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已經惹上了,還能怎麽辦?

叫虯髯客將孩子推出去受死,虯髯客非那種心腸歹毒之輩,這種事情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

張百仁成全了自己與紅拂,有恩於自己,自己該怎麽做?自己能怎麽做?

張百仁,那可是殺人不見血的主,是那麽好惹的嗎?

“大叔,還請你傳我武藝,叫我為家中老少複仇!”侯力虎“噗通”一聲跪在了虯髯客的身前。

瞧著跪倒在地的侯力虎,虯髯客搖了搖頭:“冤冤相報何時了,你父親、家中親人皆已經遭了劫數,我若傳你武藝,便是害了你!傳藝之事休要在說,待我過些日子尋個人家將你寄養,你便好生過凡人生活,切莫在踏入修行界中,平白惹了塵埃!”

“大叔!”侯力虎眼眶含淚:“大叔乃是俠義中人,我家中老少慘死,如何可以苟活?還請大叔救我!”

“傳你武藝?你若是不習武,尚且還有一線生機,若是習武必死無疑!”虯髯客一雙眼睛看著虎子:“你莫要說了,我不會傳授你武藝的。能不能繼續活下去還要看你造化,更何況是武藝?”

兩界山

張百仁盤坐在小溪青石上,手指排開數術,誰也不知道他在掐算著什麽。

一陣腳步聲想起,荊無命落在了張百仁不遠處,單膝跪倒在地:“都督,屬下無能,走脫了一條漏網之魚。”

眉頭微微蹙起,張百仁手中排算瞬間停止,眼睛緩緩睜開,仿佛是那山間的清泉、白雪,不染絲毫塵埃。

“不應該啊!憑你的本事,怎麽會有漏網之魚?”張百仁眼中滿是不解之意。

“虯髯客與紅拂恰巧路過,侯軍的孫子侯力虎被虯髯客救下。”荊無命道。

“嗯?虯髯客?他可知道你為誰辦事?”張百仁看向了荊無命。

“暗殺這種事情見不得光,小人怕為都督惹來麻煩,所以不敢提及都督名聲。”荊無命道。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那就好,縱使是天下群雄知道此事是我做的,可那又如何?沒有證據!”

這其實也是門閥世家辦事的一種辦法,大家心照不宣,隻要不顯露出自己的名號露出尾巴,就算你明知道這件事是其做的,也不會有人登門來找你麻煩。

“都督,虯髯客武道高深莫測,怕是唯有都督親自出手,才可將其降服……對了,虯髯客居然與紅拂女廝混再了一處,李靖或許被二人給聯手暗害了!”荊無命道。

“什麽?”張百仁聞言一愣,李靖不是自己殺了嗎?怎麽這鍋甩給虯髯客了?

不過,這鍋甩的好!

江湖中人最重的是什麽?

名義!

忠義!

虯髯客謀害自己的兄弟,強行奪取兄弟的女人,亦或者說虯髯客與自己的姘頭紅拂女聯手害死了李靖,此事不論怎麽說都是一個大的熱門。傳出去二人必然無法容與江湖,到處人人喊打。

千萬不要小瞧了忠義二字所代表的涵義!

“有點意思!有點意思!你且去暗中將這則消息傳出去,至於說虯髯客與紅拂女,我去親自會會他們!”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

第二日

太陽冉冉升起

“轟!”

李世民身前的案幾炸裂,一雙眼睛呲目欲裂的看著身前的侍衛:“你說什麽?”

“回稟陛下,昨夜侯君集家中老幼一百三十六口盡數被斬殺,城外的孫子僥幸逃過一劫,目前下落不明。”侍衛低聲道。

“混賬,朕不是交代爾等嚴密布防,不得出現半點紕漏嗎?怎麽還會出現這般大的紕漏!”李世民眼中怒火翻滾:“你叫朕如何與朝臣交代?如何與侯君集交代?如何與天下人交代?”

“你等這是陷害於朕不忠不義啊!”李世民的眼中滿是火氣。

“是誰下的毒手?”過了一會,才聽李世民回過神來問道。

“必然是刺客世家出手,而且還是至道境界的強者,須知昨夜雖然不曾有至道強者鎮守,但卻有足足五位見神高手嚴格站崗,就算是至道強者出手也能拖延幾個呼吸,給支援的高手爭取時間。”侍衛一雙眼睛看著李世民:“可昨夜咱們的人全然沒有任何反應,不曾聽到任何響動,除非是刺客世家的至道強者,否則……”

“該死,朕如何與侯君集交代!張百仁下手未免太狠了,就連老人孩子都不放過。”李世民恨得咬牙切齒:“他這是斬盡殺絕啊!傳令下去,務必找到侯君集的孫子,一定要保護好那孩子的安全,朕要看到那孩子平平安安的回來!”

