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天知道怎麽辦?

羅士信能怎麽辦?

那可是大都督的未婚妻,就算傷了一根汗毛,那也是大罪。

“盯著她們,莫要叫她們走脫了,我去回報都督,請都督定奪!”羅士信無奈的道。

張百仁聽了羅士信的回報,暗罵一聲後縱身而起,駕馭著雲頭刹那間遠去,轉眼便消失在了天際。

“就是這裏嗎?”張百仁落下遁光,已經看到了附近的探子,公孫家姐妹的氣機瞞不過張百仁。

一葉扁舟悠悠,張百仁立於扁舟上,任憑河水流動,扁舟卻仿佛河水裏的磐石一般,不動如山。

公孫姐妹順流而下,瞧著瑟瑟發抖的諸葛流風,公孫大娘歎了一口氣,擦了擦諸葛流風髒兮兮的小臉:“隻是一個孩子而已,百仁這次做的太過了。”

“姐,你說那負心漢追上來,咱們怎麽辦?”公孫小娘看著公孫大娘:“那負心漢既然這般做,想來是自有道理,咱們會不會壞了那負心漢的計劃?”

“不管他有什麽計劃,有什麽算計,都不應該落在一個孩子的身上!他還這麽小,什麽也不知道,他是無辜的!”公孫大娘眉頭皺起來。

劍道修行,恩怨分明,殺伐果斷,但絕不是濫殺無辜。

懲惡揚善鋤強扶弱方才為修行之根本。

“姐姐,若是百仁因為這件事惱了你……咱們日後早晚是張家的人,何必與他為難,這孩子與咱們非親非故……”公孫小娘嘀嘀咕咕的道。

“你這丫頭,再敢亂說看我不打你,我等修行中人為了什麽。”公孫大娘瞪了公孫小娘一眼,頓時叫公孫小娘無語,不敢繼續說下去。

對於自己的這個姐姐,從小已經代替了母親的角色,公孫小娘若是說不怕,那是假的。

“罷了,百仁這些年聲勢越來越高,咱們與其見麵,還需好生說教勸導一番,修行中人當上體天心,怎可做下這等事情!”公孫大娘深吸了一口氣。

正說著,忽然隻見一道人影腳踏波濤,自遠方走來,刹那間來到了小船上站定。

“什麽人?”公孫姐妹周身劍光流轉崩騰,仿佛隨時都能迸射而出,斬殺了眼前的人影。

“二位姑娘莫要惱怒,貧道袁守城,二位姑娘有禮了。”身影凝實,化作了袁守城的樣子。

“哦?”公孫大娘皺了皺眉:“原來是鐵口神算袁守城,你來尋我姐妹,所為何事?”

“二位姑娘莫要激動,老道今日為了天下蒼生,不得不來!”袁守城苦笑著道:“二位姑娘乃大都督的親近之人,卻不知道如今大都督已經入魔了。”

“什麽?”公孫大娘一聲驚呼。

公孫小娘劍眉豎起,手中寶劍不斷震動:“你這妖道,莫要胡言亂語,大都督神通廣大法力無邊,有什麽魔頭能侵害得了他?再敢胡言亂語,看姑奶奶我不割了你的舌頭。”

公孫大娘亦是麵色陰沉道:“道長,我姐妹二人雖然是婦道人家,但卻也容不得任何人胡言亂語。你速速離去,我姐妹不追究你衝撞之罪,若不然今日說不得要與道長做過一場,較量分出一個高下。”

袁守城聞言苦笑,連連雙手作揖:“二位姑娘莫要惱怒,且聽老道一一道來。當年大都督決戰天下群雄,被李唐天子灌注了天子龍氣……”

袁守城劈裏啪啦的將事情經過解釋了一遍,然後方才道:“事情經過、緣由,二位姑娘皆已經知曉,至於真偽,稍後一見大都督便可知曉;老道在此代替天下蒼生謝過二位姑娘,若是叫大都督入了魔,隻怕是……隻怕是毀天滅地的災難。至於說這諸葛家的孩子……”

袁守城看了諸葛流風一眼:“門閥世家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諸葛家隻是其一,若不能將大都督自心魔中喚醒,接下來便是天下間各大世家的死劫。”

“如何解了大都督的魔劫?”公孫大娘看向了袁守城。

“不知!”袁守城苦笑:“論武力,能強行將大都督鎮壓之人尚未誕生。鎮壓不得大都督,老道也不知道破解的辦法。”

“一切都有勞二位姑娘了!”袁守城恭敬一禮:“切記,不可教大都督真的殺了這孩子,若叫大都督真的將諸葛家血脈斬盡殺絕,大都督怕是在難回頭了。”

