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魚俱羅能想到那些門閥、突厥、契丹甚至於當今天子都巴不得自己戰死呢。

“立即派人去接應,尋找韋雲起的下落。”涿郡侯苦笑:“韋雲起此人乃是忠臣,敢於直言,但可惜了……”

“此地距離東都月餘路程,來不及了。好在百仁與老生在東都,他們去了應該時間足夠!”魚俱羅輕輕一歎。

“怎麽辦?”宋老生瞧著張百仁,他是一個粗人,雖然腦子好使,但卻未必有張百仁靈光,見識得多。

張百仁開始在背囊中翻找,過了一會找到一卷地圖緩緩打開,思忖了一會才道:“如今有兩個選擇。”

“那兩個選擇?”宋老生道。

“一個是守株待兔,咱們尋一個必經之地,暗中設下埋伏,等候過往行人露出端倪。”張百仁手指在地圖上劃過:“而這條路極有可能是那些凶手必經之路,其餘的幾條路沿途都有大隋士兵搜查,想要藏一個大活人過去,還真未必有那麽容易。韋雲起可不是一般人,欽差大臣突然失蹤楊廣必然震怒,這些關口士兵豈敢放縱?”

“這倒是個好辦法,第二條路呢?”宋老生道。

“第二條路就是咱們原路返回,找到韋雲起受到襲擊的地點,然後從頭追查,尋找蛛絲馬跡,就怕到時候韋雲起找到,黃花菜都涼了。”張百仁連連搖頭。

“而這裏,便是那群襲擊之人極有可能經過的路線。”張百仁苦笑:“此地四通八達,還真是不好找。”

“你我分頭行動,若是發現端倪,立即匯合!”張百仁瞧著宋老生:“你我每日晌午便在此地碰頭。”

說到這裏,張百仁搖著頭,沒有電話的時代確實是操蛋。

瞧著宋老生走遠,張百仁皺眉沉思,手指在地上勾畫,六甲奇門運轉,測算走失之人。

瞧著地上的卦象,張百仁緩緩站起身,一腳將地上的卦象抹去。

“雖然我對於卜算之道不太精通,但總歸是機會大得很。”張百仁看著宋老生趕車走遠,抱著長劍瞧了瞧山路,向著遠處的山中行去。

張百仁可以很肯定,自己與宋老生趕在了韋雲起前麵,雙方大概差了兩日到三日的路程,自己在此地等候五日,若是沒有發現韋雲起的蹤跡,張百仁隻能快馬加鞭向著邊關趕去,再次判斷韋雲起的蹤跡。

瞧著一塊路邊供人休息的青石,張百仁不緊不慢的坐在青石上,眯著眼睛打坐,孕育劍胎。

時間悠悠而過,張百仁就這般臥在青石上,懶洋洋的曬著太陽。

八月份太陽正是毒辣之時,但張百仁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皮膚太白了,曬得黑一點多些男人味。

八月份過往的商旅數不勝數,而且還都是一些商隊,多則上千人,少也有幾十人。

張百仁一雙眼睛純正無邪的打量著過往商隊,時不時有商隊老板見到張百仁“可憐巴巴的”眼神還以為是乞討的孩子,留下了一些食物與銅錢。

看著青石上稀稀疏疏的銅錢,張百仁感覺自己有些蛋疼。

第三日

一陣喧鬧之聲遠遠傳來,又是一個大商隊,而且還是非常大的商隊,足足有三五百人。

眾人瞧著青石上的張百仁,露出了好奇之色,張百仁一雙眼睛掃視著整個商隊,護衛有幾十人,也不知道有沒有易骨強者。

“站住!”張百仁忽然開口,叫趕路的眾人一愣,看了張百仁一眼之後搖搖頭,繼續趕路。

“我說站住!”張百仁袍子下的長劍拿出來,不緊不慢的支在身前。

長劍是什麽?