“是!”侍衛恭敬的一禮。

“這回若是在出現什麽紕漏,後果你應該知道,你等便自盡吧!”李世民麵色鐵青道。

侍衛一言不發,隻是恭敬一禮,然後退出了上書房。

侯君集家中一夜被屠,頓時惹得天下震動。

雖然大家都知道是張百仁做的,但卻沒有任何證據來證明此事。

路邊涼亭酒肆

一個簡陋的酒肆搭建在路邊

卻見一中年黃臉漢子病怏怏的趴在櫃台前呼呼大睡。

酒肆是用木頭、草席簡單搭建的,看起來倒像是一個臨時的茶肆。

“大哥,咱們已經趕了一天的路,這孩子雖然有些武道底子,但卻是承受不得這般勞頓,正好前麵有一個茶棚,咱們去歇息一番。”紅拂女看著大腿粗重,滿臉疲倦的侯力虎,眼中露出了一抹擔憂。

掃過那茶棚,看著那黃臉的掌櫃,瘦的皮包骨頭,周身氣血衰弱,顯然不是習武之人。

“你爺爺得罪了涿郡的那位爺,你若是想要保全,唯有前往少林寺避難!少林寺有世尊、達摩坐鎮,必然可保你萬全無憂!”虯髯客撫摸著虎子的腦袋:“大都督這般人物,自然不會拉下臉皮追殺你,大都督手下人物卻又不是達摩、世尊的對手,唯有在少林寺,你才能得以保全。”

虎子倔強的點了點頭,一行人來到茶棚,看著呼呼大睡的掌櫃,使勁的敲了敲桌子:“掌櫃的,來客人了!”

“啊?”掌櫃一個激靈,連忙抬起頭,睡眼朦朧的道:“大爺,您想要點什麽茶水?”

“普通的茶水來上一壺,你這裏可有糕點?”虯髯客道。

“大爺,小人做的是茶棚,請不起廚子,隻有茶水解渴!”黃臉掌櫃手腳麻利的開始點火燒水。

“怪不得你餓得皮包骨頭,你這生意做得太不像話,連糕點都沒有!”虯髯客不滿的嘀咕了一聲。

“算了,咱們的包裹裏還有一些幹糧!”紅拂道了一聲,然後看著那掌櫃,眼中露出一抹疑惑之色,不知為何看起來總覺得這掌櫃有些熟悉,但卻遲遲不曾記得在哪裏見到過他。

“怪了!”紅拂暗自嘀咕一聲,卻也不以為意。

此時侯力虎“噗通”一聲跪倒在虯髯客腳下,眼中滿是堅毅:“大叔,我知道你是一個有大本事的人,您就收我為徒吧!我能吃苦,能幹髒活、累活,隻要是能斬了張百仁那狗賊的人頭,你要我做什麽我都樂意。”

“你起來吧,此地乃是茶棚,人多眼雜,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虯髯客將那虎子拽起來,但是虎子卻又再次跪倒在地:“您要是不收我,我就不起來。”

“茶來嘍~~~”

一聲呼和,掌櫃的拎著茶壺走了過來。

“喲,這孩子到真是倔,不過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大都督那般人物高居九天,仿若是神仙中人,也是你這小叫花能殺的?”黃臉漢子提著茶水不屑的道。

“哼,殺不了張百仁,我便殺張百仁的親人、殺他的下屬,終有一日我會殺人涿郡,將其親人斬盡殺絕,然後在取了其狗頭!”少年人眼睛猩紅,麵色猙獰,看起來仿佛是地獄中的惡鬼。

“好大的殺性,小小年紀殺性便這般大,日後怕是必然嗜殺成性。”掌櫃被那少年猙獰的麵容嚇了一跳。

“這裏沒你的事,該幹嘛幹嘛去,仔細了你的舌頭,莫要亂搭茬!”虯髯客一把奪過了茶水,瞪了掌櫃一眼,聲音冰寒的道。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掌櫃放好瓷碗,倒滿了茶水後轉身離去。

“你起來喝杯熱茶吧!”虯髯客將那孩子拉起來:“喝了熱茶你才有動力,你才能活著到少林,日後才有機會複仇。”

就在此時,一群商賈走進了茶肆,領頭人之高呼:“掌櫃的,上茶!”

“來咯,幾位大爺做好。”掌櫃招呼一聲,滾燙燙的茶水端了上來。

“掌櫃的,可有吃食?”漢子道。

“幾位大爺說笑了,小本生意隻有茶水。”掌櫃道。

“也罷,那就喝茶!”

十幾個人坐了一圈,隻聽其中一人道:“諸位聽到了沒有,虯髯客與紅拂那狗男女居然又出現在江湖中了,這等奸夫**婦我若是碰到,非要將其碎屍萬段不可。”

“就是,那紅拂居然勾搭虯髯客謀殺親夫,當真是歹毒至極,可憐那李靖死的真是冤枉,居然被那奸夫**婦害死了,可憐其一世英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