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怎麽說,都離不開一個裏外人。

仆骨懷恩才是自己人,血魔與石人王說到底隻是外人而已。

外援在強大,終究也隻是外援,哪裏及得上自己強大叫人放心?

朝鮮為什麽要搞核武?

中國在強大,也不過是外援而已,還要仰仗中國的臉色行事。

“很厲害,若無特殊手段,隻怕沒有人能在你這一刀之下生還!”石人王眼中露出了忌憚之色。

“好厲害的手段,你小子不過半日間,就抵得過我等幾十年苦修,千百次機緣累積,這世道果真難測!”血神的身軀化作一攤血液,然後融合在一處,化作了人形。

此時的血魔不見半點傷痕,隻是看起來麵色有幾分蒼白罷,叫人的心中充滿了忌憚。

血魔的不死之身,絕非開玩笑。

一雙眼睛掃過血魔,場中眾人俱都是露出了期待之色:“如何?”

“怕是張百仁,一旦被這光芒斬中,也是屍首兩段的下場!”血神運轉功法,虛空中隻聽血海嘩啦啦作響,不過刹那間血魔已經恢複了巔峰狀態。

血海不滅,我既不死!

這絕對是一門逆天至極的神通,血海隱藏在哪裏沒有人知道,想要斬殺血魔近乎於不可能。

“正要領教一番你的太乙不滅之體,與我的不滅之體比起來,誰強誰弱!”血神一雙眼睛看向仆骨懷恩。

仆骨懷恩麵色凝重下來,下一刻周身渲染了一層白金之色:“正要領教,還望祭祀大人手下留情!”

“嗖!”

血神瞬間化作虛無,再出現時已經到了仆骨懷恩背後,一掌打在了仆骨懷恩的頸椎上。

鐺!

血光迸射,衣衫腐蝕,但卻見仆骨懷恩周身金剛不壞,閃著出一道白色毫茫,將血魔神的力量剿滅。

“厲害!”一擊之後,血神收手,不在交鋒。

“這小子能擋我一擊,卻不見絲毫傷勢,如此實力,就算麵對張百仁也未必沒有戰勝的機會,到了我等境界在言生死、勝負卻是太難,或許能壓製、創傷一個人,但想要斬殺卻難上加難。”石人王搖頭晃腦。

此時血神心中不是滋味,本來大家好好的享受突厥供奉,但是忽然來了一個人分一杯羹,心中能好受才怪。

大家苦苦修持數十年,幾經生死,數次死裏求生方才能有今日機緣,可你倒好竟然一步登天。大家心中能平衡才怪呢。

瞧著麵無表情的石人王與血魔神,始畢可汗忽然哈哈大笑:“諸位,我突厥新誕生了一位無上強者,理應舉杯慶賀,大擺筵席!”

始畢可汗不愧是始畢可汗,總能將利益最大化。

瞧著始畢可汗,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

突厥大肆慶賀,篝火衝天而起。

一座平凡的營帳內,義城公主靜靜的端坐在梳妝台前,瞧著鏡中人影,許久無語。

就這般呆呆的看著,義城公主自從嫁入突厥,每日最長的時間便是端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容顏發呆。

“聽人說,大隋快要滅亡了,是嗎?”義城公主忽然開口。

“是!”一道黑影緩緩自角落裏走出,聲音裏滿是悲痛:“聽人說,天子已經放棄了大隋,日夜醉生夢死,歌舞笙簫!這是公主脫離突厥的最佳時機!大隋已經滅亡,公主留在突厥,還有何用處?”

“是啊,大隋都已經滅亡了,我又為誰守候?我又為誰瞭望!”義城公主緩緩低下頭:“我的一生,不可全都荒廢在這荒涼的草原上。”

就在此時,大帳外響起了一陣陣歡呼,歡呼聲震乾坤,充斥著四麵八方無盡大營,向遠處空曠的草原繚繞而去。

“發生了什麽?”義城公主聽到歡呼,緩緩站起身,悄悄撩開簾子,露出了一道縫隙,看向遠方。

黑影消失,不多時又回到大帳:“聽人說仆骨莫何的孫子仆骨懷恩成就了無上神通,成為了不下於血魔神、石人王的強者。”

義城公主聞言麵色一變,過了一會才道:“中土有難了!”

突厥本部出了這等高手,又豈會坐視中土戰亂,不去趁機劫掠一番?

天賜良機,什麽叫天賜良機?

中土戰亂,突厥又出了可以壓服中土的強者,突厥人還有什麽顧忌?

