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很公平,但卻又很不公平!

就比如說現在!

腳下的這位見神武者可能苦苦修持幾十年,卻擋不住楊廣這貪杯好色酒肉之徒的一刀。

楊廣修煉武道很刻苦嗎?

簡直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若非怕被人刺殺,隻怕武道都不會修行。硬生生的靠著無數靈藥供應,堆到了易骨境界。

人家苦苦幾十年的修行,卻抵不過這廝幾日之功。

當然,楊家當年奪得天下,獲得天子龍氣,也是百倍艱辛,其艱苦不足外人道也。

張百仁靜靜的背負著雙手,一雙眼睛看向遠方雲端,天空中白雲此時沾染了道道的血色。

雲是水汽組成,地上血水升華,天空中浸染了一道道血雲。

張百仁背負雙手,一雙眼睛看向了遠方,山上殺戮已經逐漸停息。

過了許久,才見張瑾自山上走下來:“陛下,上清道屠戮一空,不曾有活口留下。”

說來也奇怪,張瑾被人洞穿心口,居然仿佛沒事人一般,身上金鐵蠕動,傷口刹那愈合。

“走吧,下一個便是靈寶!”楊廣轉身上了轎子。

張百仁聞言沉默,過了一會才道:“那老祖帶走的葉子乃是洞天之物,其內蘊藏著上清傳承,以及上清的重要人物,若不能誅殺,怕是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楊廣眉頭皺了皺,隨即搖搖頭:“無妨,隻要朕在世一日,上清便休想在重興世間。”

張百仁見此不在做聲,隨著楊廣一路向靈寶而去。

靈寶

掌教真人麵色凝重的立在一處石洞前:“老祖,後輩弟子無能,惹出了禍事,朝廷圍剿在即,還請老祖攜帶宗門寶物,門人弟子,暗中保存下有用之身,日後在謀東山再起。”

“唉!古今多少興亡,此乃歲月輪回,你不必心懷愧疚。”洞府大門吱呀打開,走出了一位十七八歲的少年。

少年手中拿著一尊法印,遞給了掌教:“將門中精銳、核心盡數收之於此中,我靈寶興起數百年,豈能未戰先敗?即便是敗亡,也要叫天下各宗見識我靈寶的實力。”

“老祖,天子實力強橫,您又不是沒有看到!”掌教接過法印,露出了震驚之色,臉上滿是惶恐。

“老夫豈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卻見少年緩步而出,轉瞬間便到了山門下,瞧著遠處的迎客青鬆,慢慢悠悠的一陣歎息。

在不遠處,軍機秘府各路探子暗中監視,露出了道道戲虐之色,就仿佛是要吃掉老鼠的貓兒一般。

瞧著天空中的彌羅罩,老祖搖搖頭,慢慢閉上了眼睛。

沒讓這老道等多久,天子率領手下大內高手,合三千軍機秘府高手,共計五千人,一同來到了靈寶腳下。

“前方何人,天子座駕降臨,還不速速跪拜迎接。”張瑾嗬斥一聲。

瞧著那青年男子,張百仁瞳孔一縮,不著痕跡的擋在了楊廣的座駕前。

“貧道見過陛下。”年輕道人雙手行了一記道家禮法。

“你這道人倒也有趣。”楊廣掀開簾子,自軟塌內走下來。

“陛下小心!”張百仁麵色凝重道。

“哦?”楊廣眉頭一皺:“道士何人?”

“輪回無盡,千古悠悠,要那姓名作甚,陛下盡管稱道士無名氏便好。”老道士輕輕一笑。

楊廣上下打量著那道士,也察覺到了道士的不凡之處:“可知朕所為何來?”

“覆滅靈寶道觀。”道人麵色恭敬,依舊不溫不火。

“既然知道,何不遁逃?”楊廣來興趣了。

“陛下殺戮太重,貧道欲要在此度化陛下,請陛下苦海回頭。”道人不緊不慢道。

“渡我?”楊廣忽然笑了,笑的很得意,很暢快:“倒也有趣!有趣!你如何渡我?”

“與陛下做過一場,陛下若能拿下貧道,便算貧道輸了。”道人依舊不緊不慢道。

“輸了如何?贏了如何?”楊廣站起身,軟塌後撤。

“輸了貧道任憑陛下處置,贏了請陛下回轉洛陽,靜候天命!”道人不溫不火道。

“陛下不可,不如下官代陛下賭一把!”張百仁瞧著眼前道人,不知為何居然覺得有些不妥。

“無妨!”楊廣擺擺手,眼中滿是豪氣:“朕若連一個小道士都無法戰而勝之,如何屈服天下?”

楊廣周身龍氣流轉:“你動手吧!”

一邊張瑾嗤笑:“道士,你是不知天子龍氣的厲害,麵對著天子龍氣,隻怕你神通在厲害,也休想發揮出半分。”

道人一笑,對著楊廣恭敬一禮:“貧道失禮了!”

