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掃過張百仁,世尊淡淡的道:“你我在此下棋,我這弟子離去,可是無礙吧!”

不待張百仁答話,世尊已經吩咐了下去:“將那人永遠留在天竺,好叫世人知道,我佛門牆角,不是誰都能挖的!”

“弟子遵命!”達摩恭敬一禮,轉身向天竺而去。

幾個呼吸間,達摩的身形已經消失在天際,世尊轉身看著張百仁,露出了一抹輕蔑的笑容:“大都督以為如何?你這回可是算錯了,達摩修為並不下於我,除了沒有我這般領悟法則之力外,其餘與我並無差別。那人膽敢在天竺作亂,說句不客氣的話,這回是死定了。”

“哦?”張百仁慢慢的撚起了一顆棋子:“靜觀其變吧,你佛門的氣數,本座要定了!”

“都督想要佛門氣數簡單,隻要與我說一句便可,又何必這般施展手段?”世尊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別人給的用著終歸不痛快,還是自己取來的用著比較實在,心裏踏實!”張百仁也不去關注外界的事情,隻是不緊不慢的下著棋子,周身太陽神光交織琉璃,不斷回複著其體內傷勢,穩定鎮壓體內的龍脈。

“中州祖脈關乎重大,決定著我中土的興衰,不曾想居然被你一口吞了,你可知這一口吞下去的後果?”世尊雙目死死的盯著張百仁。

“嗬嗬,有我在又何須中州祖脈?經過今日一戰,隻要本座不死,魔神休想在中土搞什麽大動作!”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世尊:“有我在,豈容魔神放肆?我不是比那龍脈可靠的多。再說了,中州龍脈已經被拔出來,再也安置不回去了,與其白白消散於世間,反倒是不如便宜了我,助長我的道行。”

“誰說祖脈安不回去了?”世尊一愣,愕然的看著張百仁。

“不是嗎?”張百仁愣了愣。

“祖脈若安不回去,你以為道門那些老古董會坐得住?”世尊反問了一句,眼中滿是愕然,無數的草泥馬在心中奔過,之前還在疑惑為何張百仁會冒天下之大不誨吞了祖脈,誰曾想到這廝居然以為龍脈再也接不回去了。

差點忘了,眼前之人雖是名震天下,威壓一世的高手,但卻是個野路子,沒有師承的野狐禪。

想到這裏,世尊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

“你不會想要我將祖脈吐出來吧?”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世尊。

“吐出來最好!”世尊點點頭。

“之前為了這條祖脈差點死掉,你以為我會將祖脈吐出來?”張百仁冷然一笑,繼續落子。

祖脈被吞了,豈還有吐出來的道理?

中州祖脈沒有了,自己便是中州的祖脈,那些魔神豈敢出來在蹦躂?

張百仁眼中流出一抹疑惑:“隻是少陽老祖為何會騙我?”

天竺

如今天竺有數的高手盡數轉生中土奪取氣數,卻不曾想觀自在釜底抽薪,再加上天竺國國運被李世民消耗一空,反而恰恰給觀自在鑽了空子。

不論天竺高手盡數轉生也好,還是天竺國國運消耗一空也罷,這二者缺一不可,但卻偏偏在某隻黑手的推動下,將此事達成了。

觀自在手中提著琉璃的古燈,其內采光流轉,似乎蘊含了一方五光十色的世界。

心燈!

自從這一盞銅燈變得琉璃之後,忽然與觀自在心心相通,觀自在冥冥之中知道了這古燈的名字。

隻見燈火一陣夢幻扭曲,沒入了觀自在的心髒中,然後不見了蹤跡。

“奇了怪了!”觀自在摸摸腦袋,眼中露出一抹疑惑:“我既然與此心燈有緣,日後此法身成道,必然要占一個燈字。燈火唯有燃燃,方才可照耀大千,驅逐黑暗,不若喚作:燃燈!以燃燈作為法號。”

正想著,隻見一襲灰袍和尚腳踏虛空,突破了音障,不過是眨眼間已經來到了近前。

“見過道友!”達摩雙手合十,行了一記佛禮。

觀自在麵無表情的看著達摩:“閣下有何指教?”

