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美酒,豈是凡人肉體凡胎能抵抗的,不過幾口下肚,漁夫便已經醉意熏熏,該交代的不該交代的,全都說了。

“那長安城中有一道人,卜算之道奇妙無雙。老夫每次捕魚之前,都會去那道人攤子問上一卦。”漁夫醉倒在地。

涇河龍王聞言麵露殺機:“該死的道人!”

待到酒醒,漁夫抬起頭,卻已經不見了涇河龍王的影子,低頭去看河水裏的魚鉤,卻見一尾大鯉魚,長滿了金鱗的大鯉魚被其拖拽上來,一路徑直向長安城中走去。

漁夫走後不久,就見一道狂風卷起,涇河龍王化作人形,跟在了道人身後。

入了長安城,涇河龍王隨著漁夫到了攤子前,一雙眼睛掃過那道人,眼中露出一抹殺機,正要上前,卻聽道人道:“今日三課已滿,諸位且散去!諸位且散去吧!”

眾人聞言紛紛散去,涇河龍王腳步一頓,轉身回了涇河。

第二日天剛亮,涇河龍王便化作一青年士子,轉身來到了長安城,早早的等候袁守城到來。

待到日上三竿,才見袁守城瞌睡著到來,瞧見攤子前的青年文士,心中一動:“公子要問卜何事?”

涇河龍王此時打量著袁守城,過了一會方才心中哂笑:“原來是個凡夫俗子!”

卻是

涇河龍王看來,袁守城就一個凡夫俗子,身上半點道法的氣機也無。

“便問一問天上的陰晴如何?”涇河龍王一雙眼睛看向袁守城,心中起了疑心:“這凡俗道人,當真能斷定我涇河龍族的河道?”

這般想,但心中卻起了疑心,並不相信。

“倒要試試這先生的真假。”涇河龍王眼中露出一抹冷光。

袁守城心中冷笑:“不怕你不上鉤!”

其實不論這涇河龍王想要問什麽,都無礙。袁守城有的是辦法引他上套,叫其知道自己厲害。

隨即抽出一卦,袁守城道:“雲迷山頂,霧罩山頭。若占雨澤,就在明日。”

聽了這話,涇河龍王不動聲色道:“明日什麽時候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袁守城嘴角翹起,露出了一道不為人查的笑容:“明日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

涇河龍王聞言根本就不信,他乃是龍王,這地界有何雨水,豈能不知?

“空口白話,豈能信你滿口雌言?”涇河龍王不屑一笑。

袁守城也不惱,見到涇河龍王起身要走,不緊不慢道:“我與你賭一場如何?”

“哦?”涇河龍王止住腳步:“你要與我賭?如何賭?”

“就賭明日雨時如何?”袁守城道。

“好呀!你這廝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若明日有雨,我贈你黃金五十兩。若是無雨……”涇河龍王陰測測一笑。

“無雨你便打爛我的招牌,老道就此滾出長安城。”袁守城道。

“哦?”涇河龍王眉頭一皺:“好大的口氣,便依你了!”

涇河龍王狂笑著走了!

長安城地界有沒有雨,他能不知道嗎?

“定是那漁夫有問題,專門有法子釣我龍子龍孫,卻故意弄一個假話誆我,推脫到道人的身上,待我宰了那漁翁,便可化解涇河危機!”涇河龍王一路駕馭著妖風來到場中,卻是找了半天,也不曾發覺漁翁的蹤跡,憤憤的道:“卻是叫其走脫了!日後再叫我發現其釣魚,非要將他一口吞下不可。”

涇河龍王回到水府,此時大小神祇排列,紛紛前來探問,畢竟如今水府人心惶惶,此事涉及到眾人性命之大事。

一蟹將上前道:“大王,可是斬了那漁翁?抓了那道人?”

涇河龍王一聲冷笑:“那漁翁見機不妙誆騙於我,然後趁機逃了。我倒是在長安城中看到了那道士。”

“那道士指點漁翁釣取涇河龍種,大王決不可輕饒,理應將其斬殺!”一邊的偏將道。

“嗬,那道人就是一個跑江湖討飯吃的騙子,我問他幾時下雨,他就說明日下雨;問他什麽時辰,什麽雨數,他就說辰時布雲,巳時發雷,午時下雨,未時雨足,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點,我與他打了個賭賽;若果如他言,送他謝金五十兩;如略差些,就打破他門麵,趕他起身,不許在長安惑眾。”

聽聞此言,水府眾人俱都是嘲笑道:“大王乃是八河總管,有雨無雨,隻有大王知道。這道人在真龍麵前獻醜,定是輸了!”

一眾水族不斷吹捧,叫涇河龍王好生受用。畢竟活的歲數短,而且常年苦修,不理塵世,不知人情;一時間被眾水族吹得飄飄然,高聲道:“來人,取酒水來!”

