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真的,不然這種事情我怎麽敢隨便開玩笑,你以為我會不顧中土龍脈,去與李世民決鬥嗎?”張百仁捏了捏春陽真人的臉蛋:“你放心,各大道門的根基都在中土,若中土祖脈出了大問題,最先倒黴的必然是這些人。”

張百仁心中思量,不論怎麽說,道門都沒有不出手的理由。

道門的根基就在這裏,一旦中土龍脈被破壞,道門必然也不好過,遭受天地反噬。

“那我還是要留在這裏,我不放心!”春陽道人一雙眼睛認真的看著張百仁。

“好吧。”張百仁歎了一口氣,然後道:“隻是那些魔神非你能對付的,你隻能在暗中觀戰。”

“聽你的!”春陽道人笑著道。

三日時間轉瞬即過

決戰之日

天下群雄自四麵八方向長安城內匯聚,一雙雙人影站在酒樓的頂端,看向了皇城方向,眼中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一個是得了天下氣數的李唐天子,還有一個是當代最強高手,沒有之一。二人的決鬥注定了龍爭虎鬥,精彩無比,乃是千古盛事,若錯過怕會後悔一輩子。

遠方

酒樓樓閣上,虯髯客身披鬥笠,一雙眼睛看向紫禁城方向:“不知到這些年過去,大都督又有何長進,依照當年大都督的資質,隻怕這十幾年修為已經深不可測。”

“還有李世民此人,匯聚了天下氣數,看來想要大都督死的人太多。”虯髯客心中暗自沉思:“這麽些年過去,也不知紅拂過的怎麽樣了!”

一縷思念在此時悠悠升起,想見的人就在這長安城內,經過幾十年的發酵,反而越加的叫人心中思念,那股迫切不可遏製。

“就一麵,我就見一麵,然後就走!”虯髯客看著熱鬧的長安城,趁眾人的目光被決戰吸引,悄悄出了樓閣,向著李靖府邸而去。

李靖乃當朝兵部尚書,名滿長安,想要尋找李靖的府邸並不難。而且李靖今日為了準備決戰之事,恰巧不在府中,憑借虯髯客的本事,根本就沒有人能發現他的蹤跡。

“這裏,應該是了!”虯髯客站在門外,瞧著那高不過丈許的院牆,明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機,可是虯髯客忽然頓住腳步,失去了再進一步的勇氣。

虯髯客就那般站在哪裏,一雙眼睛看著院牆,似乎能透過院牆,看到院牆中的人影。

“鐺!”

“鐺!”

“鐺!”

木魚敲響,伴隨著熟悉的念經聲,虯髯客忽然愣住了:

“她……她……他怎麽念經了?她這些年過得如何?李靖待她怎麽樣?她還好不好?想來孩子都該滿地跑了吧!”

“一眼!我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走!”虯髯客站在院牆外,平日裏能騰躍百丈的身軀,此時似乎灌了鉛石一般,笨重無比,就連邁開步子的勇氣都沒有。

“十幾年都過去了,我如何還能在打擾人家的生活?攪了這份平靜?”

“可是她現在居然在念經,她若是過得好,怎麽會在此念經?”

兩道聲音不斷在虯髯客腦海中交織,虯髯客的心也在天人交戰。

心亂了!

終究是那股猶若火山爆發一般的思念席卷心底,刹那間爆發出來,虯髯客平日裏沉穩的身子此時在不斷哆嗦,然後縱身而起躍上牆頭,隻一眼就看到了大堂中跪坐的那道單薄人影。

是她!

青絲挽起,做尼姑打扮,正跪坐在哪裏敲著木魚念經。

瞧著那單薄的背影,虯髯客不由得心中一顫:“廋了!她瘦了!她怎麽在這裏念經?莫不是生活不如意?李靖待她不好?”

無數的念頭在虯髯客腦袋裏翻轉,望著那道身影,聽著熟悉的聲音,一時間居然癡了,心中升起一股衝動,欲要撲過去將那道瘦弱的人影抱在懷中。

“我隻想問你好不好。”虯髯客眼眶有些發紅。

“夠了!我如此做已經逾矩,豈能在做非分之想?”虯髯客內心在不斷掙紮。

“什麽人!”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猶若驚雷般將虯髯客驚醒,不知何時一道人影來到了身邊,虯髯客都沒有發現。

音爆卷起,易骨境界的侍衛向虯髯客拿來:“大膽狂徒,也敢來兵部尚書府邸搗亂,簡直活膩味了!如今長安城果真是龍蛇混雜,你等毛賊也不放亮招子,兵部尚書的主意,是你等可以打的嗎?”

