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前朝六宗已經成為過去,現今以樓觀等六宗為主,若將前朝六宗招來,隻怕大事不妙啊!”長孫無忌聞言頓時頭皮都炸了。

李世民冷然一笑,嘴角露出一抹不屑:“六宗投靠我大哥,我如今所作所為,亦不過小懲大誡罷了!更何況還有佛門可以為我所用,不怕天師道翻了天!”

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朝中大多數關鍵位置,已經盡數被李世民替換下,安插了自己的心腹。

前朝六宗聽聞天子傳召,頓時喜不自勝的來到長安城等候召見,頓時惹得天師道等各家老祖大驚。紛紛動身欲要前往長安城求見,可惜卻被皇宮的禁衛擋了下來。

半個月後

朝廷傳召,立李世民為太子,專奏朝中大小所有事務。

李世民登基之後便開始大刀闊斧,直接排除異己,在重要位置安插自家人手。

以宇文士及為太子詹事,長孫無忌、杜如晦為左庶子,高士廉、房玄齡為右庶子,尉遲敬德為左衛率,程知節為右衛率,虞世南為中舍人,褚亮為舍人,姚思廉為洗馬。並且將齊王府中的所有金銀財寶,盡數賜給了尉遲敬德。

若非尉遲敬德一箭射死李元吉,叫李世民順利的奪取了李元吉的天子龍氣,隻怕自己造反大業還真未必能那般順利。

不過一想到李建成死前的慘狀,李世民不由得心中一寒。當時自己還在奇怪,怎麽李建成連平日裏五成修為都沒有發揮出來,但自從了解到事實的真相,親眼見到玄冥借屍還魂之後,李世民每當想起這一幕,便不由得心中一寒,對於身邊的春歸君升起了一股忌憚。

“春歸君乃上古先天神祇句芒大神,神通無盡法力無邊,有無可匹敵之力,我未必能真的克製於他,好在人族還有大都督,正好可以借助大都督之力來牽製句芒。”李世民心中不斷思忖。

平衡,乃是帝王的本能。

以前尚未登基舉大事之前,他巴不得句芒越強越好,但現在卻並非如此,那種感覺忽然一變,取而代之的是無盡忌憚。

益州

韋雲起麵色陰沉的坐在大堂,眉頭慢慢皺起來,眼中露出了一抹煩躁。

在韋雲起下手,坐著的乃郭行方。

竇軌乃益州仆射,韋雲起與郭行方是尚書,韋雲起和郭行方與竇軌不合,如今忽然聽聞李世民造反,此時二人俱都是麵色陰沉。

“你說竇軌會不會趁機發難除掉你我?”郭行方眼中露出了一抹難看之色。

竇軌乃李淵的心腹,自己二人如今與李建成勾搭上關係,可是大大不妙,竇軌有可能會斬了二人向李世民賣好。

然而還不待二人再繼續說下去,忽然門外傳來一陣陣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

動手了!

竇軌居然直接動手了。

殺!

殺!

殺!

郭行方與韋雲起也不是簡單的人,見到事情不妙直接突圍而出,慌亂中逃離了府邸。

一道道喊殺聲響起,卻見一尊血肉模糊的身影,直接撞破張百仁府邸的大門:“都督救我!”

在其身後,數十位軍中高手此時瞧著張百仁府邸,眼中露出了一抹不甘之色,露出一抹忌憚。

“斬草除根,仆射大人下令誅殺韋雲起,如今眼見其即將一刀斃命,豈可半途而廢?”有侍衛眼中露出一抹猶豫,接著猛然一步跨出,向張百仁府邸追殺而來。

“大膽,此乃大都督府邸,豈容爾等放肆!”一聲嗬斥傳來,眾侍衛化作了滾地葫蘆,從張百仁府中飛了出來。

天聽的高手出手了!

“這位管事,韋雲起乃反賊,陛下下旨欲要誅殺……”那頭領口中噴血,欲要解釋、威脅。

“在這大都督府邸,沒有什麽聖旨,隻有大都督的法旨,念在爾等初犯,便饒了爾等一遭,若不然你等已經變成死屍一具!”荊無命不屑一笑,轉身走入了府邸。

那侍衛手中攥著鋼刀,麵色陰沉的盯著張百仁府邸,喉嚨動了動,終究沒有膽子跨進府邸半步,隻能轉身離去。

侍衛無奈,隻能返回益州。

“大都督張百仁?”聽了手下回報,竇軌麵色陰沉,過了一會才道:“有些麻煩!我去入宮見陛下。”

來到皇宮,竇軌稟告李世民,卻見李世民手指把玩著玉桂,過了一會才道:“罷了,不過一個韋雲起罷了,不值一提!你等退下吧!”

