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忽然發現自己與楊廣一般,陷入了同樣的輪回之中,遲遲不能自拔。

當年楊廣斬親手了結了自己的父親,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家兄長,囚禁了自己的父親,日後死後前往天宮,少不得一場龍爭虎鬥。

自己還能活多少年?

李世民覺得自己身子骨棒的很,再活百八十年沒問題,到時候隻怕天宮已經被自家大哥牢牢把持,自己去了也是大事不妙啊。

李世民忽然有些理解楊廣為何那般瘋狂,總想著立下不世基業萬代帝國,因為他一旦賓天進入天宮之後,等候他的日子可不好過,到時候各種打壓為難數不盡數,身為一代帝王,豈會受得了那般屈辱?

寧可天下二代而亡,也絕不叫爾等好過。

這就是楊廣,瘋狂的楊廣。

李世民覺得自己做不到那一步,這是李家的江山,自己若做到那一步,自己就是李家的罪人。

不過佛門的出現叫其看到了鍥機,若自己能扶持佛門,開辟佛界,也可以與道門、大哥對抗。

瞧著世尊,毫無疑問此時李世民心動了。

“佛祖助朕化解了承乾的傷勢,朕自然投桃報李,佛祖放心好了,朕回去之後便書寫法旨,相助佛祖一臂之力!”李世民笑語盈盈的道。

“好,那在下就多謝陛下了!”世尊聞言嘴角露出一抹喜色,刹那間嵩山花開,變成了人間仙境。

樓觀派

尹軌夜觀天象,此時站在樓閣上,瞧著佛門衝天而起的佛光,化作浩**無極的氣運,眼睛慢慢閉上,陷入了沉思。

過了許久,才聽尹軌歎了一口氣:“起風了!”

確實是起風了!

風起佛門。

如今道門你好我好大家好,各地神位赦封之後,都是雨露均沾,但現在佛門不行啊。佛門連湯水都沒喝到,當然不樂意了。

嵩山雖是天下五大名山之一,但能赦封的神位也有限得很,佛門無數佛子,豈不是眼巴巴的等死?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強者會做出來的事情。

就像是現在,佛門不動則已,一動必然天下皆驚。

祭天開辟法界這般大的動靜,當然瞞不過道門的各路大能,雖然眾位陽神高真不知佛門有什麽動作,但風吹草動卻已經引起了道門的警覺。

“世尊在搞什麽幺蛾子,不知為何最近總覺得心中不安,似乎有什麽大恐怖在逼近一般。”張衡手中祭煉著拂塵,一雙眼睛看向佛門方向:“動靜似乎有些不對勁啊!”

嵩山嚴戒

不知何時,一隻缽盂飛出,懸浮於九天雲層,倒扣在嵩山之巔,刹那間佛光化作一道道符文,將嵩山地界百裏盡數籠罩住。

嵩山地界百裏,乃是佛門的地盤,道門神祇的手伸不進去。

各路陽神高真看著那缽盂,佛光朦朧的嵩山地界,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

此時就算傻子都知道,嵩山地界必然有大變發生。

“下簽,大凶之卦!”三符童子搖頭晃腦,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不妙啊!”

一聲鍾響

天下各路陽神高真匯聚於北天師道,此時張衡陰沉著臉,站在祖師雕像前,看著那木雕無語。

“南天師陸敬修真人到!”

張衡走出大殿,瞧著遠來的陸敬修,拱手一禮:“見過道友!”

“見過真人!”陸敬修鞠躬一禮,論道行雖然二人都是陽神,但陸敬修卻差了張衡不知多少。

而且張衡乃天師道教祖之子,天師道二代祖師,真真正正陸敬修的前輩,所以陸敬修不敢無禮。

“莫要客套,踏入陽神,輩分乃是虛幻,還請道友入座吧。”尹軌點點頭,將陸敬修引入了大殿。

“皂閣三符真人到!”

“酆都大帝到!”

“白雲觀老祖到!”

“青鹿崖陽神老祖到!”

一道道聲音自山下響起,各路陽神真人紛紛匯聚,被張衡引入大殿。

擺上茶水之後,才見張衡站起身,對著四麵八方行了一禮:“諸位,佛門又要攪起風浪,諸位以為該如何是好?”

