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您真的要非走不可嗎?”涿郡侯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張百仁,眼中滿是不舍之意。

若在尋常時期,涿郡侯巴不得張百仁立即離去,但現在不行啊!

魚俱羅已死,若張百仁再走,隻怕自己的日子不好過了。

雖然有三十萬大軍鎮守邊關,但是……

沒有頂尖高手,自己的腦袋隨時都可能被人取走,你叫涿郡侯如何安心?

在亂世,一位頂尖高手的作用重要無比。

迎著涿郡侯的目光,張百仁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對方肩膀:“你忘了本都督在你身上的手段了?本都督怎麽會叫你死去!你安心的活著吧。”

說完話張百仁擺擺手,馬車轆轤向著關外駛去。

“都督!都督!”

涿郡侯大聲呼喝一聲,可惜卻不得張百仁應答。

張百仁輕輕一歎,坐在馬車內不語,風雨雷電騎著馬跟在張百仁身後,在大後方是大群牛羊。

“都督,咱們去哪裏?”陸雨道。

“自哪裏來,回哪裏去!”張百仁麵帶笑容,打算回到自己誕生之初的村莊。

楊廣下令出關,張百仁可不敢違背。

看著手中密報,張百仁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得了祖龍骨,張須駝便猶若打開金鎖走蛟龍,頓時一飛衝天無人可以遏製。

如今張須駝敢大刀闊斧橫行無忌的征討各路反賊,於此不無關係。

手指敲擊著馬車的案幾,張百仁露出沉思之色:“羅士信?秦瓊!”

“倒是好苗子,可惜我不看在眼中!”以張百仁如今的修為、地位,確實是有不將任何人看在眼中的本事。

“去傳令張須駝,重賞秦瓊與羅士信!”張百仁放下手中情報,眼中露出一抹滿意之色,秦瓊與羅士信皆已經突破見神,如今這世道可謂是見神滿地走,易骨不如狗。

陸電刹那入定,元神出竅飄忽遠去。

張須駝大營

如今張須駝成為河南十二郡掌權人物,所有兵權盡數歸於張須駝,再加上張須駝突破至道,修煉的又是射日真經,一身本事可謂是驚天動地,春風得意至極。

詔眾將士入大營,張須駝放下手中一份文書,左右打量一番,才開口道:“秦瓊、羅士信出列。”

“拜見大將!”二人齊齊一禮。

“大都督下旨褒獎你二人勇猛無雙,你二人屢立大功,奮勇殺敵,乃是難得的猛將。大都督許諾,你二人若在立大功,行功至見神圓滿之時,可入大內皇宮尋突破至道之物!”張須駝眼中帶著笑容:“你二人倒是好運道,就連突破之物都有人準備好了,想當初老夫求爺爺告奶奶,還好大都督賞識,不然焉能有我今日。”

羅士信與秦瓊俱都是眼中放光,羅士信道:“大都督果真是一個善人,最喜歡散寶,連我兄弟的突破之物都承包了。隻是不知是否還有將軍那般的突破之物,小人寧願立天大功勞,懇請都督賜下。”

“大都督喜歡提攜後輩,你日後若勤勉用功,未必沒有機會!”張須駝高深莫測一笑。

羅士信與張百仁有過一麵之緣,自然是識得張百仁,此時感慨了一句:“說來我等年歲與大都督相差不了多少,卻足足比大都督遲了一個輩分,大都督如今已經登臨絕頂,隨意落子便可決定天下走勢,無數眾生的命運,而我等卻還在苦苦拚殺,其中差距實在太大。”

張須駝搖搖頭:“大都督仙人一般的人物,如今遠居塞外,早就對天下大勢厭煩。都督是我大隋的一個異類,千古未有之天驕,你小子有何德何能,居然敢於大都督比肩。”

羅士信訕笑,一邊秦瓊道:“我亦聽聞過大都督威名,素聞大都督手段毒辣,下手狠毒,兄弟見過大都督?”

羅士信搖搖頭:“都是道聽胡說罷了,你見了大都督,便會知道大都督是一個怎麽樣的人,必然會被大都督的風采所傾倒。”

秦瓊眼中不信,透漏著驚異之色。他與羅士信相識的時間不斷,卻從未見過羅士信這般推崇一個人。

“你沒見過大都督!大都督是我這輩子追逐的對象,我這輩子若能與大都督齊肩,達到大都督的高度,縱使是死,也心甘情願了!”羅士信輕輕一歎,眼中滿是崇拜。

塞北

一行人出了涿郡,晃晃悠悠的出了關,向著小村莊而去。

猶記得當初自己便是在此地認識了宋老生、宇文成都、魚俱羅,可惜一切都已經物是人非!

