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咄咄逼人的張百仁,世尊能說不嗎?

不能!

此時大乘佛教與禪宗乃氣運之爭,氣數之爭世尊豈能說不?

說不,就等於對自己的禪宗沒有信心,對自己的禪宗沒有信心意味著什麽?

那還比什麽,幹脆直接認輸算了。

高手之爭,氣數之爭。

世尊若是拒絕,對於禪宗氣勢的打擊,無可估量。

高手交鋒,尚未打在一處,你便氣勢落了一籌,這對於勝負來說絕對是致命的。

“好,若你大乘佛教願意歸入我禪宗,本座豈有拒絕的道理?”世尊毫不猶豫的簽訂了契約。

張百仁嘴角露出一抹笑容:“爽快,接下來的事情咱們便拭目以待吧。”

說完話張百仁身形已經消失在青冥之中,世尊轉身看向了身後的五祖:“本座與大都督的賭約,你們可都聽到了?”

五祖齊齊點頭,世尊聲音凝重道:“大乘佛門不過是大都督隨意布下的一手罷了,勝也好、敗也罷,對於大都督來說都沒有什麽影響。但是咱們不行,我佛門隻能勝,不能敗!”

“尊法旨!”五人齊齊一禮,然後向著長安城而去。

佛道盛會開始

長安城中人聲鼎沸

此時張衡等人也出現在不遠處的酒樓上觀戰,卻見佛門不斷有大德高僧登台講法。

講法!

論道之前第一關是講法。

佛門與道門輪流上前登臨高台講法。

待到講法完畢,那就是雙方論道。

論道即要分高下,決一勝負成敗。

“師傅,你放心吧,伽藍寺一定會在這次水陸法會中博得頭籌,壓服天下群雄,成為當之無愧的論道第一!”台下一個光頭的年輕和尚眼中滿是堅毅之色。

“有請諸位大德高僧、各家道觀主持登台講法!”有朝中大臣主持法會。

卻見玄奘毫不猶豫的登臨法台,瞧著左右即將登臨法台的高僧大德,眼中露出一抹凝重,然後行了一禮:“諸位且慢行!”

玄奘將佛家之人皆攔在了入口處

迎著眾人的目光,玄奘麵色淡漠道:“諸位莫要浪費時間,也不必登台,登台之後爾等也是一個輸!你等若有不服,盡管找我來辯,和尚不才願意舌戰群雄,隻要諸位能戰勝我,登臨這法台倒也無妨。恕在下直言,在座的各位在我眼中都是垃圾。”

“嘩~~~”

此言一出,場中佛門高僧大德俱都是變色,一邊觀戰的佛門五祖也是摸不著頭腦,轉身對少林寺弟子道:“此人是誰,好生的狂妄。”

“回稟老祖,此人乃伽藍寺的方丈玄奘法師。”有沙彌立即回稟。

“伽藍寺?這玄奘未免太過於狂妄,看其年紀也不過十七八歲,居然不將諸位高僧前輩放在眼中,當真是狂妄至極!”

“也不知是誰教出來的狂徒,平白叫道門看熱鬧,真是豈有此理!”

五祖麵帶慍怒之色。

此時場中佛門諸位高僧俱都是麵色難看,其中一人道:“你不過一後學晚輩,也敢如此猖狂?”

“笑話,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豈能因為年齡而分大小?我雖然隻活了十幾年,但卻比你們活了幾十年要有意義得多,閣下若不服盡管登台論道。”玄奘法師眼中滿是淡漠。

“好!好!好!我倒要看你有何本事,也敢將諸位前輩、高真視作無物!”見到玄奘如此猖狂,眾位高真俱都是心中惱怒,有人登台便開始與玄奘辯法。

“閣下是誰?”

“玄奘。”

“玄奘是誰?”

“玄奘是我。”

“我是誰?”

“我是玄奘。”

“……”

三十多個回合,老僧卻是滿臉愧疚,一張老臉通紅的站起身,對著玄奘一禮跳下高台,大步流星頭也不回的走了。

本來想要教訓人家,結果卻被人家給教訓,心中那股羞愧可想而知。

“我來與你辯駁。”又有一位老僧走了上前,端坐在玄奘對麵。

“閣下是何門出身?”

“門非門,道非道!”

一句話老僧啞然,不知該如何開口,二話不說跳下高台掩麵而去。

連續辯駁了兩位老僧,此時場中高真俱都是麵色嚴肅起來,卻見一麵色莊嚴的老僧走上前來:“老和尚與閣下辯駁一二。”

“居然是法蘭寺的新方丈,淨土菩薩的徒弟,沒想到他居然也出手了。”台下有人看到老僧後一眼便認出了其來曆,頓時一陣驚呼,眼中滿是訝然之色。

“大師看起來似乎很有名聲?”玄奘聽著高台下的議論,眼中露出一抹訝然之色。

“不才,和尚乃是法蘭寺方丈,依仗淨土菩薩之名,方才有了幾分名氣。”和尚麵帶謙虛道。

“大師是誰?”玄奘法師又問了一句。

“法蘭寺方丈。”

“法蘭寺是什麽?”玄奘又問。

法蘭寺方丈此時麵色凝重下來,一雙眼睛看著玄奘,過了一會才麵色嚴肅道:“佛廟!”

