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來此,卻並非和警幻仙姑有關,而是與我李閥之事有關!”李世民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默然,一雙眼睛靜靜的看著李世民,等候李世民的話。

“都督以為如今這世道如何?”李世民道。

“亂!”張百仁吐出一個字,似乎覺得不夠,繼續道:“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李世民麵色凝重道:“這天下已經大亂,百姓在這亂世之中不如雞犬,敢問先生行事是為了朝廷還是百姓?”

張百仁看著李世民,似乎明白了李世民的意思,不過卻也不能順利的叫李世民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啊。

他倒是巴不得李世民起兵造反,但卻也不能顯露出來,不但不能顯露出來,反而要加以刁難。

若自己一口答應下來,李世民反而會心中不安,起了疑心。

“大隋乃天下正統,相助大隋便是相助天下百姓!”張百仁不動聲色道。

李世民吃了一個軟釘子,心中沒有任何的意外。這件事若輕易說成,自己反而心驚膽顫。

“那是以前!”李世民看著張百仁:“十幾年前,大隋自然代表的是天下百姓,但自從三征之後,大隋已經失去人心。大隋代表的隻是楊氏一族的利益,早就置天下百姓於不顧。如今天下亂起,朝廷奸佞當道,早就無力收拾山河,在這般亂下去,受苦的依舊隻是百姓!”

張百仁聞言沉默,一邊的張斐見此嗬斥一聲:“逆子,二公子在與你說話,你這是什麽態度!二公子一心為國、為民,你怎麽這般頑固,大隋有什麽好的,值得你這般效忠。”

“不知規矩!”張百仁看也不看張斐,而是冷冷道:“二公子的手下未免太不知規矩,區區一個偽陽神,也配與我說話?”

“逆子,你……”張斐聞言氣得身子顫抖。

見到氣氛緊張,李世民看向春歸君,卻見春歸君屈指一彈,張斐陽神已經被打入山下軀殼內,瞬間鎮封住,身子動彈不得,直直的立在山下。

“先生……”李世民歎了一口氣:“這天下終究講究孝道、仁義,不論怎麽說,他都是你……”

“你在教我如何做人?”張百仁生硬的打斷了李世民的話。

李世民聞言苦笑,陪著笑臉,“不敢!”

說到這裏,李世民麵色鄭重道:“先生認為,如今大隋還有救嗎?”

張百仁聞言沉默。

李世民又道:“先生,我李家兵強馬壯,有一統天下的雄心,更有**盡邪魔的能力,各路反賊除我李家之外,舍我其誰?”

“不知我李家可得天下否?”李世民目光灼灼的盯著張百仁。

沉默了許久,才聽張百仁道:“不可!”

唰~

李世民頓時麵色一白:“為何?”

雖然張百仁無法阻擋李家奪取天下的大勢,但若少了張百仁的阻力,李家至少減少七八分麻煩。

“你李家有蠻夷血統!”張百仁話語鏗鏘有力,頓時憋得李世民說不出話。

“中土是我漢家的土地,豈容爾等血脈不純之人染指!”張百仁聲音冰冷。

隻見李世民麵色一陣青一陣紫,過了一會才道:“先生以為,如今這般易子而食的亂世,百姓最在乎的是什麽?難道是先生所說的血統?”

李世民目光逐漸堅定:“百姓最在乎的是如何填飽肚子,如何活下去,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血統!活命尚且不顧,誰會去管血統之事?隻怕在乎血統的不是百姓,而是都督的私心!先生既然說百姓為重,可曾聽過百姓真正的心聲?”

“先生若說百姓當真以血統為重,今日就當我沒來過!”李世民死死的盯著張百仁:“漢家與胡虜的區別真有那麽大嗎?漢家之人對自己的同袍下起黑手來,可是比胡虜狠多了。”

張百仁聞言閉上眼睛,雖然早就決定相助李閥取天下,但卻不得不說此時李世民的話打動了他。

百姓需要的是活下去,而不是那虛無縹緲的血統以及不能抵抗饑餓的榮譽。

見到張百仁閉上眼睛,春歸君與李世民對視一眼,俱都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毫無疑問,張百仁被自己問的無話可說了。

“先生,耽擱一刻鍾,就不知會死了多少漢家百姓,先生還請斷決!”李世民居然站起身鞠躬一禮,聲音中滿是凝重。

時間在點點流逝,每一分每一秒,對於李世民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滋味,真不怎麽好受。

沉默了一會,才聽張百仁一聲歎息:“二公子請起吧。”

“世民代無數流離失所的百姓謝過先生!”李世民眼中滿是狂喜之色。

“好自為之吧!”張百仁閉上眼睛,眉宇中多了一抹不為人知的疲憊。

李世民又恭敬一禮,方才轉身走下山頭。

“我手下勢力會助你一臂之力的!”待李世民走出十步外,才聽張百仁道。

“先生高義!”李世民道。

走下山來,看著被封印住的張斐,春歸君解開其封印,才見張斐不滿的道:“憑什麽不讓我說話,我是他老子……”

李世民二話不說捂住了張斐的嘴,拖著張斐遠去,生怕張斐激怒了張百仁,再生變數波折。

“先生,你當真答應李閥奪取天下了?”張麗華自岩石後走出來。

“利大於弊,兩廂其害取其輕!我又不能做皇帝,別人做皇帝我又不放心,隻能便宜這小子了!”張百仁道。

“沒想到真的成了!”李世民眼中滿是輕鬆。

“那是當然,張百仁又不能做皇帝,更不需要龍氣,他把持天下做什麽?張百仁應了此事,李閥的大計便已經成了一半!”春歸君道。

“你可要思量好了,我看李世民不是善類,他若是成了皇帝,豈能容得下你?”張麗華撇著嘴。

揉了揉張麗華的香腮,張百仁笑著道:“不單單是他,任何一個人當了皇帝,都不會容忍得下我!”

張百仁麵帶不屑:“容忍不下不還是要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