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什麽都沒有,那就當然不怕失去!

沒有得,何來失?

“你也要斬人道?”張斐眼中滿是駭然。

張百仁默然不語,抬起手來看著自家晶瑩剔透,毫無掌紋的手心,一根冥冥之中的姻緣線牽扯其中,牽扯著不知何方的人兒。

這姻緣線是公孫大娘與公孫小娘的,能以姻緣線牽扯到自己的人,唯有公孫家姐妹二人。

公孫家姐妹乃是自己當初剛剛踏上道途定下的姻緣,這種姻緣與尋常姻緣不同,這是自己日後從天道回歸人道的唯一鍥機。

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過了許久之後才輕輕一歎:“走吧!去幻情道!”

幻情道,亦可以稱之為幻情洞天,身為流傳了千古的大教,絕非野狐禪可以比擬。

“誰能想到,幻情道老巢就然在這裏,與終南山比鄰而居。”張百仁降下遁光,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雲霧升騰的山川大澤,露出了一抹凝重。

“警幻道姑何在,在下張百仁求見!”張百仁聲震終南山脈,整個終南山脈被大陣籠罩,更有樓觀派無上大教坐鎮此地,尋常人確實是不會想到樓觀派的臥榻之地居然還隱藏著一尊流傳了千古的大教。

而幻情道與樓觀派比鄰而居,卻不被尹軌察覺,其本事可想而知。

俗話說得好,臥榻之地豈容他人鼾睡,樓觀派若知曉自家的地盤沉睡著一尊無上大教,日後此地休想安寧。

張百仁眼中露出一抹凝重,雙眼看向遠方虛空,等候著幻情道的消息。

終南山脈

樓觀派

無數老祖此時驚得紛紛站起身走出大殿,看向了那傲立山巔的人影。

囂張

猖狂

不可一世!

“幻情道?幻情道怎麽會在終南山脈?莫非大都督弄錯了?”純陽道觀內此時驚疑之聲不斷。

對於眾人的驚疑,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殺機,驚得群山中鳥獸煌煌:“怎麽,本座都已經找上門來,居然還藏頭露尾,莫非逼我毀了你的幻情道洞天不成!”

幻情道

洞天內

警幻道姑此時驚得猛然站起身,一雙眼睛看著傲立虛空,衣衫飄**的紫衣男子,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該死的,千古以來我幻情道從未被人摸上門來,他如何知道我幻情道坐落於終南山?”

隔著迷霧,警幻道姑虛空中與張百仁對視,下一秒虛空**漾起層層火花,似乎心有所感,張百仁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一雙眼睛看向警幻道姑所在之地,笑而不語。

雖是笑容,但其中的殺機,卻叫人為之駭然。

“師傅!”張母小心翼翼的自洞府深處走出來:“可能是弟子一不小心被人感知到了因果。”

說著話張母伸出手,一根紅線自其右手無名指深入了冥冥中的虛空,不知其所來所往。

“你啊!你叫為師說你什麽好!”警幻道姑一雙眼睛恨鐵不成鋼的盯著張母:“你叫為師說你什麽好,當初叫你尚未踏入天道不可入世,如今被人家摸上老巢,此乃我幻情道千古大恥辱。”

說著這話,幻情道姑站在洞天內沉吟不語,一邊張母低著頭,小心翼翼道:“都是弟子不好,還請師傅責罰。”

“罷了,如今幻情洞天已經被人找上門來,此劫是逃不過去了!”說到這裏,幻情道姑道:“張百仁的本事,我已有所耳聞,此事單憑我一人也無法壓下,還需請護道長老出手。”

“多謝師父!”張母恭敬一禮。

幻情道姑搖搖頭,手中一炷香後點燃,口中不斷念咒,過一會方才歎了一口氣:“我已經傳信護道長老,如今張百仁找上門來,為師出去會一會這名震天下的大都督。”

說罷隻見警幻道姑身形扭曲,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洞天外。

“幻情道?幻情道在這裏?你小子可莫要開玩笑,此乃我樓觀派所在,哪裏有什麽幻情道!”尹軌自遠處走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你小子搞什麽名堂,莫非是想要打我樓觀派主意?”