“佛廟是誰?”玄奘又問。

法蘭寺方丈聞言嗤笑一聲:“世尊之廟,你身為修行中人,不會連世尊都不知曉吧。”

玄奘聞言笑了笑,繼續問了一聲:“你是誰?”

“我是法蘭寺方丈……”

法蘭寺方丈還要再說,卻是忽然動作頓住,然後麵露羞愧之色:“老和尚敗了,隻是還有一問,請施主解答。”

“有何疑惑?”玄奘不緊不慢的撚著念珠。

“你是誰?”法蘭寺方丈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是佛、是法、是眾生。”玄奘不緊不慢道。

法蘭寺方丈聞言沉默,然後站起身對著玄奘一禮,轉身退下了擂台,眼中滿是羞愧之色。

“此人佛法悟性之高,超乎了想象,已經得以見佛、見眾生!”法蘭寺方丈的眼中滿是感慨。

“阿彌陀佛!”

天邊佛光流轉,卻見一道人影腳踏極光而來,瞬間落在了法台上:“和尚金剛,見過道友。”

來人居然是當年的金剛寺小和尚,如今已經長成了英武青年,周身氣機沉著,仿佛是山嶽一般,屹立不倒。

“見過道友,道友周身金剛不朽,已經得了金剛之三味,可以堪稱成佛作祖。”玄奘一雙眼睛凝重的看著小和尚。

小和尚聞言隻是一笑,笑容裏說不出的靦腆:“我有金剛經一部,一生隻修金剛經一部,不知道友可敢與我論道金剛經?”

以己之長攻彼之短!

金剛寺的和尚一脈單傳,曆代和尚隻參悟金剛經一部典籍,對於金剛經的領悟已經超越了佛門的眾位佛祖。

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佛祖也不是萬能的。

“金剛不朽,何為不朽?”金剛小和尚開口發問。

“不存在與於過去、不存在於現在,隻存在於未來便為不朽!”

“謬矣!金剛者……”

金剛小和尚與玄奘法師論道足足有半日,才見金剛小和尚忽然住口,周身無量佛光流轉,化作了一道虹光衝霄遠去,唯有聲音在長安城內回**:“玄奘法師果然名不虛傳,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當真是不可思議!小和尚甘願認輸,日後有緣你我再來論道一場。”

說著話,虹光消失在天地間。

金剛成道了,居然破碎金剛,武道修為進入了另外一重天地,忍不住尋個地方苦修,顧不得論道之事。

“金剛寺幾代人的積累,當真是越加不可思議,已經超乎了尋常人的千百倍,就算世尊幾世輪回,也未必有這小和尚的底蘊深厚。”張百仁的眼中露出了一抹罕見的凝重。

以前尚不覺得,如今修為高深,反而覺得金剛寺的秘法不可思議了。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腰帶,轉身對驍龍道:“你去查查那金剛小和尚的潛修之處,然後帶我請帖,邀其過來一述。”

“是!”驍龍領命而去。

長安城中論道大會在繼續,從白日到黑夜,玄奘端坐在高台上,對手已經足足過了三十多人,卻從未見敗績。

火把熊熊燃燒,論道大會依舊在繼續。

此時圍觀的佛門高真目光凝重,已經從之前的輕視變成了現在的慎重。

大敵!

這年輕和尚絕對是一個勁敵。

一夜過去,敗在玄奘和尚手下的足足過百人,此時玄奘之名已經哄傳長安城。

“這小子有點意思,佛法根基當真是牢固,比之你我也不遑多讓。”五祖眼中露出了一抹讚賞:“佛門出現如此天驕,乃是我禪宗中興之態,你我稍後便回稟師尊,請師尊親自收取這小子入門。我佛門的未來佛祖,便是他了。”

玄奘的表現不單單征服了周邊圍觀的大德高僧,五祖此時也被玄奘的表現打動。

“佛法雖然精湛,但卻多了一抹紅塵中的傲氣,還需劫數打磨一番,方才可成就正果!”五祖在一邊議論紛紛,張百仁站在樓閣處喝著蓮子粥,眼中露出了一抹哂笑:“玄奘被我精心傳授四年佛法,這小子過目不忘,若是不能辯駁群雄,枉費我的苦心。”

“咦,玄奘法師的容貌,怎麽和涿郡的那位有幾分相似啊?”忽然有人忍不住驚呼了出聲,話語中滿是駭然,惹得全場一片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