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待你如何?”楊廣輕輕開口,眼中滿是感慨,他早就應該想到,在自己身邊除了武道套通天徹地的宇文成都之外,誰又有這般本事,能威懾整個驍果衛,壓下所有異聲,叫隨行的滿朝文武背叛自己。

“罷了!罷了!說來說去,還是要手中見高下!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楊廣眼中露出了一抹冷笑,手掌緩緩一伸,一把金黃色長劍自寬大的袖子裏緩緩滑落。

“時機成熟了!”

涿郡

張百仁送走了觀自在、春陽一行人之後,忽然心有感應,猛然站起身,縱身而起向虛空中的天界飛去。

天界本源動**,刮起了毀滅風暴,整個天界在緩緩歸墟、破滅,此時正是吞噬天界的最佳時機。

吞噬天界壯大自己,此乃真正一本萬利,一步登天的買賣。

一路走入天宮,瞧著那不斷崩潰的天維之門,張百仁二話不說直接進入其中,欲要看看這天維之門後的最後景象。

地動山搖,乾坤在不斷崩滅。

大地江河**漾出無窮無盡的力量,隻見張百仁縱身而起,一步邁出跨越無窮寰宇,隨即輕輕一歎。

“可惜,大好天界就此崩滅,楊堅與太子楊勇已經先一步走了!”張百仁麵色凝重:“即便是宇文成都兵變如何?想來也不敢為難蕭皇後,吞噬天界這等大機緣,我是萬萬不可錯過,這方世界等於我千年苦功,我是絕對沒有心思去打磨世界千年的!”

“唰!”手掌一招,埋藏在泥土中的天帝印璽被張百仁攝入掌心,然後就見張百仁手中變化印訣,身後神光流轉,虛空扭曲化作了一個漩渦。

一隻恒古、無窮、無盡、覆壓乾坤的一掌自那漩渦中伸出來,冥冥中似乎定住了乾坤,定住了那崩滅的法則、世界,然後猛然一扯,天地間卷起無窮漩渦,瘋狂的向著張百仁背後的漩渦融合而來。

吞噬!

張百仁選擇了最為霸道的吞噬,直接將整個世界吞噬掉。

凡俗中的事情,他懶得理會,也不想理會,吞噬天界壯大神性內的世界,完善神性內世界的法則才是頭等大事。

丹陽

皇城內

楊廣手掌下垂,手中一把金黃色,盤龍流轉的長劍栩栩如生,似乎要吞噬天下萬物,覆壓無盡蒼生。

“帝王劍!天子龍氣所化的帝王劍!你如今已經滅國,為何還會有帝王劍?為何還能調動帝王劍的力量?”宇文成都眼中露出了忌憚之色:“真沒想到,你這昏君在如此般情境下,居然還能凝聚出帝王劍!”

麻煩了!

雖然麻煩,但宇文成都卻早有準備。

裴虔通身子哆嗦,手掌在不斷顫抖,眼中露出了一抹惶恐。如今造反舉大旗,事已至此,要麽你死,要麽我亡,絕對不會有第二種情況。

一鼓氣,想到失敗的後果,裴虔通竟然恢複了體內的一點力量。

“殺!”裴虔通忽然動手,猛然卷起了手中的長刀。

血濺禦服

裴虔通當然是沒有膽子攻擊楊廣的,但他卻可以攻擊楊廣身邊年幼的趙王杲,趙王杲年十二,常伴楊廣身邊,此時叛黨殺入,號慟不已。

裴虔通忽然下殺手,血染禦服,正是要亂了楊廣心神,將其激怒。如此,宇文成都的勝算才會更大一些。

“找死!”

怒了,楊廣果真怒了。

看著禦服上的鮮血,趙王眼中懵懂的表情,楊廣是真的怒了。

怒火衝霄!

“趙王隻是一個孩子而已!”

楊廣氣得身子在哆嗦,背後天子龍氣不斷怒吼,雙眼已經化作了血色。

“殺!”楊廣眼中殺機流轉,此時猛然出手,手中天子劍向裴虔通斬去:“亂臣賊子,朕要你替吾兒償命!”

“殺!”

楊廣出手,宇文成都也隨之出手,石破天驚一般,向楊廣的破綻攻擊而去。

此一擊,天雷地火石破天驚,宇文成都一動手,手中長槊便尋得楊廣破綻,欲要將其一擊致命。

繼續誅殺裴虔通,楊廣唯有死路一條,他是絕對擋不住宇文成都攻擊的。

沒得選擇,楊廣手中長劍鋒芒一轉,向著馬槊迎了過去。

一劍撥開馬槊,徑直向著宇文成都的胸口送去。

一寸長,一寸強。一寸斷,一寸險。

“這不可能,大隋已經滅亡,你為何還有如此實力?為何還會有天子龍氣加持於你!”宇文成都手腕發麻,虎口裂開,眼中滿是不敢置信,露出了一抹駭然。

“爾等殺我子嗣,今日必要汝等死無葬身之地!”楊廣眼中滿是瘋狂,也不回答宇文成都的話,手中長劍不斷快若閃電般向著宇文成都刺去。

壓製!

