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張百仁對於曆史、曆史的走向還真不是很清楚,他一個道人,每日裏研究經卷的時間尚且不夠,哪裏還有時間去研究曆史,關於隋朝、唐朝的曆史,張百仁隻是大概知曉,若是細分,卻兩眼朦朧,開始抓瞎。

張百仁在自家門前喊了一聲,張母走出來道:“我兒說什麽?”

“娘,那軍中的漢子居然守了誠信,將物資送了過來,孩兒力氣單薄,卻是拿不動,還請娘幫忙。”張百仁道了一聲,轉過身跑到隔壁呼喝一聲:“大叔!大叔!快來幫我拿東西!”

“你這孩子,大驚小怪嚇我一跳,要拿什麽?”隔壁走出來一個漢子,四十多歲,飽經風霜,臉上溝壑開始顯露,未老先衰,典型的營養不良。

“跟我走就是了。”張百仁高聲道。

“百仁哥哥!百仁哥哥!”張百仁剛剛邁步,卻見身後一道人影跑了過來,瞬間扯住張百仁的衣袖:“哥哥帶我去,我也要去看熱鬧。”

“小草乖,哥哥還有事,一會回來再陪你玩!”看著身前一襲破衣爛衫,髒兮兮的小丫頭,張百仁苦笑著揉了揉小丫頭的頭發。

“好!百仁哥哥已經好幾天沒和我玩了,我去你家等你!”張小草轉身跑入了張百仁的家。

張百仁揉了揉鼻子,開始在前麵帶路,張大叔道:“你小子搞什麽鬼!”

“大妹子也去啊!”看著張百仁的母親,張大叔臉一紅,問了一聲。

張母點點頭:“這孩子說和軍中換了一些物品,我跟著過去看看。”

三個人一路上說說笑笑,來到了村口,找到了藏著物品之處,看著大包裹,張母與張大叔一愣,張百仁道:“大叔,愣著幹嘛,還不快點扛起來。”

“好嘞。”張大叔醒過來,卷起地上的包裹猛地一用力,甩在了肩上,一路急走,來到張百仁家中,將包裹放下。

“快看看是什麽東西。”張母一笑,張大叔聞言打開包裹,隨即倒吸一口冷氣。

“我的娘嘞,你小子到底做了什麽,軍伍中人會給你這麽多物資?布匹!肉幹!銀錢!還有一把長劍!”張大叔的話語越來越高,滿臉震驚的呆愣在那裏,看著眼前的東西腦袋有些發暈。

“什麽?”張母聞言一驚,趕忙上前,看著包裹裏的物資一愣,然後瞅了張百仁一眼,沒有說話。

“罐子裏麵是什麽東西?”看著嬰孩腦袋大小的兩個黑色罐子,張大叔奇怪道,一邊說著,拿起其中的一個罐子,打開之後卻是愣在那裏,許久無語,過了一會聲音顫抖道:“這……這是精鹽吧?是精鹽還是白糖?”

張母一愣,走上前看著那精細、雪白的粒子,伸出素手點了點放在嘴中,眉頭皺起:“是精鹽!軍中主將、偏將才有資格吃的東西!”

“我的娘嘞,這一罐精鹽有價無市,怕是要值百兩銀錢!”張大叔的手都顫抖了,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罐子放下,似乎這小小罐子有千斤重,自己拿不起來。

“這裏還有一個罐子。”張母打開另外一個罐子,看著入眼的雪白,隻是與之前的一罐子相比,這一罐有些發粘:“這是白糖!”

看著眼前的這些物品,布匹、長劍、精鹽、白糖、肉幹,還有糧食,張母的臉上不但沒有笑容,反而陰沉了下來,但卻是沒有發作。

“精鹽、白糖可是好東西。”張百仁一笑,絲毫沒有注意到張母陰沉的麵孔,上前拿住精鹽點了點放在嘴中,有些熱淚盈眶的感覺,來到這個世界四年了,這是張百仁第一次吃鹽!

