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督?

楊廣一愣,眼神逐漸恢複了一點神采,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過了一會似乎酒醒了一般,揮揮手示意影子刺客退下,然後歎了一口氣:“不是說叫你鎮守涿郡,大隋不亡不得出來嗎?”

張百仁苦笑:“陛下待下官不薄,所以前來看看陛下!”

楊廣放下酒壇:“一個糟老頭子,有什麽好看的。”

說著話,楊廣站起身,路過張百仁,來到了窗邊看著呼嘯的北風:“這江山徹底的亂了,聽人說李閥遇到了麻煩?”

“已經解決了,李閥祖墳被人刨了!”張百仁聞言一歎:“大隋還是有死忠的。”

楊廣聞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是陰世師出手,刨了李家祖墳,斷了李家龍脈,欲要挽天傾!”張百仁歎了一口氣。

“陰世師?”楊廣的身子終於僵硬在哪裏。

“陛下棄了大隋江山,可曾想過那些依舊為大隋盡忠的臣子?陛下對得起他們嗎?”張百仁聲音很輕,輕的楊廣清晰可聞,直接徑直坐在那裏呆呆的迎著冷風許久不語。

過了一會,才聽楊廣道:“陰世師怎麽死的?”

“被憤怒的李淵捏碎了頭顱,死無葬身之地!”張百仁聲音壓抑。

楊廣坐在那裏,就那般呆呆的坐著,許久無語。

“那些忠臣,你能救就救一把吧……”許久過後楊廣才開口道。

“這些愚蠢的家夥,總以為替陛下盡忠才不負陛下的看重,我若能救,早就出手了!我能救得了死去的人,但卻救不了求死的人!大隋的輝煌,這些人忘不掉、放不下,能為其奮力,縱使魂飛魄散,也是死得其所!”張百仁歎了一口氣。

“確實是一群愚蠢的家夥,朕對不住他們!”楊廣歎了一口氣。

“大隋滅亡,不是天要滅大隋,而是門閥世家、百姓滅大隋,朕又能如何!”楊廣歎了一口氣:“不得萬古帝國,這皇朝要之何用?終究不過鏡花水月罷了。”

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此時是無力回天,縱使是張百仁,也無力回天。

涿郡百萬大軍,盜匪幾十萬大軍,都在張百仁手中,但又有那一個肯為楊廣效力?

若打出朝廷的旗幟,隻怕所有人都會瞬間跑掉。

民心可用!但民心卻又不可用!

楊廣在次拿起來酒壺,灌了一口酒水,瞧著銅鏡內的身影,麵帶癲狂之色:“大好頭顱,誰來斬之?”

張百仁沉默不語,癲狂了一會,楊廣似乎清醒過來,擺擺手道:“你去吧!莫要忘了朕以前和你的交代,你若是看在朕往日待你的恩情份上,記住保下我楊家子嗣。”

“陛下,長安破了!”宇文成都著急忙慌的走進來,瞧見張百仁後卻是一愣,眼中咯出一抹驚詫。

也不理會宇文成都,張百仁身形一閃徑直離去。

“朕知道了!”楊廣擺擺手。

“大都督怎麽來了?”宇文成都露出疑惑之色,小心翼翼的試探道。

“唰!”

楊廣猛然睜開眼,仿佛兩把利劍,刺入了宇文成都的心中,叫其忍不住一陣心驚肉跳。

“朕如何行事,還用向你回報?”楊廣聲音冰冷,話語誅心。

“砰!”

宇文成都徑直跪倒在,連連磕頭:“臣死罪!”

“罷了,下去吧!”楊廣擺擺手,眼中滿是唏噓,隨即又閉上眼睛,喝了一口酒水。

大殿外

宇文化及瞧著麵色陰沉的宇文成都,眉頭皺起:“怎麽了?”

“孩兒瞧見大都督了。”宇文成都聲音凝重道。

“呼~”

冷汗自背後浮現,宇文化及眼中露出一抹惶恐,還好之前沒有動手。

“暫緩!”宇文化及做了一個口型。

長安都丟了,大隋距離滅亡不遠了!

“你說,我該如何炮製曹家的人!”

張百仁站在峰頂,陣陣山峰吹來衣衫獵獵作響,此時甄宓就站在其身邊,眼中滿是痛苦。

“先生,一切皆已經過去了!妾身與曹家勢不兩立!”甄宓低垂著腦袋。

“你和曹植是怎麽回事?”張百仁看向甄宓。

甄宓聞言不語,過了一會才道:“不過是一個錯誤罷了!若非郭女王那賤人、那負心的算計,我與曹植豈會犯下大錯?”

張百仁聞言一愣,眼中露出了八卦之色。

瞧著張百仁好奇的目光,甄宓知道躲不過,隻能苦笑道:“說來說去,不過是皇位之爭罷了!本來當年曹操最中意的乃是曹衝,可惜曹衝英年早逝。後來爭奪皇位的有兩位皇子,一為曹植,一為曹丕。郭女王那賤人獻計算計,將我與曹植留在家中,嗬嗬!”

甄宓冷冷一笑:“當年曹丕強行霸占我,妾身心中本來就不中意,我乃是書香世家,中意的還是如曹植那般文采出眾的郎君。”

張百仁聞言點點頭,露出了恍然之色。曹丕麵對著曹植是沒有優勢的,然後便聽了郭女王的計策,趁機暗中算計曹植與甄宓。甄宓這般女人,隻要是個男人就把持不住。曹植也是男人,雖然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嫂子。

曹植和甄宓鬼混,此事自然瞞不過曹操,於是自此之後與王位無緣。

卻說曹丕登臨皇位,自然要找曹植算賬,你丫的睡了我女人,和我爭奪王位,你還想好過?

自然是好過不了!

於是曹植死了!

才高八鬥的曹植死了!

“貴家族真亂!”張百仁看著甄宓,不由得露出一抹感慨,這女子比張麗華與蕭皇後還要更甚三分,尤其是配合著那股獨特的氣質。

“想來這些日子曹家的人也該得到消息,前來找我複仇了。你要不要與他們見個麵?”張百仁露出一抹笑意。

“都督,曹家不可小覷。”甄宓的眼中滿是嚴肅:“如顏良、文醜,可都是至道強者,即將破碎了內虛空之人,縱使是身死,也會化作飛天旱魃亦或者肉身不朽,決不可放鬆警惕。”

“我知道,你就安心吧!這世道變了!和以前不一樣了!”張百仁冷然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