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菜準備好,色香味俱全,無一不是精品。

酒是美酒,陪酒的也是美人。

魚俱羅並不是真的好色,但在魚俱羅看來,自己不管喜不喜歡,排場一定要講足了。

說不定什麽時候楊廣腦袋一抽筋,就會派人砍了自己的腦袋,若是不好好享受這一切,自己豈不是白活了?

酒是美酒,都是上了百年的陳釀,倒出來仿佛是蜂蜜一般,濃稠的令人忍不住陶醉,晶瑩剔透誘人至極。

夥食一定要用最好的食材,最新鮮的食材,大廚是從酒樓中聘請最頂尖大廚。

眾人入座,一位漂亮的女子給張百仁倒了酒水,坐在張百仁身邊伺候著。

大殿中央是魚俱羅請來的最好舞姬,各各身子柔媚,美豔無比。

張百仁緩緩伸出手掌,端起酒水,就在此時卻見眼圈微紅的韋雲起走了進來,對著魚俱羅、張百仁恭敬的行了一禮。

“快坐吧。”魚俱羅道。

韋雲起不管怎麽說,都是朝廷的欽差,代表著朝廷的臉麵,而且韋雲起與魚俱羅並沒有私仇,恰恰相反反而有大恩。

“大恩不言謝,陛下哪裏下官回到朝中,會為大人周旋一番,爭取時間。”韋雲起恭敬的一禮,然後坐在了案幾上。

這次要不是魚俱羅與張百仁出力,隻怕是韋雲起要死了。

瞧著韋雲起,雖然周身狼狽,但精氣神卻前所未有的好。

“大人出使突厥,身邊沒有高手護送可不行,這一路上少不得出現波折。”魚俱羅不緊不慢的喝著酒水:“本將軍手下有一隊親衛,可助閣下一臂之力。”

“親衛倒用不著。”韋雲起瞧著三人,麵帶猶豫的看著張百仁:“隻要小先生隨我去就好了。”

“你眼光倒是毒辣,小先生確實是好手,但若叫小先生陪你去,隻怕是你死得更快。”魚俱羅搖搖頭,瞧著韋雲起不解的眼神,無奈一歎:“你是不知道,小先生得罪了突厥人。突厥這些年雖然對我大隋恭順,但私底下小動作不斷,有些事情和你也說不清楚。”

正說著,涿郡侯風風火火,滿臉灰塵的走了進來。

“小先生回來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涿郡侯也不客氣直接坐在魚俱羅身邊,端起了酒杯猛灌了一口:“真是可惡,契丹人不知在哪裏弄來的攻城雲梯,居然開始攻城,可惜陛下不許我等出兵,關外的百姓卻是遭了劫數,慘遭屠戮!真不知道陛下是怎麽想的!”

“唉!”魚俱羅聞言一歎,默不作聲。一邊的韋雲起動作一僵,涿郡侯道:“韋大人不知道何時出使突厥?”

“明日。”韋雲起道。

涿郡侯點點頭:“預祝韋大人一路順風。”

說完後看著張百仁:“小先生的風采倒是更勝往昔了。”

張百仁端起酒杯:“一路舟車勞頓,哪裏提的上什麽風采。”

一群人吃完飯,韋雲起告辭,涿郡侯一雙眼睛眼巴巴的看著張百仁:“小先生,俘虜之事朝廷那邊怎麽說?”

“已經被皇後娘娘壓下了。”張百仁停下筷子。

“那就好!那就好!”涿郡侯聞言鬆了一口氣。

“邊關大戰,突厥交戰契丹,這等大戰若不能一睹為快,實在是心中憾事,回到家中安排一下,在下決定出關瞧一瞧,倒要看看戰場有何妙趣。”張百仁端起酒杯。

“隻怕是你看了大戰,三天三夜吃不下去飯。”於俱羅搖搖頭。

幾個人說了一會話,張百仁起身告辭,向著自家莊園走去。

“還真是怪事,於俱羅以前對涿郡侯頗為不屑,不曾想二人如今居然攪合在了一起,世事變幻莫測,莫過於此。”張百仁緩緩伸出手掌,自兜裏拿出糖炒栗子放入嘴中不緊不慢的嚼著。