話語落下,袁天罡身形消失,留下公孫姐妹呆呆的坐在船上。

“你之前說的,幾分真幾分假?”袁守城尚未走出裏許,便被袁天罡擋住了去路。

“半真半假,諸葛家與我有大恩,此恩德不能不報!”袁守城道。

“叔叔,你居然施展這種算計,若叫大都督知道,沒你好果子吃。”袁天罡麵色難看。

“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袁守城笑眯眯道:“你放心吧。”

“是嗎?”袁天罡苦笑。

“放心,我已經封鎖了體內的五神,他縱使是想要感知,沒有個三五日也休想,到那時一切皆已經塵埃落定,諸葛流風的小命是保下來了。”袁守城得意洋洋道。

“姐姐,那道士的話你信嗎?”公孫小娘望著袁守城遠去的背影,轉頭一雙眼睛看向了公孫大娘。

“信不信,遇到他就知道了!”公孫大娘已經看到了河中央的那道人影。

江河浩**,遙遙的姐妹二人便看到了江麵的扁舟,那一襲耀眼的紫色衣袍。

整個人仿佛天人合一,與浩**的大江融為一體。

“江堤中水族似乎有些不對勁!”張百仁察覺到了大江中的一絲絲詭異,但卻沒有理會,眼下最重要的是奪得七星續命之術。

“百仁,我就知道你這負心漢會親自來!”公孫小娘瞧著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歡喜,嬌俏著便要腳踏波濤向張百仁奔來。

“哼!”大娘重重的哼了一聲,公孫小娘頓時腳步頓住,然後一雙眼睛看向了不遠處的張百仁,腳下小船靜止於波濤翻滾的江水中:“你怎麽來了。”

“我倒是好奇,你們姐妹怎麽攙和進來了!”張百仁緩緩邁步,踏上了公孫姐妹的船頭。

瞧著張百仁周身濃鬱的殺機,眉宇中那抹不掉的一抹驚天動地的殺意,姐妹二人對視一眼,俱都是麵色陰沉了下去。

“怎麽了?”張百仁察覺到了氣氛不對勁。

“百仁,你罷手吧!隨我姐妹去華山潛修!”公孫大娘看向了張百仁。

張百仁眉頭一皺,打量了公孫姐妹二人一陣:“你們莫不是病了?今日我還有事,沒時間與你們耽擱,這孩子我帶走了。”

說著話袖裏乾坤張開,便要將那孩童收取。

“噌!”

兩道劍光化作了驚鴻,齊齊向張百仁捆束而來,將張百仁逼退,落回了自家扁舟,眼中滿是凝重:“你們莫非得了失心瘋,居然為這孩子與我動手?”

“百仁,你已經入魔了,你醒醒吧!”公孫大娘瞪著張百仁。

“入魔?我現在清醒得很,反倒是你們姐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張百仁大袖一轉,身上的十日煉天圖消失,化作了普通衣袍:“你們若想刺我,我絕不還手,隻是還需告訴我因由!”

“這孩子不能給你。”公孫大娘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麵色嚴肅道:“心猿降服意馬,乃是修行大道。意馬膨脹,乃魔頭之源。若叫你不斷滿足欲望,你的心魔會越陷越深,這孩子說什麽也不能給你。”

“魔頭?我身上有什麽魔頭?你莫不是得了失心瘋?”張百仁麵色難看起來,瞧著麵色堅定的公孫姐妹,沉吟許久後才看向那諸葛流風:“將七星續命之術給我,饒你一命未嚐不可,你應該知道輕重,知道自己該怎麽選擇。”

“成了!”袁守城此時站在山林中,將江麵的場景收之於眼底:“按照我與諸葛家主的算計,隻要此時那諸葛流風交出逆命之術,此事便成了!”

一邊袁天罡聞言麵色難看:“不知為何,侄兒心中總覺得不安,似乎哪裏有些不對勁。”

張百仁能感覺到,諸葛流風的靈魂中有七星逆命之術的傳承。隻要諸葛流風交出七星逆命之術,諸葛流風區區一個稚子如何被他看在眼中?

“魔頭,我縱使是死,縱使是魂飛魄散,也絕不將七星逆命之術給你!”

“什麽?”張百仁頓時一張麵孔陰冷了下來:“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不對勁!劇本不該是這麽演的!”袁守城得意的麵容凝固在臉上,眼中滿是惶恐之色。

“魔頭,我諸葛家傳承千年,絕不向任何人低頭!你若想要我的命,盡管取了就是!”諸葛流風滿是淚痕的臉上充斥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啪!”袁守城恨不能給其一個耳光:“這孩子,怎麽關鍵時刻犯糊塗,他爺爺教導他的東西,此時全都被他忘了!”

“你們也聽到了。”張百仁看向了公孫姐妹:“七星續命之術可以洗去蕭皇後身體中的龍氣,此神通我絕不能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