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那鐵青的屍體,張百仁麵色凝重的看向身邊內侍:“這是什麽毒?”

內侍左右看了看,見到沒有人,才壓低嗓子道:“據說是宇文將軍帶來的,乃上古魔神相柳以及各種劇毒混合而成。”

“原來如此!”張百仁瞧著魚俱羅的屍體,心中歎了一口氣,唯一不幸中萬幸的是,魚俱羅屍身還保存完整。

“哢嚓!”

一層寒冰流轉,將魚俱羅整個人冰封住,然後才見張百仁身形飄忽,走出了大內皇宮。

張百仁一路飛行,路遇那魚俱羅的家眷匆忙趕路,猛然大袖一張,將魚家老幼婦孺裝了進去,徑直向著城南而來。

涿郡

城南莊園

張百仁悄無聲息歸來

“先生,聽人說上京城有變,大將軍魚俱羅被陛下下詔處死,是也不是?”張麗華放下手中情報,露出了擔憂之色。

“唉!”張百仁歎了一口氣:“此中之事,說來話長,你去安撫人心,莫要叫涿郡生亂。還有……告訴涿郡侯,一定要看護好邊防,萬萬不可給突厥可乘之機。”

一邊說著張百仁來到小院,腳掌一跺大地變遷,一口清泉浮現。

大袖飄忽,將魚俱羅扔入了水池內,方才沉思道:“我有返陽花,可以叫其起死回生,隻是眼下還不是時候。”

“魚俱羅肉身已經金剛不壞,到也不怕腐爛!”張百仁背負雙手,眼中露出了一抹沉思,過了許久才暗自道:“也是命數如此。”

“都督,大將軍他……”袁天罡自院子外走出來,瞧著閉目端坐在水池內的魚俱羅,頓時麵色悚然之色:“大將軍他死了!”

魚俱羅周身繚繞的死氣,騙不過袁天罡這等修為有成之人。

“暫時死了!”張百仁遞出一個方子:“這是本都督最新研究出來的方子,你記得每日替大將軍換藥。”

走出小院,卻見眼眶發紅的宋老生站在門口,一開口便已經涕不成聲:“都督,我師父!我師父他!”

“莫要傷心,你哭啼個什麽,不就是死了嗎?生死之間哪裏有界限,該他複活的時候,他自然就複活了,不過暫時死掉罷了!”張百仁嗤之以鼻。

“啊?暫時死了?”宋老生不解。

張百仁搖搖頭:“我有起死回生的手段,你師父生死不過在我一念之間罷了,該複活你師父的時候,自然會複活你師父,隻是你須保守秘密,萬萬不可將我複活你師父的事情流傳出去。”

“都督,你說得可都是真的?”宋老生可憐巴巴的看著張百仁。

“自然當真!”張百仁靠近宋老生,壓低嗓子道:“我手中恰好有一株返陽花。”

“都督!”宋老生拉長聲:“一定要救救我師父。”

“你放心好了!”張百仁拍了拍宋老生肩膀,轉身出了小院。

“先生,吐萬緒死了!”張麗華麵色悲痛道。

“怎麽死的?”張百仁眉頭皺起:“賊人有本事殺得了吐萬緒?”

“聽到大將軍的死訊後,怒急攻心死的不能再死!”張麗華道。

張百仁一愣,他聽懂張麗華的話了,吐萬緒是被氣死的!

堂堂一位天朝大將軍,居然怒急攻心活活氣死了,這簡直是天大的玩笑。

“唉!”張百仁歎了一口。

“陛下派遣王世充出兵征討劉元進,都督以為如何?”張麗華道。

王世充?

這個名字太久遠,久遠到張百仁差點將他忘了。

自己與王世充乃是天地雲泥之別,王世充是自己一隻腳都可以踩死的螻蟻,張百仁雖然種魔王世充,但卻沒有太過於關注。

“不必管它!”張百仁一雙眼睛看向虛空:“我如今隻關心三征之事,以及突厥的動靜,千萬不可教涿郡失陷,落入突厥之手。”

張麗華又地上一份情報:“劉安說此人有龍氣匯聚,怕是會成大業,有蛟龍氣象,還請都督定奪。”

張百仁接過書信,看了一會露出詫異之色:“杜伏威?”

章丘杜伏威與臨濟輔公祏為刎頸交,俱亡命為群盜。伏威年十六,每出則居前,入則殿後,由是其徒推以為帥。

“有點意思,終於找到他了!”張百仁想要尋找杜伏威已久,但大隋這麽大,怎麽去找?

苦苦搜尋了許多年,終於尋到杜伏威的蹤跡,豈有放過的道理。

“本都督親自去會會他!”張百仁麵露笑容,露出了一抹嘲弄。

這便是先知先覺的好處,不論這天下棋局怎麽變化,都難逃自己手心。

淮南

張百仁立於一座大山上,瞧著遠方的虛空,那無數有了氣象的軍伍,露出了一抹笑容。

張百仁法力通玄,此時側耳傾聽,隻聽一男子道:“下邳苗海潮亦聚眾為盜,我若能將其收編,實力可再上一層樓。”

“將軍,收服苗海潮不難,難的是淮南方向,一旦引起朝廷注意,隻怕咱們還有麻煩!”

