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娥,這個詞有多重,在場的人都懂。正是這個女人,最後終於是抵擋不住生活的壓力,選擇丟下了我二叔,跟當年的那個卓阿奴跑路了,雖然按照我現在的視角來說,其實她的行為可以理解。

自己的公公老公小叔子是村裏臭名昭著的惡鬼,大家雖然不會表麵上排擠她,但是用腳趾都可以想明白,在背地裏絕對少不了被指指點點,加上當時的生活條件也的確太差,一個女人帶一個殘疾的孩子的確不容易,找人再嫁又害怕自己的惡鬼老公找麻煩。

生活對那個女人的確是不公平了一點,而且她沒有經受住摧殘選擇了逃避。

可以說,是秀娥改變了我二叔趙老八的一生。

如果沒有,趙老八還是李二蛋,但是無可否認的是,如果真的趙老八還是李二蛋,那估計他會很難娶到後來成為村花的我老娘蘭花,當然,他也不會有今日的成就。

一切時也命也,似乎真的說不清楚。

我奶奶曾經問過趙八爺可曾想過找秀娥,當時趙八爺的回答是找過沒有音訊,而在這個時候,我老爹說出了這麽一句話,讓本來風風火火的二叔瞬間都有點失神。

我本來以為我老爹拍那個玉佩的原因隻是因為跟我家的玉佩長的像,沒想到,跟秀娥奶奶還有點關係。

“哥,你說吧,怎麽回事兒?”趙八爺點了一根兒煙問我老爹道。

“當年我家有一個完整的這個玉佩,它本身就是兩半的東西,算是我家的傳家寶貝吧,在秀娥嬸兒和卓阿奴走的時候,我爺爺沒有別的東西給他們,送了一半出去,時隔多年我隻是有那麽一點記憶,今天拍賣的這個玉佩跟那一個,的確是非常地想象。”我老爹說道。

“恩?”我瞬間納悶兒道。

我老爹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爺爺的筆記中說的是卓阿奴跟你秀娥奶奶私奔,其實不是的,當時你爺爺沒辦法,知道你秀娥奶奶不容易,又害怕你國忠爺爺來找麻煩,所以他們的走,算是你爺爺默許甚至支持的,他們走之後,你二叔被過繼給了趙家,之後下落不明,你爺爺在當初幾年對這件事兒一直耿耿於懷,認為是他害了你二叔,他筆記裏的內容,應該是他在後悔的原因吧,這個你可以問你二叔。”

卓阿奴跟二叔奶奶私奔的事兒,是爺爺默許的?——我雖然鬱悶,可是也馬上釋然了。還是那句話,這本身就是可以理解的無奈的選擇。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一切都很容易理解和解釋。

我家裏有李國忠饋贈的一整塊玉佩,爺爺當盤纏送給了卓阿奴和秀娥一半,結果那一半兒,現在到了這個拍賣會上。

我老爹推測秀娥可能落在了黃老的手上,這也無可厚非,可是看著二叔那不自然的臉色,我心裏挺不是滋味兒的,畢竟看完爺爺的筆記之後,我認為裏麵的李二蛋是最悲劇的一個人物,他明明什麽都沒做,一個小孩子幾乎承受了生命所不能承受之重。

我老爹最後看著我二叔說道:“所以這個玉佩本身的價值你不會看走眼,他對於我來說或許還值錢一點,畢竟我手上還有另外一半,但是對於那個人值錢,他那麽想得到,我想如果他不是真傻子的話,或許跟秀娥嬸兒也多少有點關係。”

老爹的話,讓二叔的臉色更加難看。

“二叔,你也別擔心,這一,可能我老爹看走眼了,第二,你說這個玉佩可能當時就被他們給轉手賣了,這都三十年了,也不一定是從他們那邊得來的。”我勸二叔道。

二叔擺了擺手道:“沒事兒,幾十年了,我都多大年紀了,再說,你們真感覺我有那麽脆弱?”

話雖然是這麽說,自己的老娘,幾十年沒有任何消息,任何一個人都想去尋找,我二叔還是打了一個電話,似乎是跟今天拍賣會的人打招呼道:“老黑,今天晚上的那個最後淘走了半拉玉佩的主兒,你可知道是誰?”