侍衛的聲音,驚動了佛堂中的紅拂女,此時紅拂猛然轉過身,看到了牆上那身披鬥笠的人影,刹那間如遭雷擊,精神一陣恍惚。

即便是沒有看到臉,但他就是他,不問因由的確定,他就是他!他應該是他。

手中木魚墜落在地,紅拂眼眶含淚,清瘦的麵孔就那般癡癡的看著。

“不好!”虯髯客瞧著撲過來的侍衛,忽然心中一驚,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覺。

他倒是不怕侍衛,而是怕自己身份暴露,給紅拂帶來麻煩,壞了紅拂的名聲。

“能看她一眼,已經足矣,我還能奢求什麽?”虯髯客二話不說,避開了侍衛的一擊之後,幾個起落逃出了李府。

“站住!”

瞧著那逐漸消失的人影,紅拂方才驚醒過來,猛然躥升出,追了上去。

“決不能叫他在一次走丟了!再一次就這般在自己的眼前消失!”紅拂二話不說,立即追了上去,這些年武藝雖然不經常上手,但在佛堂整日裏清心寡欲的養心,反而叫其窺視到了武道更高深的境界。

大街上人群車水龍馬,虯髯客幾個呼吸間已經消失在人群中不見了蹤跡,瞧著那茫茫人群,紅拂眼角處兩顆清淚滑落:“你既然不想見我,卻又為何來李府撩我!給人希望,又叫人失望,未免太過於絕情!”

一縷殷紅色血液緩緩自嘴角流淌而下,紅拂二話不說直接便衝入了人群:“我一定找你問個明白,這回你休想躲藏了。”

“砰!”

張百仁身形一個趔趄,瞧著眼前熟悉的人影,愣了愣神,然而還不待其反應,紅拂已經消失在人群中。

“這般急急忙忙的是去做什麽?”張百仁忍不住一愣。

不過和李二約戰之日已經到了,張百仁沒時間去耽擱,隻能心中存了疑惑,繼續向皇城走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皇城外城開放,諸位江湖豪客可前往外城觀戰。”李靖聲如驚雷,震動整個長安城,站在城頭上好不威風。

宮門打開,外城開放,刹那間無數江湖群雄潮水一般湧了進去。

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王世充麵色凝重的看著太極殿,露出了一抹期盼:“希望一切能順利吧。”

瓦崗山

翟讓喝著酒水,整個人醉醺醺的躺在那裏。

“大人,皇城內大戰,您怎麽不過去看看啊?”王伯當好奇的道。

“有什麽好看,整日裏花裏胡哨,倒不如在這裏飲酒來的實在。”翟讓嗤笑一聲:“這一切都和我無關。”

天邊佛光流轉,世尊與達摩聯袂而來,落在了長安城外。稍後皇城內若是爆發大戰,天子龍氣的波動必然恐怖無比,世尊可不會給自己尋不開心。

不單單世尊來了,道門的老古董此時隱匿在雲端,暗地裏觀察著皇城中的動靜。

大內皇宮

李世民背負雙手站在那裏,一雙眼睛掃過擁擠的長安城,過了一會才道:“先生以為,朕如今與張百仁比起來,有幾分把握?”

“十成!”春歸君毫不猶豫道。

“好,就看張百仁今日敢不敢來了,他若是趕來,朕便將其小命留在這裏。”李世民意氣風發道。

後宮

長孫無忌一雙眼睛看著長孫無垢,身子直哆嗦:“你……你……你說什麽?”

“你沒聽錯,日後長孫家便靠你了,務必要將承乾自太子的位置上拉下來,決不可叫那狗賊得逞。今日陛下若是勝也就罷了,若陛下戰敗……”長孫無垢說完話慢慢閉上眼睛:“你出去吧!”

“小妹!”長孫無忌的身子在哆嗦。

“出去吧,長孫家的未來就靠你了。”長孫無垢道。

“是!”長孫無忌哆嗦著身子,慢慢的轉身告辭。

“他來了!”

太極殿內,李世民忽然站直身子,他能感覺到虛空似乎坍塌,冥冥之中一輪大日照耀萬古,向著太極殿覆壓而來。

天傾!

大日浩**猶若天傾,似乎能將萬物化作焦炭。

“這般威勢,當真是自己能抵抗的嗎?”不知為何,此時真的直麵張百仁,李世民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自信。

“陛下!”春歸君聲如雷霆,將李世民自意境中驚醒:“張百仁這廝借助了大日的意誌,陛下莫要忘記老夫之前的囑托,一定要將戰鬥拖延到夜晚,在白日裏沒有人能殺得死張百仁,在日光下他是無敵的。”

太陽之力的無窮生機加持,你就算是將他腦袋斬下來,他也依舊可以接回去。

太陽神體的恐怖之處,春歸君再清楚不過了。

“夜晚!夜晚!朕一定要斬了此瞭!”李世民雙拳緊握,眼中滿是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