已經滲透入黃河中,因為一種奇妙的力量掩飾,所以才騙過了所有人的感官!”奢比屍麵色凝重:“我聽人說,黃河有九曲十八彎,乃是一門上古天然的大陣,其內有九種先天神水、十八種後天真水。莫非張百仁掌握了九曲十八彎的力量?”

“黃河大陣?九曲十八彎?”句芒聞言一愣。

“若玄冥在此,或許可以一窺究竟。”奢比屍搖了搖頭,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佛祖,大都督在做什麽?”李世民看向世尊。

世尊此時也眼中滿是迷茫,一雙眼睛看著黃河上的張百仁,露出詫異之色:“不知!教主可知大都督在做什麽?”

世尊話語剛剛落下,下一刻卻是勃然變色,眼中滿是驚悚的味道,隻見一隻飛鳥路過張百仁附近方圓十丈,下一刻居然仿佛木偶一般,任憑那飛鳥如何撲騰翅膀,下一刻徑直墜入了黃河中,濺起一朵浪花。

“溺水!”世尊麵色駭然,眼中滿是驚悚:“真狠啊!我知道了,那是九曲十八彎!黃河的九曲十八彎大陣。”

飛鳥不渡,世尊看到了、觀自在看到了、李世民看到了、奢比屍與句芒看到了,沒道理張衡看不到。

“那是?”張衡看著飛鳥墜入黃河,頓時瞳孔一縮,眼中滿是駭然。在看黃河中尚未察覺到危機的道門諸位真人,張衡眼中滿是嚴肅,手中一道道石子向四麵八方飛射。

不論石子飛向那個方向,都會飛到一半墜入黃河中不見了蹤跡。

“大都督手下留情!”張衡頓時急了,眼中滿是悚然之色。

沒有回應張衡的話,張百仁依舊自顧自的吹奏著笛音。

此時張衡急的如熱鍋螞蟻,眼中滿是無奈,張百仁周身盡數都是溺水,張衡也不敢靠近其周身,更不想嚐試一番溺水是否真有上古傳說中的那般神奇。

張衡的驚呼驚動了黃河中奪寶眾人,此時紛紛循著聲音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