話語落下,道人身子一轉,居然化作了一隻飛天旱魃。

“這……”張瑾驚得急忙擋在楊廣身前,張百仁麵色駭然:“這不是上次被我重創的旱魃嗎?你如何化作了靈寶老祖?”

“都督可曾聽過兵解?”旱魃僵屍依舊是翩翩有禮,隻是空氣中翻滾的熱度叫人心驚。

“陛下,這可是飛天旱魃,不下於至道強者,再加上此人兵解輪回,又尋回前世的力量,簡直是深不可測!”張百仁壓低嗓子道。

楊廣也不傻,看到旱魃真身的那一刻,心中就知道事情有些大發了。

“就是不知朕的天子龍氣能將旱魃壓製到那一地步!”楊廣感覺到了棘手。

“這飛天旱魃再加上兵解的陽神,隻怕大將軍魚俱羅親至,也難以拿下吧!”張瑾在一邊嘀咕。

這根本就不是能不能拿得下的問題,而是能不能戰勝的問題!

旱魃就是人類至道境界的武者,隻是魚俱羅在至道境界走了很遠,究竟到那個地步,無人知曉。

“果然有備而來!”楊廣二話不說,天子龍氣卷起,一拳向著那旱魃打去。

龍氣之下破滅萬法,但偏偏僵屍由死轉生,旱魃更是死盡陽生,違逆了天地法則的存在,想要降服這旱魃,可並非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就算張百仁全力狀態之下,一劍也斬殺不得旱魃。

麵對著楊廣的一拳,旱魃居然毫不畏懼,周身火焰卷起,向著楊廣迎了過來。

火焰被龍氣壓得熄滅,但聽的一聲巨響,旱魃倒飛而起,楊廣卻退了五步。

旱魃身上屬於法的力量被壓製住,但其肉身固若金剛,難以摧毀,絕非楊廣區區易骨境界的力量可以破壞。

“陛下,旱魃金剛難摧,還是用兵器來的爽利!”張百仁腰間佩劍解下,一道誅仙劍氣灌注其中,隨手拋給了楊廣。

楊廣拿住寶劍,一雙眼睛看向旱魃,二話不說便向著旱魃紮了過去。

旱魃眼皮子狂跳,麵對著楊廣的一劍,致命危機傳來,卻是不敢硬接,居然搬起了身邊一人高的巨石,向著楊廣砸了過去。

天子龍氣其實也算得上是法界的一種奇怪力量,天子龍氣對於壓製法界的力量無往不利,但對於物質界中的力量,卻是點用也無。

那石頭撞擊而來,乃是物質界的力量,楊廣天子龍氣起不到作用,隻能不斷憑借一己之力開碑裂石。

“砰!”

“砰!”

“砰!”

瞧著那一人高的大石頭不斷砸來,不斷被楊廣一拳拳破開,不過轉眼就血肉淋漓,看的張百仁一陣牙疼。

還裝逼不?裝逼遭雷劈!

眼見著楊廣節節後退,後力不及,若有閃失便是被砸成肉泥的下場,張百仁冷冷一哼:“夠了!”

張百仁懷中金簡散發出一道溫潤之光,下一刻就見張百仁身形節節拔高,不過刹那間便化作十丈高,三十多米,一掌遮天蔽日般向著旱魃拍了下來。

法天象地,當然不會那般簡單,隻是肉體上的變大,而是一舉一動都有天地的力量加持。

“區區幻術,豈能奈我何!”旱魃真身衝天而起,一掌向張百仁的手掌砸去,欲要將那手掌擊潰:“世人都說大都督神通無盡,我看卻也不過如此!”

“砰!”一掌落下,地崩山摧,地動山搖。

堅硬的青石化作了幾分,那旱魃自不量力,居然妄想憑借至道力量,擋住張百仁法相的一掌。

話未說完,整個人便已經被砸入了亂石中,周身曆經千年淬煉的筋骨,亦不知斷掉了多少根。

“尓敢冒犯陛下,實在罪該萬死!”張百仁再次一拳揮出,卷起了道道罡風,空氣在這一拳之下化作了虛無。

“嗖!”

這次旱魃學乖了,見機不妙立即遁入大地,轉眼便出現在百丈外,口中高呼:“陛下乃萬乘之子,豈能言而無信乎?”

“都督且住!”

楊廣穩住身形,連忙高呼。

張百仁收了法相,轉身看向麵容狼狽,灰頭土臉的楊廣:“陛下,此人膽敢冒犯陛下,當誅殺之!”

楊廣麵色陰沉,一雙眼睛看向旱魃,卻見那旱魃比之楊廣更加淒慘,周身筋骨錯位,斷了不知多少。

“陛下乃天子,言出法隨,豈能言而無信?”旱魃看著楊廣,雙腿一軟坐在地上,麵帶驚悚之色的盯著張百仁。

“罷!撤兵!”楊廣咬牙切齒的盯著旱魃,狠狠的甩了甩袖子,轉身走入轎子裏。

張百仁搖搖頭,略帶無奈道:“裝逼遭雷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