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弩乃是朝廷禁品,不論對於武者還是陽神真人來說,都有很大的威懾力。

隻要被神機弩圍住,陽神真人也要避退,見神不壞強者心中多幾分顧忌,至於說易骨大成武者,若被神機弩圍住化為篩子眼是免不了。

要不是自己身後有大勢力支撐,神機弩這種皇朝大殺器,絕對不會落在自己手中。

當然了,神機弩不是萬能的!

要拉開足夠的距離才行,不然易骨強者突破音爆的速度,一旦衝入神機弩陣營,神機陣營也是被人屠宰的份。

張百仁出了巴陵,與魚俱羅分別後,一路上輕舟北上,向著洛陽方向而去。

就在此時,遠遠的就見漢水河麵鐵索橫江,一排排麵色凶橫,身穿各樣衣衫的漢子殺氣騰騰檢查著過往而來的船隻。

“盜匪果真殺之不絕!”張百仁心中暗歎,鑽住了手中的劍柄,小船緩緩靠近,不過走了百米後張百仁瞳孔一縮,見到其中一位漢子無意中從船艙裏拿起來的東西後頓時愣住了。

張百仁不認識神機弩,但所有弩箭都是朝廷禁止之物,一旦發現必然會被全部搜刮的一幹二淨,滿門上下誅絕。

“這不是一群簡單的盜匪,身後定然有來頭,而且來頭還不小。”張百仁忽然心中升起警覺,自己在巴陵鬧了那麽大動靜,沒準這群盜匪就是巴陵氏族指使,衝著自己來的。

張百仁絕對不想嚐試一下弩箭的滋味,自己劍道修為再高,麵對著弩箭也隻有化為篩子眼的份。

張百仁看到了遠處的盜匪,此時盜匪也看到了張百仁,隻見盜匪微微一陣**,然後再次安靜下來,不過氣氛卻是驀然一變,以張百仁的修為很容易捕捉到空中的那縷氣機。

“衝著我來的!”張百仁心中升起了這個念頭,然後冷冷一笑,自懷中掏出了真水缽,卻見一隻玉盒落入張百仁手中。

“雲母水精,連山道是大好人啊!”張百仁笑了笑,隨手將玉盒中一團仿佛是雲霧般的雲母水精拿住,然後猛地一吹。

“呼!”

好大一股風,霎時間江中霧氣彌漫,轉瞬間擴散而出,將遠處的盜匪籠罩住。

大霧彌漫,幾步外看不到人影。

作為施法者,張百仁自在不在此列,他倒是看的一清二楚。船隊中盜匪一陣慌亂,然後就見到數不清的弓弩拿出來,虎視眈眈掃視打量著四周。

“弓弩。”張百仁一步邁出,腳踏波濤:“爾等既然求死,那我便成全你等。”

腳步輕快的登上了盜匪船隻,船上盜匪剛剛發現張百仁蹤跡,可惜還不等他反應過來,隻覺得一股璀璨劍意迸射,肉身仿佛不在是自己的,根本由不得自己控製,然後眼睜睜的看著那“慢悠悠”長劍劃破了自家的喉嚨。

張百仁笑了,彈了彈長劍,血液順著長劍滑落,劍身滴血不染。

“殺!”

張百仁對於殺人很有興趣,每殺一人自己的劍道便強盛一分,何樂而不為?

隻是盜匪的人數有點多,時間長手都軟了。

看著一把把寒光閃爍的弩箭,張百仁腳底發麻,自脊椎處一股寒意衝入鹵門,下手越加狠毒。

要不是自己率先發現了一點破綻,一旦進入弓弩的射程,今日死的便是自己。

弓弩不錯,但使用弓弩的人太廢物。

血腥味彌漫,血液染紅了河水,盜匪雖然實力不錯,但那是相對普通人來說,對於修為有成的張百仁,不過是隨手可以斬殺的螻蟻。

這群人雖然筋骨壯碩,但卻連易筋境界都算不上。

隨著張百仁的殺戮,叫叫吵吵的船隻逐漸安靜下來,變得死寂沉沉,大頭領麵色一變,站在中間的船艙上,瞧著身前的迷霧,心中開始發慌。

“老大,怎麽那邊沒了聲音。”有小頭領疑惑道。

“這股霧氣來的突然,顯然是有人做法,莫非那小子發現了咱們蹤跡,提前動手了?”頭領麵色陰沉,攥住了手中的大刀,手背青筋暴起:“你去看看。”