魚俱羅身死。母親不知所蹤,避開自己不肯見麵。當年的故人都已經被風流雨打風吹去,留在自己身邊的唯有張麗華一人。

“真人,又有密報來奏!”陸雨送上情報。

張百仁接過情報拆開,隨即卻是一笑,揮手將情報化作齏粉:“上穀賊帥王須拔自稱漫天王,國號燕;賊帥魏刀兒自稱曆山飛:眾各十餘萬,北連突闕,南寇燕、趙。”

“這些反賊為了地盤自己打起來,簡直是不將朝廷看在眼中!”張麗華抿了抿嘴。

“江山就是一個大舞台,你方唱罷我登場,就是不知朝廷還能堅持多久,亦或者陛下還想玩多久!”張百仁麵帶沉思,一行人繼續向著塞外小村莊趕去。

“都督如今是唱罷,還是才要登場?”張麗華看著張百仁。

張百仁嗤笑一聲:“不過是隱居幕後罷了,我若天天獨占舞台,豈有豎子發揮的地方。”

“都督占據塞北,布子天下,何不趁機而起,奪了楊家江山?”張麗華目光鄭重道:“大丈夫馬革裹屍,生當為人傑,死亦為鬼雄。如今建功立業的機會就在眼前,先生何必遲疑。”

“天子龍氣啊!”張百仁歎了一口氣:“一麵是長生,一麵是權貴,你要哪個?”

張麗華聞言略作沉默,隨即道:“自然是長生。”

“我若篡奪天下,就離死不遠了,一身道功必然被廢個七七八八!”張百仁撫摸著張麗華發絲,眼中滿是感慨:“先天神祇法身雖然神威蓋世,但終究並非我的本事,隻是一具化身而亦。若日後我陽神腐朽魂飛魄散,那神祇法身既是我,卻又不是我,我已經非我,我可不願等到那個時候。”

“不找出克製天子龍氣的辦法,我是絕不會篡位的!驚瑞之日將近,我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去浪費!”張百仁把玩著金簡:“正好趁機將此寶物徹底祭煉完成,到時候天下各路群雄任憑我予取予奪,生殺大權皆盡在手,豈不是快哉。”

馬車轆轤

行走了半個月,終究是到了小村莊。

“拜見大都督!”何田田站在村口等候,幾年不見,這小丫頭已經修成陽神,早就發現了張百仁一行人的蹤跡。

“起來吧,莫要多禮!我已經被朝廷罷免權職,你日後若看得起我,喚我一聲:‘大哥’便是。”張百仁下了馬車,拍了拍小丫頭肩膀。

何田田小臉一紅,結結巴巴道:“小女子……怕是……高攀不起。”

“有什麽不可高攀的,你這丫頭啊,就是太死心眼。這些年你替我照顧張大叔,我還要感謝你呢。”張百仁拍著何田田的肩膀。

麵對著張百仁晶瑩的眼睛,何田田一聲苦笑,隻能應了一聲:“大哥!”

滅門仇人變大哥,何田田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就對了!”張百仁一指身邊的張麗華:“這個是你嫂子!”

“嫂子好!”何田田低著腦袋。

張麗華拉扯住何田田手掌,眼中滿是溫潤,二人說著私語的話。

“張大叔呢?”張百仁一邊說著,一邊向村莊中走去。

“大哥……張大叔近些年可是身子骨越來越差了!”何田田開口道。

“嗯?”

張百仁愣了愣神。

“你去看看便知道了!”何田田低垂著腦袋道。

走入村莊

兩間屋子依舊,修聳的很用心。

在這破舊的村莊中,兩間依舊完好無損的屋子,顯得格外顯眼。

推門走入院子,看著那熟悉的擺設,張百仁不由得眼眶一紅。

外界風雨飄搖,縱使是自己權勢再高,唯有這裏才可叫自己產生家的味道。

濃鬱的湯藥味自屋子裏傳出來,濃的刺鼻,張百仁是修行中人,對於這味道更是敏感。

一陣咳嗽聲傳來,那咳嗽聲似乎要將自己的胸、肺咳嗽出來,聽了令人心驚。

張百仁心中一顫,連忙上前推開門,走入屋子內。

霎時間張百仁愣住了

瞧著那躺在軟塌上皮包骨的男子,這還是那個當年為自己遮風擋雨,肩抗野獸的張大叔嗎?

“大叔!”張百仁快步走上前,猛然跪倒在地,眼中滿是擔憂。

“百仁,你回來了!”張大叔眼睛凹陷下去,但卻亮的嚇人:“我還以為這輩子都見到你了。”

“大叔,你怎麽這幅樣子了?您這是怎麽了?”張百仁抓住張大叔手臂,眼中滿是急切。

張大叔慢慢的坐起身,眼中露出一抹感慨:“沒事!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你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