這絕不是玩笑,張百仁是真的第一次吃鹽。以前吃的都是最原始的鹽礦,用水煮了當做是食用鹽,不經任何處理,會死人的!

“來,大叔,布匹就不說了,明個讓我娘給小草做一身衣裳,這精鹽和白糖咱們兩家一人一半。”看著包裹裏的布匹,張百仁點點,心中大概知道對方的意思,無非是想要拉攏自己,倒是下本錢。

張百仁卻不知道,眼下的精鹽可是魚俱羅的用度,是宇文成都私下孝敬給魚俱羅的,為了拉攏張百仁這個年輕的苗子,居然舍得送出來。

“這……這不行,太貴重了!不行!不行!”張大叔連連搖頭,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一輩子都沒有見過精鹽,更何談吃過,精鹽的珍貴在這個時代比之白銀還要受人歡迎。

“既然百仁開口,張大哥就拿去吧,這幾年多虧你照顧我們母子,區區精鹽不成敬意。”張母在一邊接過話。

“不行!不行!太貴重,我不能要!”張大叔連連搖頭,臉上滿是堅決。

張母見此笑了笑:“我見小草這丫頭不錯,這些精鹽、白糖便算作是聘禮了如何?小草這孩子,我喜歡的很!日後做我張家媳婦倒也不錯!”

張百仁聞言如遭五雷轟頂,霎時間呆呆的站在那裏,看著一邊髒兮兮的小丫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好!百仁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大妹子既然這麽說,那婚事就定下了!”張大叔拍掌道,對於張百仁的乖巧懂事,張大叔一直看在眼中,倒是一個托付終身的良配。

張母轉身走進屋,拿了罐子將精鹽與白糖分開,塞入張大叔手中,卻見張大叔一直盯著手中的精鹽與白糖笑的合不攏嘴。

唯有張小草懵懂的站在那裏,癡癡地笑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大人們這麽高興,張小草自然是也高興。

“唉……娘……我……”張百仁想要說話。

“回頭娘有話問你。”張母將幹糧和肉幹放起來,和張父談笑著交換了生辰八字,這個偏僻的鬼地方要是按照規矩來,大家也消耗不起,就這麽簡單的暫時先定下來,交換了定親信物,日後派人提親、迎娶再提三媒六聘也不遲。

將傻笑的張大叔送走,張母看了張百仁一眼,拉著張百仁進屋,麵色陰沉似水,張大叔一個粗人不懂那麽多,但張母可知道,無緣無故軍中之人會白白送這麽多東西?

“說!為什麽軍中給你送了這麽多東西!別說是兩隻野雞,就是一百隻都未必能換的下。”張母麵色嚴肅。

張百仁臉上的喜悅變成了苦瓜臉,腦子飛快轉動,瞬間編製出了一個完美的理由:“那軍中大將魚俱羅將軍見我骨骼驚奇,想要收孩兒為徒!”

“軍中大將收你為徒?”張母審視著張百仁,低著頭道:“魚俱羅將軍的威名我也聽過,難道這附近大軍的將軍是魚俱羅?”

“正是!”張百仁連連點頭。

“於將軍既然看得起你,那是好事,你日後定要苦練不輟,莫要辜負了將軍的好意。”看著那長劍,再想想張百仁四歲孩童,不曾與外界接觸,如何知道魚俱羅的大名,張母心中放鬆了下來,而且看那長劍也不像是作假。

“孩兒知道,自然珍惜這來之不易的機會。”張百仁拿起一邊的長劍,長劍都要趕上張百仁高了,張百仁年紀太小,耍不起來。

“行了,你快去看書,習武也不能忘了讀書,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武人在厲害,也及不上讀書人的地位,日後我兒文武兼備,做一個文武雙全的狀元,也不枉娘這般苛刻的要求你。”張母轉過身開始收拾屋子。

“呼~~~”張百仁鬆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去了,打著魚俱羅的名號,日後好多事情都可以做了,這倒是張百仁意想不到的驚喜。

“來年開春,我這劍訣便可更進一步,到時候好處數不勝數!”張百仁咧嘴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