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護兒撤兵了!

張百仁看著手中書信,眼中露出了一抹感慨。

人心渙散!

眼下大隋最好的辯證便是人心渙散。

“大人,斛斯政已經被押解回來了!”左丘無忌道。

“哦?”張百仁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帶我去瞧瞧他,這奸賊,本都督恨其入骨,怎敢昧心叫我大隋幾十萬將士埋骨高麗。”

張百仁緩步隨著左丘無忌來到了天牢。

披頭散發,一身囚衣的斛斯政正靜靜端坐在牢獄中,手中拿著一本書細細研讀。

腳步聲傳來,斛斯政也不抬頭。

“斛斯政,你還識得我否?”張百仁站在欄杆外,一雙眼睛看著牢獄內的斛斯政。

“都督!”

斛斯政聞言抬起頭看了張百仁一眼,目光淡定從容:“都督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

“不,本都督不是看你笑話,而是來殺你的!”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斛斯政:“斛斯政,你可知罪?”

“知罪?嗬~”斛斯政眼中滿是嘲諷,居然笑了:“都督也是明白人,居然來問我知不知罪!”

斛斯政眼中露出一抹嘲諷:“咱們都是為天子辦事,靠著天子混飯吃,你居然來問我知不知罪;你不如去問天子,知不知罪來的爽快。”

張百仁默然,周邊的眾侍衛紛紛垂下腦袋,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一半。

“你的良心不會痛嗎?”張百仁近乎夢囈一般看著斛斯政。

“良心痛總比掉腦袋好。”斛斯政一聲嗤笑:“至少曾經錦衣玉食,死而無憾矣。”

“不管如何說,那六十萬大軍終究需要一個交代!”張百仁眼中殺機流轉:“你說我該怎麽殺你!”

“肯定不會叫我死的太痛快!”斛斯政一雙眼睛盯著張百仁:“我知道你的秘密,你在我身上做了手腳,借助我暗算乙支文德,甚至於今日的局麵,你亦早有所預料。”

“割掉他的舌頭!”張百仁麵色冰冷。

魔種的事情,瞞不過宿主!張百仁也沒打算瞞住。

左丘無忌領命走入牢門,斛斯政根本就毫無反抗,隻是冷冷的看著張百仁,然後腦袋猛然用力,半截舌頭噴了左丘無忌一臉。

“砰!”斛斯政被一腳踹飛,撞在了牆壁上,氣息奄奄,但臉上卻帶著嘲弄的笑容,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

“去召集滿朝文武,本都督要給眾位大臣一頓大餐!給死去的將士一個交代!給他喂下丹藥,莫要叫其死了!”張百仁麵色陰沉的走出天牢,向著臨朔宮走去。

“陛下,來護兒退兵了!”張百仁走入臨朔宮,楊廣的興致不錯,坐在寢宮中喝著酒水。

“不錯,朕親自下的法令!”楊廣對著張百仁擺擺手,示意張百仁坐在身邊。

“下官不解。”張百仁一雙眼睛看著楊廣。

楊廣笑了:“因為朕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沒時間在高麗身上浪費功夫。”

張百仁看著楊廣,看了一會才道:“陛下心中有數就好。”

楊廣點點頭:“愛卿,大隋如今雖然糜爛不堪,但卻不被朕放在心中,因為大隋又有了新的轉機。”

“新的轉機?”張百仁一愣,眼中滿是不解。

楊廣給張百仁倒了一杯酒水:“愛卿無須知道,待到大功告成,在和愛卿細說也不遲。”

張百仁端起酒水,然後一飲而盡:“陛下打算如何處置斛斯政?”

“烹之!”楊廣眼中露出了一抹狠辣。

群臣匯聚

大殿中被人搬來了兩尊鼎爐,倒入了清水之後,架起了柴火。

“宣斛斯政!”張百仁對內侍道。

內侍聞言令下,有侍衛拖拽著斛斯政走出來,此時斛斯政周身血漬斑斑披頭散發,好不淒慘。

“來人,將斛斯政洗刷幹淨!”楊廣吩咐了一句。

大殿中的群臣一個哆嗦,俱都是正襟危坐,眼中滿是悚然,似乎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即將發生一般。

“撕拉~”

斛斯政被人三兩下扯爛了衣服,露出了白嫩的身軀。

一桶冷水潑上去,斛斯政口中嗚咽,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洗涮!”

一聲令下,侍衛拿著刷子,開始不斷洗刷。

瞧著那溫度不斷上升的沸水,斛斯政終於慌了神,不斷嗚咽著求饒,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是說不出來。

“本都督素聞溫水煮青蛙,不知溫水煮活人是什麽樣子。”張百仁露出了一抹冷酷。

“砰!”

