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與張百仁被心煩意亂的蕭皇後趕了出來,站在皇宮門口,瞧著富麗堂皇的永安宮,楊素苦笑。

張百仁搖著頭:“大人倒是精明,皇後娘娘得罪不得,但是陛下更得罪不得。”

“本官倒是好奇,你小子用的什麽手段,裴仁基那老小子居然服軟了,之前見到本官還笑了笑。”楊素好奇的看著張百仁,雖然裴仁基的笑容和哭差不了多少。

張百仁風輕雲淡道:“把柄罷了!大人可曾聽過三河幫?”

“此事本官親自查看一番,你準備出發吧。”楊素二人一邊說著一邊向著外麵走去:“大隋如今是風雨欲來花滿樓啊。”

不得不說軍機秘府的效率確實不一般,不過是一日的功夫,所有信息都已經擺放在了張百仁身前。

看著朱紅色棗木案幾上的一摞案卷,張百仁眉頭皺起。

三河幫,名字雖然不起眼,但你若真以為這個勢力好欺負,那就大錯特錯了。

三河幫處於三條河流交叉之地,縱覽三條河流的權柄,過往商旅抽調水分,使得三河幫富得流油。

三河幫黑白不清,自己也做生意,而且還是最為值錢的鹽鐵生意。雖然朝廷縷有禁止,但山高皇帝遠,三河幫與當地門閥、豪門糾纏不清,背後似乎還另外有幾股大勢力支持。而那河圖便是被三河幫利用水道運走的,至於說河圖去了哪裏,還要去追蹤一番。

打量著手中的資料,張百仁皺著眉頭:“三河幫接近沿海一帶,靠近淮水,把持著長江一段路,大概處於現代的安徽與湖北交界之處。此地三不管,不管是湖北也好安徽也好,權利交錯繁雜,給了這些黑暗勢力生存的機會。”

“巴陵!”張百仁看著地圖,去巴陵直接順水路而下,走漢水可以直接到達巴陵,而三河幫的老巢就是巴陵。

三河幫不簡單,可是籠罩了好幾條水域的大勢力,頗有點江宗門的意思。

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打量著手中的資料,三河幫幫主身份不可考究,有人說是宗門出身,有人說是乞丐出身,眾說紛紛,至於說三河幫主的名字,已經無人知曉,隻是曉得江湖諢號“翻天河”。

“翻天河。”張百仁品味了一會:“好大的口氣,陛下如今尚在,你居然敢說翻天,沒死也算是一個奇跡。”

“巴陵之地安插了多少探馬?”張百仁道。

“大人要去巴陵?”驍龍一愣。

“不去不行!”張百仁搖搖頭:“那可是運河圖紙,娘娘不放心別人去。”

“咱們軍機秘府的勢力遍布天下,大人到了巴陵自然不會摸不著南北。”驍虎道。

張百仁敲擊著案幾:“本官去拜見尚書令。”

楊素府邸

張百仁通傳後走入正廳,此時楊素瞧著地圖不知道在想著什麽。

張百仁來到近前,打量著楊素手中的地圖:“大人在想什麽?”

“巴陵這地方可不簡單,本官再想要不要親自前去,你孤身一人未必能鎮得住場子。”楊素深吸一口氣。

“有那麽恐怖?”張百仁卻是不信。

“水深的很,陛下一直都沒有觸碰的混亂之地,涉及到上古秘密,大隋雖然國力鼎盛,但若想強行彈壓下去,也要折損頗重,給亂黨可乘之機,我大隋之所以修建運河,未必不是與此地有關。”楊素背負雙手。

張百仁撫摸著長劍:“既然如此,下官更要去了,哪裏有熱鬧,下官就喜歡往哪裏湊合。”

“此事不急,本官親自去江都為你請一份聖旨,彈壓法界之力,也好省了一番折騰。”楊素皺眉道。

“法界,又有神祇插手嗎?”張百仁一愣。

楊素搖搖頭:“聖旨有我大隋國運之力,上可壓製法界,下可懾服群雄,給你一道聖旨是護身符。”

說完後楊素道:“本官這就飛信江都。”

說著話楊素手中筆墨潑灑,然後抓住院子裏的一隻蒼鷹,將書信收攝好,蒼蠅站起身撲騰著走遠。

“這回好了。”楊素笑了笑。

張百仁背負雙手:“三河幫稱霸一方,朝廷為何不彈壓?”