古時候的長劍就像是二十一世的機關槍。

雖然民間有藏搶的,但卻沒幾個敢真的顯露出來的。

瞧著張百仁手中古樸長劍,正在路過的商旅頓時一驚,下意識止住了腳步。

“你們老板呢?”張百仁依著青石,不緊不慢道。

“誰家小娃,居然拿著長劍招搖過市,若是被朝廷抓到,可要掉腦袋的。”有侍衛逗弄著張百仁。

人群中,有幾個漢子瞧著張百仁,瞬間瞳孔一縮,不著痕跡的往商隊中間鑽了鑽。

“大隋軍機秘府辦事,爾等速速聽從調遣,若敢有違別怪我手下不留情麵。”張百仁手中出現一枚令牌。

瞧著黝黑的令牌,再看看手持長劍的張百仁,眾人臉上笑容終於消失了,氣氛沉悶,幾個侍衛趕緊閉嘴。

“大爺,在下便是這商隊的大掌櫃,不知軍爺要查什麽?”一個中年漢子湊到近前,手中大把銀子塞了過來。

對於身前的銀子,張百仁看也不看,隻是打量著眼前的商隊:“你這商隊裏麵都有什麽人?”

“回稟大人,有突厥的商人,有韋室的商人、有契丹的商人,我們是要出關的。”掌櫃瞧著張百仁這幅樣子,尷尬一笑收回了手裏的銀子。

“你去將契丹人、突厥人、韋室的人給我劃到一邊。”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聽著張百仁的話,掌櫃苦笑,再次有一張銀票送了過來,心中暗罵:“這小子年紀不大,好大的胃口。”

“一百兩?”張百仁低下頭看著銀票。

銀票並不是銀票,懂點曆史的人都知道,北宋才開始有交子的。

隋唐時期的銀票並不是官家的銀票,而是貴族流傳的,以鹿皮製作而成的信物,通常都是在貴族之間流傳。

瞧著那銀票,張百仁收了起來,麵不改色道:“我和你吩咐的話,你速去照辦,免得稍後牽連到你。”

“大人,你……這……”掌櫃傻眼了,錢你都收了,卻不給通融,這算是哪門子道理啊,就沒有這麽玩的。

瞧著張百仁,掌櫃無奈,隻能下去吩咐了一陣,就見商隊一陣抱怨後,有幾十位外族人分了出來。

張百仁打量著突厥、韋室、契丹的貨物,過了一會才道:“契丹的人留下,韋室與突厥歸隊。”

兩家商隊聞言鬆了一口氣,趕緊重新回歸大隊。

瞧著契丹人七八車貨物,張百仁不緊不慢的拿起地上的長劍,緩緩走了過去。

見到張百仁走來,契丹人瞬間氣氛一變,手掌不由自主摸到了腰間,但是卻愣住了,都忘記刀藏在了貨物裏。

這年頭盜匪橫行,那個商隊沒有刀啊。

“你們最好別動,你要相信本官的劍比你們的刀更快。”張百仁話語稚嫩,帶著童真,但說出的言語卻叫人毛骨悚然。

此時商隊也明顯發現氣氛了不對勁,眾人俱都是心中動**。

張百仁瞧著眾人慢慢向著馬車靠近,不予理會,隻是抱著長劍進入契丹人隊伍。

“這幾日有三波契丹人通過,而你們是第四波。”張百仁不緊不慢道。

“大人想要說什麽?”契丹人商隊首領拿出了一個托盤,幾十兩銀子擺在托盤裏:“這些算是小的孝敬大人的。”

“唉!前些日子朝廷的一位大人被人劫了,幾位可曾看到過?”張百仁不緊不慢的道。

“咱們可都是良民,不曾見到什麽大人,更不會去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大人莫要冤枉好人,這些銀子孝敬給大人,還請大人高抬貴手放我等離去吧。”那契丹商隊老大麵色卑微道。

“嗚~嗚~嗚~”貨物之中傳來陣陣的壓抑嗚咽,仿佛是平地驚雷,瞬間刀光縱橫,幾十位契丹商人齊齊自貨物之中抽出了長刀,向著張百仁劈砍而來。

“本來想著你年幼無知,幾十兩銀子將你打發了事,免得你誤了性命,誰知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投,那就怪不得我了。”契丹頭領麵色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