“佛門這些混賬將整個嵩山藏起來,想來是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咱們還需打探清楚,才好在做斷絕。”酆都大帝麵色凝重道。

青鹿崖陽神真人撫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之色:“諸位,來之前老道曾經卜算過一卦,乃是大凶之兆,怕這次佛門來者不善。”

“在座諸位都是神通廣大法力無邊之輩,不置可否能探知到嵩山中佛門布局。”張衡雙眼掃過大堂中的眾真人。

“想要探查嵩山內的事情不難,但難就難在世尊的修為太高,稍有動作便會驚動世尊,世尊才是大麻煩!”三符童子皺著眉道。

聽了三符童子的話,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俱都是齊齊搖頭。

不論是誰,都沒把握避開世尊的感知,探知到嵩山地界內的事情。

“諸位,佛門如今越加勢大,更與李唐王朝瓜葛不淺,在這般下去隻怕咱們不是宰殺肥羊,而是養虎為患了!世尊與達摩已經超出了咱們掌控,老夫建議發動滅佛之戰,將佛門從地圖上抹去,送世尊與達摩轉世輪回,不知大家的意見是?”陸敬修開口了,一開口便透漏出濃重的殺機。

滅佛之戰?

收割佛家的底蘊、氣數,眾人俱都是心中一動。

“如今佛門乃是雞肋,全靠世尊與達摩複活方才支撐起了佛門,佛門才複興幾十年,如今才剛剛喘口氣,就算是剿滅,也未必有什麽大的收獲。”三符童子眉頭皺起。

確實

如今佛門全都依仗著世尊與達摩,門中雖然有些積蓄底蘊,但卻不被道門高真看在眼中,不值得宰殺一回。

“可如今佛門已經出現複興之勢,若真的叫佛門複興,隻怕是……隻怕是不好辦啊!到時候真的尾大不掉,即便咱們圍剿了佛門,道門也必然傷筋動骨大傷元氣!”張衡眉頭皺起。

佛門若沒有世尊、達摩這般頂尖高手坐鎮,眾人都是不介意佛家壯大,佛門越壯大,對於道門來說收獲就越大。

沒有頂尖高手護持,想要收割佛門不過彈指間罷了。但現在佛門有高手,差的隻是門中弟子崛起,隻待弟子崛起,佛門便是真正無上大教,可以與道門掰腕子。

到那個時候,真的是誰收割誰,還真不好說。

“也是,咱們先將世尊與達摩送入輪回之後,然後在蓄養羔羊也不遲。”青鹿崖的老道點點頭:“一切都以穩妥為好。”

曆史上道門也不是沒有玩脫的時候,就像是南北朝時期,佛門四百八十寺,壓得道門喘不過氣,若非道門有不世高手出世約戰佛門的十八羅漢,破了佛門的十八羅漢大陣,隻怕現在被收割的將會是道門。

那一戰差點叫道門翻了車,而那高手戰死十八羅漢之後,便支撐不住轉世輪回了。

當年之戰慘烈無比,猶自在眾人眼前回**不休。

“世尊這等高手,可不容易滅殺,若能將大都督拉入陣營,那是再好不過!北天師道與大都督乃血脈至親,不知前輩可否前往涿郡走一遭。”三符童子開口了。

張衡聞言苦笑,隻能點著頭道:“我盡量吧!”

“三日之後,大家一道圍殺佛門,所有佛門高手斬盡殺絕!”

“好,三日後咱們相見於嵩山!”

眾位道人磨拳擦腳,眼中滿是振奮,轉身去準備圍殺佛門之事。

瞧著眾人走遠,張衡歎了一口氣:“說服那小子,可沒那般容易。”

涿郡

張百仁正在與張麗華筆畫丹青,描目著涿郡的大好山河,天邊一道人影閃爍,張衡已經來到了場中。

張百仁沒有回頭,而是繼續低頭勾勒著筆下的山川江河,張麗華抿嘴一笑:“先生的畫道又高深了幾分。”

“若沒有討厭的人打擾,還會更高幾分!”張百仁皺了皺眉,眼中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我說張真人,你可是個大忙人,沒事來我這涿郡做什麽?”

“嗬嗬,不過是想著有些日子不見,特來找你喝酒罷了!”張衡提著酒壺:“百年佳釀!”

“咱們之間交情有那麽深了嗎?我與北天師道毫無因果,你又來招惹我,莫非是嫌棄北天師道活的夠長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不屑。

“砰!”

畫卷化作了灰燼,在空中飄**。

張麗華提著筆墨轉身退下,留下張百仁站在原地看著張衡,伸手拿過了張衡手中的酒壇:“酒倒是好酒!”

“佛門要有大動作,各大道觀決定滅佛,但卻沒有絕頂高手壓陣……”張衡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哦?”張百仁動作一頓,下一刻猛然甩手拋,手中酒壇飛出,砸在了張衡懷中:“這酒水我消受不起,你走吧!”

“六成!”張衡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隻要你肯出手,佛門六成底蘊都是你的!”

張百仁揮手製止了張衡的話,眼中露出一抹嚴肅:“這是原則問題,你莫要在繼續聒噪,還是那來回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