“天竺是我佛宗祖地,閣下來我天竺傳教,豈非是不將我天竺佛宗看在眼中?”達摩不緩不急,眼中不帶絲毫火氣。

“嗬嗬,中土乃我道門祖地,閣下前往我中土傳道,莫非也是不將我中土道門放在眼中?”觀自在反問了一句。

“中土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自然不會在乎我等蠻夷外道,當朝天子已經同意我等傳道。反倒是閣下,來天竺招呼也不打,便直接出手算計,投胎帝王之家一步蹬天,已經犯了忌諱!我等修行中人不可投胎帝王家,此乃鐵律,你犯忌諱了!”達摩不緊不慢,不緩不急,似乎並不著急一般。

“哦?忌諱?誰的忌諱?誰的鐵律?”觀自在冷然一笑。

“自然是天下之人的鐵律,你中土也遵循這鐵律!”達摩冷冷的看著觀自在:“還需閣下給我一個交代才是。”

“哦?交代?要什麽交代?你等定下的鐵律,我為何要遵守?我隻尊涿郡的法旨,你若是心有不服,盡管去和大都督講理!”觀自在不鹹不淡的道了一聲。

“你……”達摩聞言氣結,麵對著強勢的張百仁,尤其大戰剛剛就在眼前,張百仁威勢天下有目共睹,誰敢與他為難?

過了一會,才聽達摩道:“不管怎麽說,今日之事還需閣下給我佛門一個交代。”

“交代?要什麽交代?你盡管去找大都督要交代!”觀自在拿張百仁壓人,氣的達摩一點脾氣都沒有。

“不知十隻金烏降臨天竺會有什麽情況發生。”正在低頭下棋的張百仁忽然看了世尊一眼。

“嗯?”世尊聞言一個激靈:“都督莫要開玩笑!”

“區區塞外蠻夷,也敢與我作對,插手中土氣運之爭,簡直不知死活。”張百仁低頭看著棋盤。

“那可是百萬人口的性命。”世尊有些坐不住了,不知張百仁的虛實,更不知此言有幾分真假。

“區區塞外蠻夷,死活幹我何事?”張百仁抬頭看著世尊:“於我來說半點利益也無,卻是不值一提,抹去也就抹去了。”

世尊麵色不好看,端坐在哪裏默不作聲。

“至於說什麽天罰?我如今天難滅地難葬,想死都困難,待我徹底消化了祖脈,這天下還有誰是我的對手?”張百仁冷然一笑。

世尊不語,隻是一雙眼睛看著棋盤,棋子也不下了。

“這世上拳頭大就是道理、鐵律,你們既然殺不死我,自然要承擔後果!”張百仁哼著小曲。

他殺不死世尊,但是卻可以世尊的祖地、世尊的無數族人、子民威脅他。

就問你讓不讓傳道,你若不讓傳道,直接將天竺從地圖上抹去。若是叫人傳道,尚且還有一線生機。

天竺

達摩一雙眼睛看著觀自在,過了一會才道:“說來說去,還是要手上見真章。當年大都督五指翻天覆地鎮壓了心猿荊無雙,隻要閣下能逃得出我這掌中世界,那麽一切都由得你。若逃不出去,還請閣下退出天竺,永世不得踏入天竺一步。”

說到這裏,達摩看向了中土方向,這句話不單單是說給觀自在聽的,更是說給中土哪位大爺聽的。

世尊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你以為如何?”

“達摩乃修行界老前輩,去欺負一個後生晚輩,也好意思嗎?”張百仁冷然一笑。

“都督,你這句話可就不對了,修行中人講究的是天資、氣數,什麽時候以年齡分長短、高低了?就像是都督,修行不過幾十年,便已經壓得天下群雄喘不過氣來,當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世尊滔滔不絕的勸解著。

“行了,你莫要說了,這件事本座準了,若觀自在贏了,你佛門不能阻礙傳道。”張百仁眼中滿是殺機。

“若觀自在輸了呢?”世尊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

“你倒是有信心。”張百仁掃過世尊。

世尊笑而不語,張百仁道:“自然按你說的辦。”

“好!好!好!都督爽快!”世尊笑著連連拍手。

天竺國

達摩周身佛光流轉,背後丈六金身緩緩浮現,霎時間惹得天竺國無數百姓紛紛叩拜,香火之氣衝霄而起。

“世尊修行千年,我絕非其對手,隻希望都督給我的底牌好用,不然今日可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觀自在的眼中露出一抹凝重。

下一刻,卻見那丈六金身向著觀自在攝拿而來,觀自在隻覺得天地間法則陰陽逆轉,乾坤顛倒,就已經出現再了一望無際的虛空之中。

腳下黃沙滾滾,看不到邊際。

掌中世界,在達摩、世尊的手中那才是真正的掌中世界,落在光明法師等人手中,就是一個笑話。

這般掌中世界的境界,就算張百仁也媲美不得。

外界

眾人隻見觀自在化作一粒微塵,在達摩的手中消失,似乎融入了一方世界般。

“觀自在,你還是認輸吧!”達摩聲震乾坤,傳入了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