水花道道濺起,斛斯政不斷在溫水中掙紮,想著鑽出來,卻被侍衛一拳打了回去。

火焰逐漸濃烈,水流亦逐漸沸騰。

唔~

唔~

唔~

斛斯政不斷哀嚎、咆哮、掙紮,一雙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殿上群臣,死死的盯著楊廣,眼睛裏滿是哀求。

水漸熱,各種調料被侍衛扔入鼎爐中,伴隨著一陣陣肉香傳開,斛斯政逐漸失去了動力,栽倒在鼎爐中,眼中滿是無盡的冤屈。

水液沸騰,漸漸整個人變得麵目全非。

肉香彌漫,眾位大臣麵色鐵青,有的人甚至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確實是吐了出來。

楊廣麵不改色的站起身,來到了鼎爐前,看著那沸騰翻滾的身子,轉身走上座位:“撈出來!”

斛斯政模糊的肉身被撈出來,楊廣拿起長刀猛然一剁,一隻腳掌便被剁下來,扔在了一邊的托盤內。

“宇文成都!”

楊廣喊了一聲。

“下官在!”宇文成都站出來。

“吃!”楊廣目光冷冽。

“下官……臣……不餓!”宇文成都麵色發白,磕磕巴巴道。

“吃!”

沒有多說,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字。

“陛下,下官……嘔……下官……嘔……”宇文成都說著話,聞到那肉腥味,已經幹嘔了出來。

“吃了!”

楊廣眼中冷光流轉。

宇文成都無奈,哆嗦著手掌,一把接過托盤,瞧著那模糊的血肉,麵對楊廣逼視的目光,猛然一咬牙,狠狠的咬了下去。

“宇文述!”楊廣再開口。

“老臣在!老臣在!嘔……”宇文述差點吐了出來。

“吃!”

楊廣又剁下來一塊肉。

“陛下!老臣……嘔……”宇文述跪倒在地。

“吃!”楊廣話語冰冷。

宇文述無奈,隻能端起肉,哆哆嗦嗦遲遲不敢下口。

“宇文化及……”

“裴矩!”

“裴蘊!”

“裴仁基!”

“……”

滿朝文武,除了張百仁之外,眾位大臣一人抱著盤子,愁眉苦臉的站在那裏,口中不斷幹嘔。

斛斯政的骨架光潔溜溜,連一點肉都看不到。

“吃。”楊廣麵色冷酷道。

張百仁冷眼旁觀,心中對楊廣的帝王術,略作揣摩。

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滿朝文武一邊幹嘔,一邊吃著斛斯政的血肉。

吃了一會之後,有的人反而停止了嘔吐,吃的津津有味。

“其實人肉真的挺好吃的,至少比雞、鴨、魚、牛、羊肉好吃得多,而且人肉滋補,吃人補人,乃是大補神藥,活著的人參。眾位若有不治之症,不妨多吃些人肉,吃人補人,或許能治好也說不定。”楊廣笑眯眯的說了一句。

群臣散去

一邊走著一邊吐,臨朔宮中晦氣衝天。

張百仁大袖一揮,滔天洪水暴發,不斷衝洗著臨朔宮中的汙穢。

“陛下此舉,怕是會嚇壞朝中的大臣!”張百仁道。

“朕越殘暴,這些人就越怕朕,門閥世家到處作亂,朕若不狠戾一些,如何懾服群臣!”楊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朕需要你的幫助!”

“唉!”張百仁歎了一口氣:“大隋大勢已去,臣縱使是有三頭六臂,能壓服天下群雄,卻也不能強逼百姓臣服啊!盜匪易斬,民心難收啊。”

“莫慌!朕自有辦法扭轉乾坤,愛卿隻需關鍵時刻助我一臂之力便是了!”楊廣目光沉著道。

張百仁苦笑著點點頭:“陛下放心,下官定會為陛下征戰到最後。”

“其實有些事情,朕早就悟了,比你悟的透徹!”楊廣一雙眼睛看著張百仁:“鐵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但朕不服!朕不服啊!”

聽著楊廣的話,張百仁搖了搖頭,轉身走出了永安宮。

“陛下到底在下什麽棋!”張百仁與來護兒坐在樓閣上,借著月色焚煮酒水。

“不知道,覆滅高麗這麽好的時機,居然就這般錯過了!若能覆滅高麗,大隋還能延續十年國運!”張百仁端起酒水喝了一口。

“本將軍看不到希望在哪裏!看不到大隋的希望啊!盜匪易掃,但民心難逆!不得民心,如何聚天子龍氣,不聚天子龍氣,如何鎮壓天下!”來護兒看著張百仁,一雙眼睛老淚縱橫:“都督!老夫愧對你的叮囑,沒有覆滅高麗,老夫是罪人啊!是我漢家的罪人。”

“命數如此,又能奈何!”張百仁低垂著眼眉:“崔君是河東崔氏的人吧!”

“正是!”來護兒來道。

“稍後持我手令,去請裴仁基過府一述!裴家愈來愈不知道規矩了!”張百仁目光陰冷。

左丘無忌聞言領命而去,留下張百仁與來護兒坐在案幾前長聲歎氣,眼中滿是各種無奈。

“這崔君該死!罪該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