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後主比起來,其實我更好奇的是那帶走陳後主的人是誰!”張百仁手中酒水灑落於墳前,一雙眼睛看著遠方的星空,過了許久才輕輕歎了一口氣:“這件事我定然會辦得漂漂亮亮的。”

上京城

李世民看著手中密報,瞧著跪倒在地的侍衛,端坐在哪裏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麽。

侯君集之死,在其預料之中,卻又在其預料之外。

“罷了,你先退下,此事怪不得你。”李世民揮揮手示意侍衛退下,然後手掌輕輕敲擊著案幾,過了一會才聽大殿內傳來悠悠一聲歎息,然後很快陷入了沉寂。

大乘佛門與禪宗的合並終究是無法拖延,世尊也找不到拖延的借口。

嵩山

少林寺

無數佛門弟子盤坐在一處,口中念誦真言,在不遠處世尊、達摩、觀自在等人坐在一處,口中念誦著祭天的文書,眼中滿是各種怪異之色。

虛空在不斷蜿蜒扭曲,世尊看了觀自在一眼,悶悶的拿起案幾上的文書,口中開始念誦,然後在文書上留下印記,下一刻隻見鋪天蓋地的氣數翻滾沸騰,大乘佛門與禪宗氣數瞬間翻滾碰撞在一處:“今我禪宗願歸入大乘佛門,自此之後禪宗化作分支……”

世尊口中真言不斷,一邊觀自在看著不斷膨脹壯大的佛門氣數,嘴角微微翹起。

待到世尊念誦完畢,才見觀自在慢慢站起身,周身佛光流轉,好似仙人降臨凡塵:“今日起大乘佛門與禪宗合二為一,禪宗改名小乘佛門。加封世尊為我佛門二教主,賜號:菩提。加封達摩為……”

一連串的加持,叫達摩麵色陰沉,眼中陰鬱之色。

“暫且忍得風平浪靜,為師有一場大謀劃,還要借助大乘佛門之力,今日大乘佛門吞下的,日後都要十倍、百倍的吐出來,真當我大乘佛門是那麽好吞的?”世尊眼底冷光流轉。

“玄奘何在?”觀自在掃過下方的眾位僧人。

“弟子在。”玄奘法師自人群中走出來恭敬一禮。

“如今天時已至,汝當前往天竺大雷音寺求取無上佛法,爾其欽哉!”觀自在不緊不慢、不徐不疾道。

“弟子謹遵我佛法旨。”玄奘恭敬一禮。

虛空中氣數翻滾,道門無數高真掃過佛門那龐大的氣數,眼中露出了陰翳之色,心中不是滋味。

大乘佛門雖然脫胎道門,但是如今卻又與道門涇渭分明,佛門龐大道門就會弱小,天地間氣數就那麽多,有人得到必然會有人失去。

張衡等人看著嵩山方向許久不語,眼中各種神光流轉。

“老祖,佛門氣數太強了,再這樣下去豈會有我道門立錐之地?”天師道掌教眼中露出一抹擔憂。

“哼,急什麽!大乘佛門與禪宗注定要分出一個高下,好戲尚未開場,世尊豈會坐視自家千年謀劃成全了觀自在?龍爭虎鬥尚未開始呢!”張衡冷然一笑,然後不緊不慢的轉過身道:“你且看著,大乘佛門與禪宗非要分出一個高低不可,那個時候就是咱們趁虛而入的機會。”

嵩山法會散去,玄奘法師下了嵩山,走至半路卻是心頭一顫,卻見前方佛光流轉,一道人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

“弟子拜見菩薩。”玄奘法師恭敬一禮。

“此去天竺,千山萬水,窮凶極惡,殺機無盡!你雖然佛法精湛,內煉三寶,但卻不通道法,稍有不慎便有隕落之危。”觀自在轉身看著跪倒在地的玄奘道。

“還請菩薩指點弟子,弟子拜謝感激不盡。”玄奘法師低頭恭敬一禮。

觀自在聞言點點頭,然後手中出現一條黑色的絲線:“此物與你,日後自有緣法。”

話語落下,觀自在身形消失,唯有玄奘法師看著手中黑線,有些摸不著頭腦。

且說玄奘法師回了長安城,收拾行囊便出了長安城,行至兩界山地界忽然隻覺得虛空扭曲,眼前虛空莫名一變,刹那間仿佛來到了另外一方天地。

“這?這是到了那裏?”玄奘眼中滿是驚詫。

“師傅,你終於來了!”五指山下,荊無雙察覺到了玄奘法師懷中金箍的力量,二者本是同源而生,自然是瞬間感應到了。

“何人再此說話?不知哪位施主再此,還請閣下指點迷津!”玄奘法師看著四周,恭敬的拜了一拜。

“你且再往前走十裏,便可見到我了。”荊無雙道。

玄奘聞言沒得選擇,隻能繼續向前走,待到十裏之後卻是悚然一驚,隻見那山石下壓著一個周身滿是泥土,披頭散發的野人。

“莫要怕!莫要怕!我被涿郡大都督鎮壓此地淘煉心魔,你且將懷中金箍戴在我頭上。”荊無雙道。

“金箍?”玄奘一愣:“和尚懷中,並不曾有什麽金箍!”