“你小子是不知道,這些草莽要麽殺掉,要麽就放任自流。這些家夥刀口舔血慣了,豈會在過那種農家日子?”楊素無奈一歎:“朝廷大軍一到,幫派望風而逃,鑽入深山老林,待到大軍撤退,在鑽出來!朝廷總不能跟著來回折騰。”

張百仁聞言不置可否:“隻要大人親自出麵,管叫三河幫雞犬不留,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楊素苦笑:“本官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陽神真人,也快不過宗門手段,本座這邊有所動作,立即就會被人察覺。”

張百仁聞言無語,世上不怕死的人果真有很多。

說著話才聽楊素道:“更何況,外麵有異族虎視眈眈,契丹、突厥可都不是安分之輩,隻要這些幫派不給朝廷扯後腿,不犯了忌諱,也沒人和他計較,陛下日理萬‘雞’哪有時間去管區區一個小幫派。而且地方與幫派勾結,事情沒那麽簡單。”

“可現在三河幫犯了忌諱,這可是運河圖紙啊!”張百仁道。

“所以本官思來想去,還是叫你去穩妥。”楊素看著張百仁:“你小子戰績本官聽說過,劍意霸道無邊,已經近乎於仙神,這件事交給你正好合適,再加上你前些日子煉製而出的寶物,本官對你信心十足。”

“大人倒是看得起我。”張百仁苦笑。

“話說你那日煉製的寶物到底是什麽?”楊素露出好奇之色。

瞧著楊素好奇的目光,張百仁仿佛充耳不聞,自顧自的看著地圖,楊素也不尷尬,反而哈哈大笑。

巴陵郡

一座開闊的府邸立在郊區之外,站在院子裏可以看到遠處的河運,將整個碼頭收入眼中。

“大人,運河圖紙之事沒想到竟然留下了線索,牛二那家夥居然被人找上門,這三河幫是不能再要了。”一位男子坐在正堂,閉著眼睛不緊不慢的敲擊著案幾。

中央男子身穿道袍,背負著一把長劍,閉目不語。

在男子身邊的一位漢子豹子頭,下巴濃密的胡子仿佛是鋼針。此時滿臉焦躁之色,正是三河幫的幫主翻天河。

“著什麽急!”道士不緊不慢道:“為了建立三河幫,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收買了多少大小官員,豈能說放棄就放棄?三河幫苦苦經營十幾年才有如此威勢,若是放棄……”

道士緩緩睜開眼:“貧道答應,上麵的人也決不答應,你莫非是不想要腦袋了?”

“可是大人,牛二被抽魂煉魄了,三河幫絕對會暴漏在軍機秘府的名單上,到時候……”翻天河苦笑。

“這倒是個麻煩,誰能想到牛二這小子居然沒死。”道士咬著牙,過了一會才道:“三河幫決不能放棄,速速打聽是軍機秘府哪位高手前來巴陵調查,能收買則就罷了,若不能收買……那就殺掉。”

“大人,你瘋了!殺掉軍機秘府的探子,會被軍機秘府瘋狂報複的,三河幫必然雞犬不留。”翻天河頓時變了顏色。

“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此事不是咱們能說得算的,還要上麵的人暗中談判。河圖別著急送出去,這可是咱們和上麵對話的籌碼,不然三河幫隻能淪落為棄子。”道人緩緩站起身:“此事還需運作一番,看看能否將禍事消弭無蹤。”

“有勞大人了。”翻天河苦笑連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