“我樓觀派在此立道千年,老道我可以拍著胸脯保證,此地絕沒有你要找的幻情道……”

聽著尹軌的話,張百仁並不言語,隻是一雙眼睛看向幻情洞天的方向,周身氣機開始蔓延醞釀。

即便此時自己不處於巔峰狀態,但也絕非幻情道可以欺辱。

“原來是大都督駕臨,不知大都督來尋我幻情道所為何事?”一道人影自虛空中走出來,緩緩向張百仁而來。

“真有人!”尹軌的一張臉頓時不好看了,隻覺得火辣辣的疼,幻情道在終南山脈千年,自家樓觀派居然毫無察覺,這簡直是劈裏啪啦的打臉啊。

“我母親何在!”張百仁話語不容置疑:“我要見我母親。”

“你母親?這裏沒有你母親,有的隻是幻情道弟子!”警幻道姑笑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上下打量警幻道姑,眼中露出詫異之色,卻見眼前女子二十一二歲的年紀,容貌說不上絕美,但卻有一種尋常人沒有的氣質。

猶若姑射,飄飄若仙。

“世上若有仙,怕也莫過於此!”張百仁心中歎了一口氣,在自己的法眼中,警幻道姑麵孔不斷變換,時而歡笑時而悲切,時而像是沉溺在愛情中的小女人,時而又像是遭遇家破人亡恨意滔天的怨婦。

麵孔千千萬萬,然而定睛一看,她已然還是她,就那般靜靜的站在那裏,幻化眾生相。

警幻道姑此時亦在打量著張百仁,隻見眼前男子仙肌玉骨,周身神威似乎扭曲了天地法則,不動如山積蓄著千斤之力,動則必然石破驚天,天崩地裂。

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大都督,隻是眉宇間的那一抹殺機,叫人驚心動魄,道心欲要破裂。

無不論是從上到下、從裏到外,警幻道姑的眼中張百仁每一寸肌膚,每一個毛孔都是完美的,完美無瑕。唯有眉宇間的那一抹殺機,叫人心中忍不住為之悸動,破壞了這份無暇之感。

“當年初次見你之時,你尚且還隻是一個嗷嗷待哺的嬰孩,如今再見麵已經有仙道之資。”警幻道姑一雙眼睛落在了張百仁眉心處的鬢角上,瞧著那一抹雪白長發,眼中露出一抹感慨:“你與你母親一樣,也在天人之中掙紮,遲遲不得超脫。”

“我母親在哪裏!”張百仁又重複了一遍,警幻道姑已經斬去了七情六欲,不會有喜怒哀樂,張百仁絕不會與這等人物廢話的。

“自古以來,凡是入我幻情道的弟子,就從來都沒有脫離的說法;一入幻情,便永隔凡塵,一生隻為天道。”警幻道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哦?那是因為本座不曾到來,所以沒有先例;本座如今既然到了,那幻情道的規矩自然要改改!”張百仁周身氣機開始匯聚,向著警幻道姑壓迫而去:“叫我母親出來。”

警幻道姑無語,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雙眼古井無波的看著張百仁。

一邊尹軌與張斐退出裏許,瞧著立在山巔的二人。

掃過猶若泥塑的警幻道姑,張百仁冷然一笑:“也罷,打服你,本座自然便可以見到我母親。”

“是你母親主動加入我幻情道,而非我幻情道去找上你母親。”警幻道姑很認真道。

一拳揮出,猶若大日降臨,方圓十裏溫度霎時間提高了十幾度。

“砰!”

虛空破碎,警幻道姑避開了張百仁一拳,隨手一劈,虛空中似乎有某種鋒芒閃爍,向張百仁斬來。

“太陽神體!”張百仁運轉太陽神體防護,卻是毫無用處,那股波動莫名其妙的斬在了自家的陽神上。

“慧劍斬怒火!”警幻道姑的一劍斬去了張百仁心中滔天怒火。

一個人沒有怒火,攻擊的手段自然發揮不出五成力量。

“慧劍斬殺機!”

又是莫名其妙,不可防備的一劍。

人若沒了殺機,無論如何都提不起手中長劍,舞不動自己的拳頭。

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駭然:“好詭異的神通!”

“此乃我幻情道無上神通慧劍,若想斬人之七情六欲,便先需斬自己的七情六欲,斬斷自己的七情六欲之後,人無私心,方才可上體天心,凝練出無視一切法的慧劍。”警幻道姑不緊不慢道。

“慧劍,領教了!”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凝重,周身殺機再次開始匯聚:“可是沒有人能斬掉我神魂中的殺機!慧劍也不行!”

誅仙四劍,生而為殺!

虛空卷起道道漣漪,張百仁一拳太陽神火湧出,再次向著警幻道姑打去。

警幻道姑麵色詫異:“好濃鬱的殺機,若不能化解你心中的殺機,隻怕都督法體難成!”

“哼,本座如何行事,豈用得上旁人指手畫腳!”張百仁冷然一笑,拳頭過處虛空片片崩碎:“番天印!”

忽然張百仁印訣一變,番天印被其施展出來,凝固了一方時空,向著幻情道姑鎮壓了下去。“豎子,休要猖狂,我來會你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