二叔開的是免提,所以我聽到了那邊的聲音道:“八爺,道上的什麽規矩你不明白?這信息我方便透漏嗎?對那位爺好奇的人多了去了,誰讓他手筆那麽大呢?”

“我承你個人情,事兒不大自己看著辦。”二叔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那是相當的霸氣,不過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今天二叔都能讓保鏢帶槍進拍賣場,肯定不會真的畏懼拍賣場的主人。

過了五分鍾,二叔抓起電話看了一眼,顯然是來了信息,之後站了起來對我們說道:“走。”

二叔開車,後麵幾輛車跟上,到希爾頓的時候,一群人浩浩蕩蕩的下了車,那個老黑還是給了我二叔麵子,直接把那個主兒住在哪裏都發了過來,等我們到了房間的時候,發現房間門虛掩著。

而屋子裏的桌子上,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二叔拿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渾身發抖的遞給了我老爹。

我湊過去看,照片上是一男一女,穿著在現在看來非常老土,而且那時候的照相技術一般,但是還是可以從照片上看出清秀的女人和帥氣的男人,這的確是一對很合適的情侶。

“這就是你秀娥奶奶年輕的時候。”我老爹說道。

我看著二叔,他緊握著拳頭,今天晚上那個人搶這個玉佩,現在看到這張照片,可以肯定不是巧合,那個人,甚至料定了我們會找過來,所以在這桌子上留下了照片。

“查這個周大龍!查!上天遁地都要給我查出來!生要堅韌死要見屍!”二叔低聲的吼了一句。

在這種事兒上,他說不緊張,就真的不緊張?

我們退出了酒店以後,二叔的情緒一直都不是很好,一直都眉頭緊皺,不過這麽晚了我們還是分別了,隻要我在洛陽,陳九兩就和我是同居關係,以前和她獨處感覺沒啥,今天人冒險救我之後,我倒是感覺非常尷尬。

一路上我都不知道怎麽跟她說話,在臨下車的時候,我實在是忍不住,說了一聲大恩不言謝,這個小姑娘隻是淡定的看了我一眼,搞的我落荒而逃。

等我們回到自己的房子的時候,在走廊裏,我看到我們的門口站了一個人,陳九兩下意識的走到了我的身前,經過了今天的事兒我也知道了輕重,沒有逞強,甚至隨時做好了跑步的準備。

我們站著沒動,那邊站在我們門口的人卻舉著手做投降狀的朝著我們走了過來,走的近了我才看清楚這個人看起來非常麵熟,我感覺我認識他,卻想不起來他的誰。

“黃老的手下,翟先生。”九兩低聲道。

“三兩小兄弟,我想跟你談談。”那個翟先生對我善意的笑了一下道,臉上全是真誠。

“沒能要了我的命,現在還想讓我進套?”我道。

“請你相信我,我是帶著誠意來的,今天我來,跟黃先生無關,是代表我個人的身份。而且,我也可以幫你解答很多事情,你所不知道的事情。”他說道。

“去家裏談。”陳九兩替我答應了一下。

“謝謝這位小姐。”翟先生說道。

到了房子,陳九兩回了自己的房間,我跟這個翟先生一起坐在沙發上,我開口道:“你說吧,找我有什麽事兒?我們之前好像並不認識。”

“我知道你做的那個夢。”翟先生對我說道。

又是這個!我感覺這件事兒其實很丟臉,他娘的我們一群人被黃老當猴子給耍了!

“對,我知道你知道,更知道你有本事,你告訴我這個幹什麽?”我問道。

“那個裏麵有白毛的瓶子是個贗品,是黃老故意事先放在那個位置的,這個你應該知道,那麽我想請問你一下,難道你就不好奇,你在夢裏解救的那個壇子,到底在哪裏?”他問道。

“什麽跟什麽?”我道,那幾個壇子之間的關係,搞的我有點暈。

“你夢裏的那個壇子,其實也被人給掉包了,這其中非常複雜,三言兩語我也跟你說不清楚,好,我現在隻能對你說,那個黃皮子精,的確是跑了,現在下落不明。”翟先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