“便是那條黑線。”荊無雙道。

玄奘聞言將信將疑,但卻是沒有辦法,隻能將那黑線戴在了荊無雙頭上。

隻見那黑線落肉生根,竟然直接進入其三魂七魄內,隻聽得其體內意馬傳來一聲慘叫,那金箍便落在了意馬的頭上,然後心猿趁機翻身坐在了意馬的背上。

虛空扭曲,荊無雙隻覺得腦海一陣清明,以往的殺戮暴躁紛紛消散。

可是荊無雙意馬這些年已經膨脹到了不可思議之境,此時卻是不甘束縛,不斷的掙紮翻滾,欲要將心猿掀翻。

荊無雙緊閉雙目,口中默誦緊箍咒,那意馬終究是經不住張百仁手段,暫時安息了下去。

隻是這般手段暫時降服意馬,終究不是正道,說不得什麽時候要出來搗亂。

此時荊無雙睜開眼:“勞煩師傅念誦真言,替我揭去身上的金貼。”

涿郡

張百仁看著自家的內世界,瞧著念經的玄奘,念動間金貼回歸,五指山炸開,虛空一陣扭曲,將二人送出了長安城:“接下來的一切,便要看你等自家手段了,大乘佛法能不能東傳,就落在了你二人身上。”

北天師道

張衡一雙眼睛看著手中經書,身邊香爐內焚燒著青煙,叫人心神寧靜元神安穩。

一陣佛光流轉,世尊身形落在了張衡身邊:“閣下倒是好清閑,可憐你道門要滅種了,想不到居然還有心思在這裏念經打坐。”

“隻要道門前輩在、高真在,縱使是一時沒落,日後終有崛起之時。”張衡不緊不慢道:“反倒是閣下,此時佛門成為天下第一道統,理應春風得意端坐高台接受眾生祭拜才是,怎麽有時間來我這裏?”

“哼,你和你父親可真是一點都不像!”世尊冷冷一哼。

“我若是有我父親三分果決,我怕是已經登仙而去了。”張衡搖頭晃腦:“我父親開創道門,享受天下香火千年,若非你佛門橫插一缸子,縱使是不需驚瑞機緣,我父也該飛升了。”

“你天師道祭拜老聃,我乃是老聃弟子,按理說也是你天師道老祖之一,天師道理應有我一份氣數才是!”世尊不緊不慢的道。

張衡默然不語,懶得理會世尊。

“你父親確實是一個天才,其天資怕未必及不上老聃,可惜生不逢時!”張衡搖頭晃腦,眼中滿是惋惜:“罷了!罷了!不說那麽多,今日本座再次,隻是問你一句,你當真甘心看到佛門壯大嗎?你若說一個‘是’字,本座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驚瑞將至,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珍貴,張衡又怎麽能說是呢?

“你什麽意思?”張衡沒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反問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大乘佛門想要東傳,還需曆經劫數,這樣吧,那玄奘肉體凡胎,稍有設計便可叫其死無葬身之地……”世尊話語裏滿是蠱惑的味道。

“啪!”張衡放下了手書:“沒有人能承擔得起大都督的怒火,你承擔不起,我北天師道也承擔不起!觀自在好對付,但觀自在身後的張百仁,想要對付起來可是難上加難了。”

“我等不需要承擔大都督的怒火,若是那玄奘被山賊殺了,誰又有什麽辦法?畢竟兵荒馬亂的。”世尊哈哈一聲大笑,身形消失無蹤。

瞧著世尊遠去的背影,張衡麵色沉默:“大乘佛門與小成佛門之間的恩怨、爭鬥,非要將我道門拉扯其中,看來世尊的日子不好過。”

時間在緩緩流逝,張百仁與觀自在坐在山巔下棋,忽然間張百仁莫名一笑,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

“怎麽?”觀自在連忙掐算,隨即道:“不過是幾個小毛賊罷了!”

“哈哈哈,心猿歸正,六賊無蹤,荊無雙劫數過去了。”張百仁看向觀自在:“南疆那地脈所化的龍馬,還需你親自走一遭。”

觀自在聞言點點頭:“已經盡數辦妥,還要多虧了大都督的手印,不然那畜生立於大地便是不敗,想要降服可謂是難上加難。”

張百仁嘴角莫名一笑:“有點意思,其實我倒是好奇,佛門會如何化解本座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