“如今大隋亂起,吐萬緒氣死,魚俱羅伏誅,各大門閥世家紛紛作亂,我等機會就在此中,豈能因為畏懼,便放棄這等大好的機會?苗海潮膽小,你隻需唬他一番,諒他也不敢與我為難!”杜伏威眼中滿是自信。

第二日

伏威使公祏謂之曰:“今我與君同苦隋政,各舉大義,力分勢弱,常恐被擒。若合為一,則足以敵隋矣。君能為主,吾當敬從,自揆不堪,宜來聽命;不則一戰以決雌雄。”

苗海潮懼,即帥其眾降之。

伏威轉掠淮南,自稱將軍,率領大軍向淮南而下。

張百仁看著杜伏威遠去的大軍,搖了搖頭,轉身向著江都而去。

江都留守遣校尉宋顥討之,宋顥率領大軍出征,徑直與杜伏威決戰。

說來這宋顥也是不凡,與杜伏威決戰,竟然屢戰屢勝,打的杜伏威節節敗退。

戰場遠處,張百仁與袁天罡站在一處,瞧著節節敗退的杜伏威,袁天罡道:“都督,杜伏威不過如此,雖有些修為,但卻難成大器。區區一個宋顥都不能戰勝,如何值得大都督重視?”

瞧著杜伏威的窩囊樣,袁天罡心中有些不屑。

張百仁搖搖頭:“靜觀其變就是!”

隻見杜伏威將宋顥引入蒹葭蘆葦之中,杜伏威冷然一笑,瞧著追趕而來的朝廷大軍,猛然雙手掐訣:“風火如林!”

火!

無窮無盡的大火!

鋪天蓋地的大風!

蒹葭蔓延,燒的宋顥抱頭鼠竄。

“該死,此人真是狡詐,這交手叫陣的數十日來,從未見過此人居然還有這麽一手!”袁天罡瞪大眼睛。

“哈哈哈,宋顥小兒,你死定了!”杜伏威站在上風,此時眼中滿是猖狂的大小。

“好歹也是朝廷大軍,不能這般死了,你去救人,本都督去會會杜伏威!”張百仁一步邁出,向著杜伏威大大軍走去。

瞧著張百仁的背影,袁天罡一雙眼睛看著場中,過了一會才道:“宋顥這廢物,救之有何用?這些士兵陽壽已盡,也是該死之人。”

一時間袁天罡站在那裏左右為難,張百仁說救,但這些人的身上盡數都是死氣,乃是壽命將近之人,袁天罡不想逆天而行。就這般猶豫之中,朝廷大軍連帶著那宋顥已經盡數被燒死,燒的骨渣都不剩。

“糟了!這會如何與大都督交代?”瞧著那蔓延的大火,袁天罡露出了糾結之色。

杜伏威大獲全勝,正站在上風狂笑,忽然隻見一道人逆風而來,辟開風火,徑直向著大軍方向而來。

卻見這道人身披紫袍,頭戴玉冠,肌膚細膩猶若暖玉,一看便非尋常人。

這兵荒馬亂的戰場忽然出現這般人物,顯然是不正常。

“你是何人!”杜伏威麵色嚴肅遙遙嗬斥,其手下士兵張開弓箭,蓄勢待發。

“見神修為,也太弱了!”瞧著杜伏威,張百仁眉頭皺起,嘀咕了一聲。

對麵的杜伏威頓時小臉一黑,簡直是欺人太甚,見神修為雖然在亂世中有點不夠看,但也絕對是一等一的高手。

然而還不待杜伏威反應過來,隻見那男子袖子一掃,霎時間遮天蔽日狂風卷起,吹得人東搖西擺,待到狂風止歇,場中哪裏還有杜伏威的影子?

“將軍!”

“將軍!”

“你去哪了!”

“速速去尋找將軍!”

一大群盜賊頓時慌了神,就連打勝仗的喜悅都拋擲於腦後了。

一座高山上

杜伏威隻覺得天旋地轉,在睜眼已經到了山頂。

瞧著那背對自己的紫衣人影,杜伏威心中惶恐,生不起半分偷襲的膽氣。

瞧著下方平原處自家手下訊找自己,杜伏威略微平定心神,雙手抱拳恭敬一禮:“杜伏威見過大人,不知大人叫我來有何事,在下必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張百仁轉身看著杜伏威,上下打量一番,過了一會才歎了一句:“果真是英雄出少年,不知不覺本座已經老了。”

此時杜伏威才十八歲,最多不超過二十歲。

二十歲的見神強者,張百仁覺得自己應該收回之前的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