迷霧茫茫,五步外什麽都看不到,想要知道什麽情況,隻能親自查看。

小頭領麵帶忐忑而去,陷入了迷霧中再無生息。

過了許久,依舊不見小頭領回來,大頭領心中一沉,濃濃的迷霧仿佛是一隻妖獸,不斷張開大嘴吞噬著自家兄弟。

“老大,風中有血腥味,顯然之前的兄弟遭遇了不測,這小子好身手,居然叫咱們兄弟臨死前連聲音都發不出,可不是簡單貨色,莫不是這次被那些大家族給坑了?三百神機弩可不好拿。”仿佛師爺一般的男子在頭領身邊開口。

“來人!速速傳遞命令,撤出迷霧外!”大頭領當機立斷,立即有了斷決。

可惜這夥人小瞧了雲母水精,霧氣漫漫籠罩方圓幾十裏,船隊走了一會便迷失了方向,反倒不如之前停在江中不動。

“老大,好多兄弟都沒有跟上來。”有土匪稟告。

聽聞此言,大頭領麵色陰沉下來,瑟瑟秋風卷起,卻吹不散迷霧,大頭領後背也不知是被霧氣打濕,還是被冷汗浸透。

所有土匪都知道,這次碰到硬茬子了。

“弩箭上弦。”大頭領麵色陰沉道。

一言落下,括機彈簧拉動的聲音響個不停。

也不知道隋朝什麽時候居然有了彈簧,說是彈簧也不像,就仿佛像是彈簧一樣的皮繩,經過各種手段炮製冶煉,專門用作神機弩的動力。

“閣下既然來了,還請現身一見,咱們劃下道來,真刀真槍打上一場。”大頭領對著霧氣開口。

回應大頭領的唯有血腥味以及接連不斷弓的弩落地之聲。

人被殺了,弓弩自然拿不住,跌落在地。

此時漢水河岸兩邊百姓好奇的看著水麵,突然卷起的霧氣叫許多漁船迷失了方向,漢水之地各路神祇一個個默不作聲,隻是瞧著河水中的殺戮,管閑事就意味著麻煩,還沒活夠的神祇怎麽會給自己找麻煩?

張百仁是好惹的嗎?

“在哪個方向,所有人聽令,弩箭給我射。”盜匪首領開口。

“大當家的不可,那個方向還有咱們活著的弟兄呢。”師爺立即勸阻。

“滾開,本頭領的話何時輪到你質疑,這群人算是交代了,難逃那小子毒手,早晚都要死。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了他們,叫他們死的有價值。”大頭領拿過弩箭,看著身前翻滾的迷霧,怒吼一聲:“跟我射!”

“嗖!”

“嗖!”

“嗖!”

音爆滾滾,大頭領出手附近的人當然出手,附近的人引得更多的人出手。

此時大頭領麵帶瘋狂,在這種壓抑的氣氛中等死,不是每個人都能視死如歸。

“鐺!”

“鐺!”

“鐺!”

弩箭射到了船上,一聲聲慘叫響起,頓時叫放箭的人一個機靈,毫無疑問慘叫死去的是自家兄弟。

“給我射!”大頭領眼中殺機狂湧:“你給我出來,藏頭露尾之輩,任憑你再厲害,神機弩下也要化為屍體。”

沒有回應,有的隻是默不作聲的殺戮。

張百仁此時坐在船頭默默的啃著幹糧,瞧著神經兮兮麵帶緊張之色的土匪,搖了搖頭:“也就這點本事!要不是有神機弩,殺你等猶若屠殺雞犬。”

喝了一口酒,張百仁緩緩站起身:“人多殺起來就是費勁,神機弩可是好東西,都要全部收走了,日後定然有大用。”

張百仁在船艙中搜刮著死人財,將神機弩扔入真水缽,一把大火點燃了船隻,腳踏波濤向著下一處而去。

“好久沒有這麽痛快的殺人了,唯有在殺戮中劍意才能成長。”張百仁麵帶微笑,似乎殺人的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