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氣成風,呼氣成雨。

就見那白雲一口長氣噴出,霎時間風起雲湧,數不盡的霧氣自白雲口中呼出,在空中匯聚化作雨水,霎時間彌漫百萬大軍。

符水滴落,隻見符水與蠱毒接觸,霎時間暴斃而亡,被雨水消融化作爛泥,散入了大地深處。

“好手段!”張百仁麵色愕然,雨水靠近其周身三尺,盡數蒸發化作了灰灰,升華而入高空。

這雨水可是從白雲肚子裏噴出來的,別管是不是真的是白雲肚子裏的水,張百仁都覺得一陣惡寒。

雨水滴滴嗒嗒的落下,無數蟲子死翹翹,大軍依舊在堅定不移的前進迸發,似乎永遠都沒有停下來的時候。

高麗方向

乙支文德看著那衝天而起的霧氣,露出一抹笑容,不著痕跡的刺激著心高氣傲的大巫師:“人家一口水便將大巫師的術法破掉了,算是瞎貓碰上死耗子。這大隋不愧天朝上國,未免氣運太好。”

聽著乙支文德的話,大巫師頓時麵色狂變,臉上陰沉不定,過了一會才道:“哼,我就不信他們的運氣還能那麽好,速速擺上祭壇,待老夫做法,將那大隋百萬將士阻攔在三關外。”

聽著這話,乙支文德心中暗笑:“蠻子就是蠻子,受不得激將法,即便修為再高,術法在強,也不過蠢貨一個。”

“來人,速速給大巫師擺上祭壇,請大巫師蹬壇做法!”乙支文德笑著道。

侍衛手腳麻利的擺上香火案幾,才見大巫師臉上畫了朱紅色的符咒,然後不緊不慢的邁開步子,一道浩浩****,荒涼至極的歌詞自其口中慢慢噴薄而出,向四麵八方擴散而去。

歌聲古樸,但卻直指靈魂,似乎能將其靈魂觸動,帶回那上古莽荒的歲月。

那個時候天地間妖獸肆虐縱橫,有巫出世,頂天立地於世間,與妖獸做出了生死搏鬥。

那個時候,血是熱的,心也是熱的,一切都為了生存在鬥爭。

一麵巴掌大小的旗子插在祭台上,那巫師手中拿著一點點黃沙,小心翼翼的散落於旗子周邊,方才高聲呼喝:“斬牲畜!”

“噗嗤!”

血液噴濺,滾燙的鮮血灑落。

殷紅色血液居然主動蜿蜒仿佛靈蛇一般爬出來,竟然自己攀附在祭台上,然後圍繞著旗子糾纏住,慢慢浸染了土黃色的黃沙。

“這沙塵乃是當年上古大巫風伯留下來的,風伯被皇帝斬於大澤,這風沙乃是僅存的寶物,亦是風伯存在的見證。”大巫輕輕一歎,眼中露出一抹悵然:“祖先榮光不在,大道之爭不容留情,隻希望高麗王所說是真的,允許我巫師在高麗傳道,不然我南蠻絕不善罷甘休!”

呼~

狂風卷起

滾滾黃沙平地拔起,居然化作了血紅色,鋪天蓋地的向百萬大軍覆蓋而去。

血沙過處,萬物消融,化作了膿血。

“記得不斷斬殺祭品,隻要血液不斷,黃沙便不會停止,要不了多久大隋百萬將士便會埋骨此地,永世不得超生!”大巫師麵露凶戾之色,手中再次拿出一杆旗幡:“魂歸來兮!魂歸來兮!”

被黃沙覆滅的生物,魂魄居然被旗幡吸收,化作了旗幡中的養料。

招魂幡!

瞧著凶威赫赫的大巫師,乙支文德赫然變色,心中暗道:“這會怕是麻煩了,請神容易送神難,南蠻之地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厲害得多。”

“大人,你看!”此時大隋陣營,瞧著那鋪蓋地滾滾而來的黃沙,眾人俱都霎時間變了顏色。

天地似乎化作了血色,殷紅的血色。

張百仁背負雙手,不動如山的站在那裏,滾滾黃沙仿佛翻江倒海的波濤般,向著大隋陣營狠狠砸來。

“布陣!”魚俱羅的聲音自大陣後方響起,關鍵時刻魚俱羅坐不住了,開始調動三軍布下陣法。

“布陣!”整個大營都是布陣的聲音。

如今張百仁道法通玄,冥冥中已然感知道隨著軍陣的變化,天地間能量場居然在不斷改變。

兵家戰陣果真玄妙,有不可思議之威。

張百仁一步邁出,退到了軍陣之內,朗聲道:“諸位道長,那個可以破了這滾滾黃沙!”

“我來!”一位陽神真人衝天而起,手中黃色符籙縱橫,口中嗬斥著赦令。

言出法隨,天地間狂風卷起,暴雨向著那滾滾黃沙卷去。

不過一個照麵,所有暴雨狂風俱都被那排山倒海的血紅色沙暴吸收,血紅色沙暴速度不減,繼續向大營襲來。

“不好!”那陽神真人一個照麵,立即狼狽而回。

“我來!”

一把油紙撐開,卻見一女冠邁步走出,手中油紙傘打開,迎風變長,瞬間旋轉而起,欲要將那鋪天蓋地的狂風收攝掉。

“呼!”

狂風呼嘯,女冠一聲驚叫:“不好!”

油紙傘居然被狂風拉扯著向血色風暴而去。

眼見著油紙傘即將進入血色風暴,張百仁手掌一伸,似乎跨越了無窮空間,將那油紙傘拿在手中,遞給了身邊的女冠:“道長稍歇。”

“多謝都督!”女冠千恩萬謝的稽首。

“諸位,怎的仍憑這狂風肆虐?我中土高人無數,難道就破不得這區區狂風?”張百仁掃視場中眾人道。

“都督,非是破不得狂風,而是不知施法之人真身在哪裏,若能找到祭壇,我等一個天雷劈下去,管叫對方去見三清祖師,關鍵是找不到人啊!這狂風乃無根浮萍,聚散無形,如何能奈何的了?”上清道的修士滿是無奈。

“是極!是極!隻要找到施法之人,一劍便可斬殺,區區狂風不成氣候!”

聽著眾人的話,張百仁無語,這廢話還用你們說?

正說著,鋪天蓋地的狂風已經覆壓而下,霎時間將整個大營籠罩於狂風之中。

隨行的高手無數,但卻偏偏無一人可以奈何得了這狂風,萬物相生、相克可見一斑。

“都督,老道倒是知道如何破掉這狂風,就是不知來不來得及!”有一位老道士站了出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