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事情,總歸是要有舍有得,舍小取大乃人之本能。

張百仁手指敲擊著棋盤上的棋子,瞧著對麵的袁天罡:“水陸法會之事,你怎麽看?”

“水陸法會乃是道門一次反攻佛門的機會,是最佳的反攻時機,道門絕不會錯過。”袁天罡放下了手中的棋子。

“你叔叔怎麽說?”張百仁一雙眼睛收回目光,從袁天罡的身上挪開。

“水陸法會乃是佛道之爭,道門還能怎麽辦?沒得選擇,隻能死扛到底!”袁天罡抬起頭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好在都督施展神通,叫佛門後院著火,不然此次水陸法會點滴勝算也無。都督功德無量,道門眾位高真定會記得都督恩德。”

“嗬,你別給我戴高帽,我所作所為並非是為了道門,也不必道門領我人情!好不容易與道門徹底擺脫所有瓜葛,我又不是傻子,怎麽會主動糾纏下去!”張百仁搖搖頭,打斷了袁天罡的話。

袁天罡聞言動作一滯,隨即搓了搓手苦笑著道:“都督,你雖然叫佛門老巢起火,但是……佛門如今重心全都在中土,法界也在中土開辟,已經在中土紮根,根深蒂固,就算損失了天竺的根基也不算什麽。”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謀劃,與道門並無任何瓜葛!也不想有任何瓜葛!”張百仁慢慢站起身,身形消失在叢林之中:“你隻管替我盯著水陸法會進程便好,其餘的不用你插手。”

伽藍寺

張百仁所化老和尚垂垂老矣的坐在了玄奘對麵:“玄奘,為師如今大限已至,日後這伽藍寺便傳給你了,隻希望你能將伽藍寺發揚光大。”

“師傅!”玄奘眼眶含淚。

“癡兒,你已經入了定境,又何必受紅塵中諸般七情六欲困擾,做兒女之態!為師此生有三個遺願,隻希望你能為我達成!”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身前的玄奘。

似乎是和張百義一個模子裏麵印出來的,大概有前世張百義的八分相似。

“師傅對玄奘有養育、傳道之恩,有什麽吩咐師傅盡管開口,玄奘定然不負師傅所托,拚盡全力完成師傅的遺願!”玄奘恭敬拜服於張百仁腳下。

“其一,便是四年之後長安城舉辦水陸法會,為師無法參加,無法弘揚我伽藍寺名聲,為師要你四年之後參加水陸法會,務必奪魁!”張百仁一雙眼睛殷切的看著張百義。

“師傅,徒兒定然參加水陸法會,揚我伽藍寺威名,弘揚我伽藍寺佛法。”張百義指天發誓。

“其二,為師聽人說西域天竺國有大乘佛法,心中仰慕已久,卻無緣得見,你此生若能得大乘佛法,務必在我墳前念誦一篇真經,為師縱使是九泉之下死也瞑目。”張百仁一雙眼睛盯著張百義。

“師傅放心,徒兒此生必然取得大乘佛法,於師傅墳前念誦,超度師傅脫離苦海。”張百義恭敬的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張百仁撫摸著張百義的肩膀,眼中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這第三,便是為師希望你能持之以恒,成就大道!可惜為師壽數已盡,不可傳你更多佛法,隻期盼你日後修行之路能夠多多珍重!多多努力!”

“師傅放心,百義定然不負師傅所托,一定苦修求道!”張百義再次拜了拜。

“如此,為師便再無牽掛,我去也!”話語落下張百仁直接化作虹光消散在天地間,竟然不見任何舍利子留下。

“師傅徹底的走了!居然不見舍利子!”張百義眼睛裏滿是悲色:“不過你放心,徒兒定然努力修持佛法,求來大乘佛教真意,於師傅墳前念誦。”

“水陸法會!”世尊手指撚著念珠,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其實我倒不怎麽希望水陸法會展開,如今我佛門占足了優勢,又何必與道門論道。而且有觀自在攙和其中,隻怕其中會有變數。”

“師傅,水陸法會勢在必行,道門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咱們是不是該出手攪合一番,叫道門無心攙和水陸法會的事情?”達摩一雙眼睛看著世尊。

“大乘佛教!我佛門的大敵乃是大乘佛教,至於說道門……那些老鬼隱匿在輪回之中遲遲不肯出世,區區一群道門後輩,豈會被我放在眼中!反倒是涿郡那邊安靜的有些過分,我倒是反而覺得心中有些不安。”世尊一雙眼睛看著達摩:“你叫人盯緊了,務必盯緊了涿郡的一舉一動。”

“是!”達摩領命而去,身形消失在天地間不見了蹤跡。

兩年時間轉瞬即過

長安城

李世民站在太極殿欄杆前,俯視著東宮方向,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陛下,東宮的那位已經徹底淪陷了,隻怕張百仁斷子絕孫就在眼前。”一道身影站在了李世民身後低聲稟告。

“我現在反而有些擔心,若張百仁知道了這件事,你說張百仁會怎麽做?”李世民一雙眼睛看向了下方的城頭。

“這……”侍衛聞言毫不猶豫道:“隻怕張百仁會殺人!”

