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蕃的使者居然衝入了城內,張須駝等人頓時勃然變色,一張張麵孔難看了起來,就連手中的動作也隨之停下。

土蕃的使者已經進入城內,再繼續殺戮下去還有意義嗎?

“好!好!好!果然是好得很,李世民為了西域諸國使者入京,可是真的下了本錢,就連天策府的神將也派遣來了兩位!”張須駝麵色陰沉,聲音冰冷。

一邊王仁則變色:“大將軍,居然叫土蕃使者入城,沒有完成都督交代的任務,咱們該如何是好?”

群雄你看我我看你,羅藝攥緊了手中的彎刀,眼中殺機流轉:“不如衝入城內,宰了那土蕃使者。”

“不可魯莽,過了玉門關,李唐天子隨時都可以出手,咱們若貿然動手,必然會惹得李世民攻伐。”張須駝麵色慎重,此地還有三位李唐高手護持,想要斬殺那土蕃使者可謂是難上加難。

失算了!

誰能想到李世民居然派來了尉遲敬德與李靖兩位至道強者,須知尉遲敬德勇猛無雙,可是不下於張須駝的高手。

“哈哈哈,本官如今已經進入玉門關,張百仁的死期到了。”土蕃使者仰天大笑:“有本事你們來殺我啊!本官就站在這裏,看你等鼠輩有沒有本事能殺得掉我。”

“嗯?”一邊的羅藝手中長槍抖動,將一位吐蕃商旅洞穿,摔在了城門前:“先將這些使者殺光,然後在想辦法補救。”

殺戮繼續,站在城門內的土蕃使者眼睛都紅了,笑容戛然而止:“你等敢屠戮我吐蕃壯士,我土蕃要與爾等不死不休。”

說著話看向了李靖:“這位將軍,你定然是李唐天子派遣來拯救我吐蕃使臣的,還望大人出手救下本官那些同族,在下感激不盡。”

李靖看向了尉遲敬德,尉遲敬德掃過那屠殺的八百死士,虎視眈眈怒火噴湧的張須駝三人,不動聲色的搖搖頭,二人齊齊撤回城內,才見李靖道:“張將軍也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何必與那群無辜的商賈過不去。”

“嗬嗬,異族屠戮我同胞,哪裏有無辜之人?”張須駝麵色冷然,眼中帶有一抹不屑:“莫要多說,動手吧!”

殺戮繼續,任憑那商賈掙紮,但哪裏是八百死士的對手,不多時千人商隊已經埋骨這滾滾黃沙之中。

“砰!”

隨著最後一個吐蕃使臣倒下,那城中的幹瘦老者身子顫抖,嘴裏絲絲血液不斷逸散而出:“不死不休!不死不休!咱們不死不休!老夫定要親自擰下張百仁的狗頭,祭奠我死去的同族。”

“嗬嗬,大都督何等本事,也是你能加害的,你雖然僥幸逃入了玉門關,但是你當真以為李世民能奈何得了大都督?”張須駝不屑一笑。

越是接近張百仁,便會越加知道張百仁如今的修為是何等的深不可測,近乎於無敵。

“哈哈哈,不單單是張百仁,你等走狗也活不長了,待到李唐天子融合我西域的氣數之後,到時候自然有你等好看!”那西域使者麵色癲狂,任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親友被人屠殺,但自己卻無能為力苟且偷生,都是一場巨大的衝擊。

“張百仁!涿郡!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聲音淒厲,猶若是夜梟,就連天邊的雲朵都似乎浸染了絲絲血色。

“哦?你要殺我?”

就在此時,一道聲音飄飄傳來,天地在刹那間似乎安靜了下來。

一襲紫衫的人影背負雙手,站在夕陽最後的餘暉中,周身似乎染血。

紫色的衣衫在夕陽下猶若血色。

誰也不知道他何時出現的,更不知道他什麽時候站在那裏,就那般靜靜的立在城頭樓閣的最高處,俯視著遠處天邊的太陽線,背對著眾人。

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一雙雙目光俱都是齊刷刷的看向了那道紫衣人影,眼中滿是凝重之色。

普天之下,就算神魔也絕不敢輕視眼前之人分毫,就算是上古強者複活,麵對著此人也要小心翼翼的對待。

“張百仁!”吐蕃使者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身上的力氣仿佛在刹那間就被抽幹。

不知為何,看到那道身影之後,一個念頭便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升起。

張百仁!

他便是張百仁!