張百仁與韋雲起有交情,這不是秘密。

韋雲起乃前朝老臣,更何況有張百仁出麵,這個麵子自己不能不給。

因為一個韋雲起得罪張百仁,有些不值得。

“陛下,若大都督報複起來,下官怕是要家破人亡,低擋不住啊……”竇軌額頭落下了冷汗。

“小事而已,大都督高高在上,豈會和你計較?”李世民擺擺手,眼中露出一抹看白癡一般的表情。

竇軌聞言苦笑,臉上露出一抹放鬆之色,第一次因為別人看不起自家而覺得如釋重負。

“你怎麽這般狼狽!”張百仁正盤膝運功,忽然聞到一股血腥味,忍不住睜眼開口。

此時韋雲起身中數刀,血肉模糊,傷勢不淺。

韋雲起苦笑,直接癱軟在張百仁腳下喘著粗氣,張百仁手指一彈,一道生機灌注韋雲起體內,不過幾個呼吸的功夫,韋雲起已經傷勢盡數複原。

“都督你是不知道,如今一朝天子一朝臣,我與竇軌不合,再加上我那兄弟站錯隊,被竇軌抓到了把柄……”韋雲起說起來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韋雲起的兄弟及其家中宗族子弟,多數都在李建成手下聽用,韋家基本上打下了太子黨的標簽,如今太子倒台,這等太子嫡係豈能有好下場?

更何況一邊竇軌虎視眈眈,趁機發難汙蔑韋雲起,若非關鍵時刻想起了上京城還有一個威震天下的故人,隻怕韋雲起已經被竇軌弄死了。

此次京城大清洗,牽扯之大、之廣,絕非三言兩語能夠描述。

上下打量韋雲起一會,張百仁搖了搖頭,心中暗道韋雲起不冤枉,韋家與太子走得那般親密,不誅你誅殺誰!

張百仁覺得韋家死的不怨,豈止是不冤,而是相當的不冤。

這種尚未落定的皇位之爭你居然敢攙和進去,雖然說皇位落定前壓寶會有天大的好處,但一旦判斷失誤,必然是家破人亡的下場。

“都督,還請為我韋家做主!”韋雲起徑直跪倒在張百仁腳下。

張百仁默然,過了一會方才輕輕一歎,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你若是甘心,便去我涿郡做一隱士,若不甘心……便隨你吧!”

“都督,你我俱是隋朝老臣,豈能見死不救!”韋雲起唉聲道。

張百仁搖了搖頭,隻是靜靜的看著韋雲起,過了一會才道:“罷了,我便為你遞一封帖子,報你韋家大仇不可能,但卻免了你殺身之禍。”

說完話張百仁慢慢眯起眼睛,眼中露出一抹感慨。

韋雲起此人有功於江山社稷,當初突厥分裂全是此人之功,也算落得善因善果。

“多謝都督!”過了許久,才聽韋雲起一聲苦笑,對著張百仁恭敬一禮,對於張百仁他必須要承情。

能為韋家保留一線香火,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

帝王之爭,唯有抄家滅族的下場,絕不存在第二種可能。

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遠方虛空,手指敲擊著案幾,過了一會才忽然道:“爭啊!”

天下萬物,隻要活著,便逃不開一個“爭”字。

與天爭,與地爭,與人爭!

瞧著張百仁遞來的帖子,李世民麵色猶豫,過了一會才看向房玄齡、杜如晦:“此事該如何是好?”

“張百仁既然遞來了帖子,就不能等閑視之,還需給一個交代。”房玄齡道。

李世民點點頭,此言在理。

“不如廢益州行台,改赦為大都督府。”杜如晦道。

“準奏!”李世民沉思一會,還是準了二人的奏章。

“二哥當真成功了!”長孫無垢麵色蒼白的站在院子裏,瞧著遠方正在誦讀詩詞的李承乾,眼中露出了一抹焦慮、心痛。

“若不阻止那人的陰謀,承乾必然會順利為太子,日後李唐江山早晚要落在那人手中。但我卻又不能將此事直接說出來,不然隻怕我長孫家將會毀滅於一旦。”長孫無垢眼中露出一抹難看,此事可不好辦。

“聽人說老爺與楊氏有些瓜葛?”長孫無垢轉身看向身後的侍女。

“娘娘,據說那日老爺夜宿齊王府!”侍女道。

長孫無垢點點頭,過了一會才道:“也罷!你去差人將楊氏接過來,既然是老爺臨幸過的女人,怎麽能流落在外?如今齊王府衰落下去,他一個女人在外麵可不好受。”

“娘娘,聽人說齊王妃貌美無雙,背後更是前朝楊氏,若將其召喚入府中,隻怕對娘娘位置不利啊!”侍女聞言頓時一驚,眼中滿是不解,不理解長孫無垢的動作。

長孫無垢沉默,過了一會才道:“照辦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