“這是斷絕了張家的血脈,張百仁肯善罷甘休才怪,朕如今反倒是有些後悔了!”李世民背負雙手,歎了一口氣。

“陛下,您乃九五至尊,張百仁已經遭受重創,萬萬不是你的對手,又有什麽可怕的!就算張百仁知道了又能如何?難道還敢來大內皇宮送死不成?”侍衛冷冷道。

“送死他是不敢,但我就怕他一怒之下天下皆反,到時候我李唐四分五裂,日後江山屬於誰,還真不好說!”李世民慢慢低垂下腦袋:“李泰最近不是有些不安分嗎?你暗中前去誘導一番,叫其逼反李承乾,朕要廢太子,此事不能再拖了!”

“廢太子?張百仁那關怕不好過,張百仁一心想要將李承乾推上皇位,篡奪了李唐江山,豈會坐視陛下廢掉李承乾?”那侍衛聞言搖了搖頭:“此事未免太急促!”

“非也,朕等不及了!朕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差,也不知還能堅持多久,李承乾終究是一個禍根!”李世民慢慢閉上了眼睛。

“陛下,請恕下官無禮,陛下如今春秋鼎盛,在誕生子嗣培育太子也是來得及。李格與李泰一個是魯莽之輩,一個體內流淌著前朝皇室的血脈,皆非最好的人選。皇子李治年齡又太小,陛下若現在培育太子,倒不如多誕生幾房子嗣。”

“嗯?”李世民眉頭一皺。

“若是日後張百仁真的發狂,對幾位皇子下黑手,多生幾房皇子也是有所防備,免得被張百仁一鍋端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侍衛低垂下腦袋。

李世民站在欄杆處許久無語,過了一會方才轉身向太極殿外走去:“此事交由你全權處置,選妃之事務必謹慎,大意不得!決不能叫各家探子混入深宮大內。”

“是!”那人影恭敬一禮,眼中露出了一抹陰冷、得意之色:“成了!看來當年在李唐祖墳做手腳之事果然是對了。”

東宮

李承乾寢宮

帷幕抖動,李承乾近年沉迷男色,兩個男男在大內深宮做不可描述之事,簡直是辣眼睛。

“陛下駕到!”

內侍的聲音遠遠傳來。

“什麽?”

帷幕的簾子猛然掀開,麵色蒼白的李承乾赤膊鑽了出來,手忙腳亂的穿戴著衣衫。

“陛下來了,這該如何是好?”床榻內一個看起來“千嬌百媚”的男人做女子打扮,此時慌慌張張麵色蒼白的抖動著身子。

不待二人整理好衣衫,李世民已經走了進來。

李世民既然有心廢掉李承乾,自然是算準了時機抓奸在床。

“砰!”

大門推開,李世民麵色鐵青的闖入東宮。

“孩兒拜見父皇。”李承乾慌忙跪倒在地行了一禮。

不去理會李承乾,李世民徑直來到帷幕處,猛然伸手掀開,隨即怒火滔天麵色鐵青道:“承乾,之前有人和朕告密,朕還不相信你的所作所為,但不曾想到你居然真的……真的是太令朕失望了!你簡直是太令朕失望了。”

“父皇……父皇……孩兒……孩兒……”李承乾磕磕巴巴的說不出話來。

“來人,給朕將這妖人亂棍打死!”李世民聲如雷霆。

“是!”

有金吾衛上前架起了稱心,手中鐵棍舉起,便要凶狠的砸落。

“陛下饒命!殿下救我!”稱心不斷哀嚎,聲音淒婉百轉,可謂是肝腸寸斷,令人心中千回百轉。

“且慢動手!”李承乾嗬斥住金吾衛,爬到了李世民腳下:“父皇,孩兒與稱心是真心的,一切都是孩兒的錯,還請父皇饒了稱心吧!孩兒在這裏求你了!”

“哼,居然還不知悔改!你乃是我李唐太子,居然好男風,日後如何傳宗接代?朕如何放心的將祖宗家業交托給你?你簡直是太令人失望了!來人,給我將這**太子的妖人亂棍打死,以儆效尤!”李世民暴怒道。

“父皇!父皇!不要啊!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