涇河龍王在水府開著宴飲,此時天宮法界卻是風起雲湧,卻說李元吉辭別李淵,想到自家妻女在下界被人**,心中便開始滴血,一股躁怒不斷升騰,衝擊著其胸口。

“齊王且慢行走。”就在此時,一邊的四大天師趕來。

“不知四位天師叫住本王有何事?”對於四大天師,李元吉不敢無禮。

其中一位天師笑著道:“齊王請了,咱們想要請你幫個忙。”

“請我幫忙?”李元吉一愣。

另外一位天師道:“齊王不知,我道門欲要奪回涇河水域,給佛門一個下馬威。下界天子居然支持佛門大興,置我道門於何地?那四海龍族更是牆頭草,居然暗中投了佛門,我道門如今岌岌可危,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給李世民找麻煩?”聽著幾人話語裏對人間天子的不滿,李元吉頓時來了精神:“走,咱們入本宮府中詳談。”

大概過了半日,才見李元吉隨四大天師走出府邸,對著四大天師拍板保證道:“諸位真人稍後,此事交給我就是了。我父王早就對世民不滿,我李家乃老聃之後,豈能拜奉佛門?此事不難,稍侯就是。”

李元吉腳步匆匆的去了李淵寢宮,降雨之事乃龍族的職責,當年龍族受封,此事便已經說定。

涇河龍宮大殿

此時涇河龍王正在飲酒,忽然隻聽得天音回**,一金甲力士降臨水府:“天帝聖旨,涇河龍王接旨。”

“嗯?”此時涇河龍王喝的有些頭大,聽聞黃巾力士所言,眼中露出不滿之色:“接旨?這天帝的架子太大,你且將聖旨與我。”

龍族乃天地間有數的大勢力,豈會真的三跪九叩接旨?

金甲力士也不多說,直接將聖旨扔給了涇河龍王,然後轉身離去。

涇河龍王打開聖旨,隨即一驚,卻見那聖旨中的旨意與算命先生所言分毫無差。

“該死的,怎麽會這樣!難道本王還要輸給一個凡人不成?”涇河龍王將聖旨扔在地上踩了個稀巴爛。

一邊蝦兵蟹將上前,拾起地上的聖旨,隨即俱都是麵色一變,其中一人道:“大王,天帝法旨,這該如何是好?難道大王要輸給一個卑賤的凡人?日後傳出去顏麵何存啊!”

“本王決不可輸給一個凡人,本王隻尊龍宮聖旨,至於說這天帝法旨,不過是一張廢紙罷了!”青龍王聞言此時火氣上湧,尤其是當著這麽多屬下的麵,想起之前的各種吹捧,臉上便火辣辣的一陣疼,這種時候豈能低頭?

“大王不可,咱們畢竟身在人族,不可輕視天帝法旨!否則龍王哪裏不好做!”一邊的偏將道。

“嗯?不可?難道要本王輸給一個人族不成?”青龍王不滿的道。

他是何等人物,豈能輸給一個人族?

“哈哈哈,大王……咱們龍族與李唐交情不淺,更是盟友,卻是不好打了天帝的臉麵。不如大王改了那行雨時辰,克扣他一二點數,料想天宮也不會深究!”偏將道:“如此一來,既能全了天帝臉麵,也保存了大王的顏麵。”

“哈哈哈!好!好!好!你這計策不錯,便依你!便依你!本王是何等身份?我乃四海太子,未來龍族之主,區區李淵也敢來喝問我?我降一點雨,算是給他麵子!”涇河龍王仰天狂笑。

“成了!”

涿郡,張百仁手中拿著細軟絲綢,在緩緩擦拭著手中的寶劍。

“就看四海龍王有沒有膽子來內陸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殺機:“屠龍之事,就在今朝!”

第二日

待到行雲布雨之時,涇河龍王徑直延遲了時辰,克扣了點數,然後待到行雲布雨完畢,徑直落在長安城內,化作文士模樣,來到了袁守城攤子前,二話不說直接一陣打砸。

惱羞成怒!

涇河龍王惱羞成怒,自己豈能敗給一個凡人?

“你這妄言禍福的妖人,也敢在此妖言惑眾?今日我便砸了你的攤子,叫你滾出長安城!”

瞧著被砸亂的攤子,袁守城搖搖頭,不緊不慢的歎了一口氣,二話不說徑直向長安城內走去。

“哼!”瞧著袁守城的背影,涇河龍王麵露殺機,但這裏是人族地界,終究是不敢出手,轉身消失在人海中。

天宮中

此時四大天師已經嚴陣以待,瞧著下方的涇河水域,眼中露出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