莫名其妙的就知道了,眼前之人確實是張百仁無疑。

一種源自於心中的肯定。

“哈哈哈,張百仁你來晚了,本官已經踏入玉門關,你殺不了我!”似乎想到了什麽,幹瘦使者此時周身再次重新充滿了力量,仰天狂笑眼中滿是得意:“你算計失誤,你殺不了我,你也無法阻擋西域諸國與李唐氣數的合並,你的死期將要到了,你殺不了我!你殺不了我!哈哈哈……哈哈哈……”

“哦?是嗎?”張百仁眼中淡漠無波。

“都督,末將失職,未能將這廝留在玉門關,還請都督降罪。”張須駝單膝跪倒在地,眼中滿是自責。

“無妨,斬殺各路使者,不過是本座想要給某些人一個警告罷了。殺的了一波,難道還能一直殺下去?總歸有漏網之魚。”張百仁歎了一口氣:“不過,這第一波的使者要殺得個幹淨,也算叫人知道本座並非泥塑,也是有火氣的。”

一邊說著,張百仁看向了土蕃使者:“你還有何遺言,盡管速速道來,若是遲了,隻怕你再無開口機會。”

“喝,你莫要虛張聲勢,這裏是玉門關內,李唐的領土,我不信你敢殺我!我也不信你能殺的了我,真當李唐天子是吃白飯的?”那使者冷然一笑:“今日你殺不死我,來日我定然要將你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張百仁聞言沉默,天地間一片沉寂,一股無法形容的壓抑此時壓在了眾人的心口。

張百仁氣機極盡收斂,似乎與這方天地融為一體,整個人逐漸淡去。

“都督三思!”尉遲敬德心中察覺到了不妙,頓時一步上前:“還望都督三思,此人乃天子要保下的人,還望都督莫要叫天子難做,若是起了爭端,撕破麵皮大家都不好過。”

“哦?你是在拿李世民來壓我?”張百仁一雙眼睛掃過尉遲敬德,迎著張百仁那雙晶瑩的眼睛,尉遲敬德周身汗毛炸裂,瞬間肌膚緊繃,如同遇到了天敵一般,動也不敢動。

“不敢,下官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尉遲敬德連忙道。

“砰!”

張百仁一手伸出,仿佛天地倒轉,乾坤翻滾不休,隻見天邊一隻印璽仿佛不周倒塌一般,猛然凝固了時空,液化了空氣,轟碎了玉門關的城頭,向著那幹瘦使臣砸了下去。

“區區一步至道強者,也敢在我麵前放肆!”

印璽之下匯聚了方圓五十裏大地、山河之力,仿佛能將天地萬物砸得粉碎。

死亡的危機迸發,那使臣以及李靖等人駭然失色,不曾想到張百仁居然當真敢動手。

“都督住手!”李靖腰間彎刀劃過虛空,向著張百仁斬了過去。

圍魏救趙!

印璽的力量李靖與尉遲敬德不敢去硬抗,如今隻能攻擊張百仁肉身,隻希望張百仁心有顧忌,能夠收手。

“螻蟻!”

張百仁不屑一笑:“法天象地!”

一掌扭曲時空,遮天蔽日般向著李靖與尉遲敬德砸了下來。

“砰!”

天地震動,天邊一聲天子龍氣的咆哮震動虛空,所過之處破滅萬法。

龍氣過處,地脈山川本源立即歸位,張百仁的番天印居然被龍氣破解。

即便如此,那西域使臣也被張百仁出手的餘波擊飛,翻滾了出去,口中血液噴湧不斷。

“李世民?”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冷笑:“真以為你能阻我?”

手掌伸出,一卷畫卷慢慢張開,無數的天子龍氣遇到那畫卷之後,居然瞬間被打散。

長安城

李世民猛然睜開眼,一抹怒火自心頭卷起,周身氣機流轉,便要強行出手:“該死的混賬,居然敢在玉門關出手。”

命運之力流轉,李世民手中鳳氣升騰,便要對張百仁出手。

“陛下不可!”春歸君一把拉住了李世民:“那是江山社稷圖,乃皇道至寶,眼下陛下尚未融合西域諸國的氣數,萬萬不可與張百仁爭鋒,陛下此時絕不是張百仁的對手。”

春歸君麵色凝重道:“如今是關鍵時刻,陛下隻要融合了西域氣數,便可與張百仁做一了斷。張百仁這個時候出手,是故意要找陛下的麻煩,逼得陛下出手,然後借助大義之名,將陛下夭折於腹中。忍得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陛下大計將成,豈能在這個時候與張百仁翻臉?不過是一個使者罷了,即便叫他殺了,又能如何?西域還能繼續派遣使者,他能殺得了幾批?”

李世民聞言果真動作一滯,眼中露出了猶豫之色。

“陛下,是麵子重要,還是未來的大計重要,陛下心中必然自有考校。老夫想要提醒陛下的是,越到關鍵時刻,就越不能叫張百仁找到魚死網破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