宇文成都感受到了壓製的力量,自己麵對著此時的楊廣,頂多能發揮六分力量。

“該死,還真是不可思議!”宇文成都雖然氣得三屍神暴跳如雷,但卻並不驚慌,隻是不斷格擋著楊廣的攻擊。

楊廣底子隻是易骨境界,雖然占據了天子龍氣的優勢,但卻早晚都有力竭之時,到那時便是其死期。

而自己要做的,便是不給楊廣恢複時間,拖延至其力竭,那自己就贏了。

“天子不愧是天子。”宇文成都虎口點點金黃色血液迸射而出,染紅了手中長槊。

一百招

兩百招

三百招

……

五百招

一千五百招,楊廣一個措手不及,體力下降沒有擋得住宇文成都的長槍,瞬間被其挑飛出去。

“砰!”

大殿晃悠,楊廣仿若是一幅畫般,慢慢的自牆壁上滑落。

此時披頭散發,衣衫破裂,猶若是喪家之犬。

“咳咳咳!”

楊廣坐在那裏,口中不斷咳嗽,點點金黃色血液慢慢咳出來。

力竭了!

楊廣知道,自己力竭了!

求仁得仁,自己今日的死期到了。

瞧著倒持長槊而來的宇文成都,楊廣麵色從容,雖然衣冠狼狽,但卻絲毫不損其氣度:

“天子死自有法,何得加以鋒刃!取鴆酒來!”

“陛下。”宇文成都看著楊廣:“不知天子印璽被陛下藏匿於何處,還請陛下賜下。”

“天子印璽?”楊廣聞言一愣,隨即狂笑的前仰後合,似乎聽到了什麽極其好笑的事情一般,過了許久方才止住笑聲,麵帶嘲弄的看著宇文成都:“就憑你也想覬覦九五至尊之位?”

宇文成都也不惱怒,隻是不緊不慢道:“還請陛下賜教。”

“你隻是一位猛將罷了,卻非真帝王氣象,與天子印璽無緣。”楊廣搖了搖頭:“取毒酒來!”

“陛下莫要癡心妄想,你毒害蒼生百姓,一杯毒酒未免太過於便宜你了!將你推出武門外斬首,方才能化解天下百姓的戾氣!方才能祭奠我祖父亡魂!”宇文成都眼中冷光流轉:“昏君,你即便是不說,我也知道天子印璽在哪裏,我自己取來就是了!”

說完話,宇文成都對左右道:“將這昏君看護好,待我找到傳國印璽,在來炮製於他!”

說完話,宇文成都大步走出宮闕。

宇文成都好狠毒的心腸,若真被人推出午門斬首,隻怕比殺了楊廣更叫其難受。

“逆賊,你不想知道,朕托付張須駝帶給張百仁的匣子是什麽嗎?”楊廣忽然開口,聲音裏滿是冷笑。

“什麽?”

宇文成都果真站穩了腳步,猛然回過身來。沒有人敢於輕視涿郡的那位,不論事情大小。

“哈哈哈,哈哈哈,你這逆賊,朕不告訴你!朕不告訴你!”楊廣仰頭狂笑:“若告訴你,豈不是太便宜你了,朕要叫你每日都生活在惶恐之中,煌煌不可自拔。”

“哼!”宇文成都猛然一轉身化作一道影子將楊廣踹飛,崩碎了不知多少扇屏風,方才停下趴在地上。

笑聲全無,大殿內一片死寂。

“待我尋了傳國印璽,再來炮製你!”宇文成都轉身離去,眾位大臣也緊隨其身後,不過此時眾人心中卻升起了一股陰雲。

一股濃重的陰雲席卷了每個人的心頭!

那匣子裏麵到底是什麽東西?很有可能是致命的東西。

“陛下。”令狐行達站在了楊廣對麵。

“想知道那匣子裏麵是什麽東西嗎?”楊廣笑看著令狐行達。

令狐行達不語,楊廣自解練巾遞給了令狐行達:“朕乃是九五至尊,豈能被人推出午門外斬首?你若肯送朕一程,朕便寫下赦書,饒你一命!不然待到大都督南下,便是爾等死期!我也不瞞你,那匣子中乃是朕下的密旨,不論是哪路反賊,隻要將朕逼死,朕都要將其抽魂煉魄,遺滅其九族中人!”

“砰!”

令狐行達聞言雙腿一軟,徑直跪倒在地!

“陛下恕罪,陛下恕罪啊!臣是被逼的,都是他們逼的!”令狐行達跪倒在地連連叩首,聲音裏滿是惶恐。

沒有人會懷疑涿郡的那位手段。

“撕拉~”

楊廣以鮮血寫下了赦免詔書,然後遞給了跪倒在地哭嚎不止的令狐行達:“動手吧!你若將朕縊殺,這血詔立即生效!”

“陛下,下官不敢!”令狐行達哭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