若不趁著這個機會馬踏中原,那始畢可汗就是傻子!其餘的各大部落也不答應。

“公主,你再留在此地已經毫無用處,始畢可汗何等雄才偉略,豈會因為一個女人兒放棄自己的黃圖霸業?這些日子即便是你從中周旋,也不見那始畢可汗有任何回心轉意的想法!不還是暗中插手中原之事嗎?待到大隋真的徹底亡族滅種,隻怕始畢可汗未必會像今日這般待你!”黑影低聲道:“走吧,突厥不值得公主繼續停留,新時代自然有新的公主,公主您該落葉歸根了。”

“走不了。”義城公主歎了一口氣:“突厥高手如雲,猛將如雨,如今更出了一位這般強者,就憑咱們的本事,走到半路也會被抓回來。到那時,隻怕麻煩大了!”

“可以請大都督出手,大都督那等強者,絕不會坐視不理的!”黑影低聲道:“娘娘若想回去,朝廷是指不上了,還要依靠大都督才可。”

“罷了,你傳信大都督,就說……本宮宴請他!”義城公主放下發簪,輕輕歎了一口氣。

落葉歸根,即便是死,自己也要死在中土。

涿郡

張百仁躺在藤椅上,虛空中陽光正濃,整個人仿佛睡著了一般。

“先生,義城公主的使者來了!”左丘無忌親自前來通秉,瞧著躺在軟榻上的男子,壓低嗓子道。

“義城公主?難得為我大隋遠走他鄉,委屈她一個弱女子了,快快請他進來!”張百仁睜開眼,坐起身。

不多時

就見一道影子飄忽走來,來到張百仁近前恭敬一禮,彎腰下拜:“見過大都督!”

“莫要如此,陛下已經免了我大都督之職,你且起來說話。”張百仁搖了搖頭。

侍衛雙手遞上一道書信:“這是義城公主親自給都督的手書。”

張百仁接過書信,慢慢拆開。

字跡娟秀工整,看起來便賞心悅目。

讀完整篇書信,張百仁方才露出沉思之色:“仆骨懷恩?當真有那般厲害?”

“小人來之前親自打探過,此事絕對不假,當時有許多突厥士兵可以作為見證!”侍衛低聲道。

張百仁聞言陷入沉思:“突厥有了屬於自己的強者,怕是日後不會安分,反而變本加厲!無論如何,我都要走一遭突厥本部。”

說完話收起書信:“轉告公主,張百仁會按時赴約。”

“是,小人告退!”侍衛聞言恭敬一禮,方才轉身離去,留下張百仁坐在躺椅上不語。

“先生麵色凝重的很啊!”袁天罡這老神棍不知在哪裏鑽了出來。

“能一招斬了血魔一條命,你說厲不厲害!”張百仁眯起了眼睛。

“不會吧,除了先生,怎麽會又出現這等強者!”袁天罡一愣。

“金之精靈,到底是什麽東西!”張百仁眼睛慢慢眯起,過了一會方才搖搖頭:“義城公主請我赴宴,怕也沒有那麽簡單。”

“先生連仆骨莫何都殺了,難道還在乎區區一個仆骨莫何的孫子?”袁天罡寬慰著張百仁。

張百仁搖了搖頭:“不可小覷!”

江都

楊廣行宮內

一道侍衛身影扭曲,快步走入了大殿,跪倒在地楊廣身前:“陛下,義城公主情報!”

“嗯?呈遞上來!”楊廣頓時眼睛一亮。

聽了楊廣的話,侍衛遞上書信,過了一會才聽楊廣一笑:“義城公主想要回來,大隋都要完了,她的犧牲付出全無意義!”

“取筆墨來。”楊廣低聲道。

不多時

就見侍衛取來筆墨,楊廣奮筆疾書,方才拋棄筆墨:“就說,朕準了!”

“大都督哪裏,是不是要陛下親自交代一番?”侍衛低聲道。

“不必,涿郡乃是重中之重所在,豈能因小失大!若涿郡出現半點紕漏,我大隋才是真的完了!她若想回來,隻能依靠自己的本事!”楊廣緩緩閉上眼睛:“還有,華容公主哪裏,你傳信敦煌……”

又是一連串的吩咐,楊廣方才緩緩坐下,口中喝了一口酒水:“大廈將傾!唉,我楊家的江山……”

楊廣的眼中滿是遺憾!

聽著楊廣的話,侍衛苦笑一聲,化作影子走了出去。

突厥

義城公主看著手中書信,眼中露出了一抹激動、向往:“大隋,我離開大隋的時間未免太久了!”

“師傅!”聶隱娘背負劍匣,手中拿著木劍,來到了張百仁身邊:“您老人家都三日未曾指點我了,我到底還是不是您的徒弟啊!”

聶隱娘話語中滿是一股子幽怨的味道!

這師傅太懶了,懶的指點自己!甚至於三日來躺在椅子上,動都不曾動一下。

“我不是傳你劍心印了嗎。”張百仁苦笑著道。

“劍心印還要自己領悟,哪有言傳身教來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