城南莊園,瞧著府中的家丁,張百仁露出滿意之色。

“見過小官人。”

“小官人好。”

往來仆役不斷行禮,雖然帶有一絲敬畏,但臉上的笑容卻掩飾不住。

張百仁好歹也是二十一世紀的人,沒有古人那般毫無人性的盤剝,反而是給足了大家好處。

“麗華。”遙遙的看著水榭處依著欄杆的女子,張百仁輕輕一笑。

“小先生,你回來了!”張麗華猛地回頭,待瞧見張百仁後驚喜的跑過來,一把將張百仁攬入懷中。

“麗華,你要悶死我啊!”張百仁翻了翻白眼,在張麗華身上抹了一把。

“小無賴。”張麗華嬌嗔的瞪了張百仁一眼,然後緩緩收回手掌,仔細的撫摸著張百仁臉蛋:“小先生可是越來越好看了呢。”

張百仁聞言拉著張麗華的手,來到了水榭之處,緩緩坐在凳子上:“你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

“小先生是妾身的主心骨,時刻見不到,妾身都心中難安。”張麗華眼中淚水滑落。

對於張麗華來說,張百仁是救了她性命、將其從苦海中拉出來的男人,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依靠。

張百仁撫摸著張麗華的臉頰,站起身輕輕的吻了吻:“沒事!我就算是死了,這麽大家業也足夠你養老了。”

“不許你胡說,妾身婦道人家,如何能在亂世中守護這麽大的家業。”張麗華瞪了張百仁一眼。

“你如今道功進境如何?”張百仁瞧著張麗華。

張麗華苦笑:“修道第一步便是靜心,可妾身的心始終靜不下來。”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站起身:“沒關係,慢慢來,一年不行就兩年、五年、十年,總歸是有機會的。”

“小先生,妾身是不是很沒用?”張麗華失落的低下頭。

張百仁輕輕一歎:“麗華,你要知道,唯有步入道業,你才可以隨我一起長生不老。”

張麗華聞言眼淚又開始醞釀了,張百仁隻能止住話語:“給你五年時間,五年後你若是無法入道,那便轉修武道!”

其實張百仁知道,轉修武道不過是延緩衰老的時間罷了,若是無法靜心,難得見神不壞,又如何踏上至高之境?

“小先生,妾身一定會很努力的。”張麗華來到張百仁身邊,將張百仁攬入懷中:“妾身隻想給小先生生育個一男半女,此生足矣!隻是怕小先生嫌棄妾身殘花敗柳之身。”

張百仁轉身瞧著張麗華,一個女人肯為你生兒育女,那便是真的愛上你了。

“好!等我過了成年禮,便娶你過門。”張百仁看著張麗華,眼中滿是認真。

“過門就不必了,妾身如今二十多歲,頂多還有十年青春,而小先生才年華正盛,娶了我這人老珠黃的女子,會惹得別人恥笑。”張麗華笑了笑,隻是笑容中有一抹難以掩飾的苦澀:“妾身如今真的很滿足!很滿足!小先生莫要再提什麽迎娶之事,若在這般,便是逼著妾身離開張家。”

張百仁聞言沉默,走上前將張麗華攬入懷中:“什麽都不要多說。”

張百仁如今五歲才過去一半,等到自己十歲之時張麗華都已經二十七八了,等到娶妻生子之年,應該三十多歲左右。

三十多歲,最美好的年華已經走了一大半,而張百仁的青春才剛剛開始。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君恨我生遲,我恨君生早!

還有什麽好說的?

“不礙事,道家駐顏有術,保證你一百歲還和現在一般模樣。”張百仁摸著張麗華的臉蛋:“你可別忘了,我是道士!我可是會練丹的,駐顏青春不老,也是我的課業之一。”

張麗華慘笑,眼角兩行清淚劃過。

經過這次分別,無限擴大了張麗華心中的那股愁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