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坐著趙八爺的車到了洛陽,在古槐街那邊有一個店麵剛開張。我一看名字就逗樂了,也太通俗易懂了一點,名字就叫趙家古董行。

“二叔,你是做古董生意的?”我問道。

“這隻是生意的一部分。聽說你上學的時候學的是曆史,剛好也算是專業對口。”趙八爺說道。

到了店鋪裏以後,裏麵擺滿了各色的古董,一群人站成兩排穿著職業裝算是歡迎我們,趙八爺指了指門口的那輛車道:“三兩,以後這就是你的車,隨便開,這個鑰匙晚點會有人帶你去看房子,都是按照年輕人的審美裝修的。以後這家店就是你的了。”

說完他指了指我道:“叫三爺。”

兩排人幾乎是同時鞠躬對我叫了一聲三爺,我這是土屌絲一夜之間躋身高富帥,可是我哪裏有經曆過這樣的陣勢?嚇的我腿彎子都軟了,趕緊擺手道:“不用不用,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郭三兩,大家叫我三兩就行了。”

趙八爺也沒說什麽開著車很快就離開,而我進了我自己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有一個長相氣質都上佳的女孩走進了我的辦公室,遞給了我一疊資料道:“郭總這是店裏的一些資料,你可以看一下熟悉熟悉,還有,我就是您的秘書。”

這個女孩兒,我從一進店門口就已經注意到了,出於男性的本能,我進店裏肯定先看美女店員,因為古董店的裝修也算是古典聖像,裏麵的女孩兒也都長的十分安靜俊俏,美是都不錯,可是我唯獨注意到了她。

不是因為她最漂亮,而是因為她似乎很冷,在別人都鞠躬叫那一聲三爺的時候,她是唯一的一個直著腰沒有低頭的人。

我偷瞄了一下她的胸牌,笑道:“陳九兩,這個名字很有意思。”

“郭三兩,更有意思不是嗎?”她看著我道。

“你可是我的三倍大小,不過年紀和體重都不像,看樣子,你比我三倍大的隻有胸肌了。”我笑道。

她看了我一眼,一雙丹鳳眼沒有絲毫的情緒波瀾,然後她對我眨了一下眼道:“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先出去了。”

她走之後,我發現我自己很緊張,第一次見麵就調戲她,並不是說我好色饑渴,而是我為了緩解我自己的緊張,從今天開始我有一個全新的身份,手心裏留出了多少汗水隻有我自己知道。

一個人最缺少什麽就會越顯擺什麽,我隻是故意做出一個花花公子的樣子來掩飾我屌絲一樣的內心。

——我翻開了資料去看店裏的情況,趙八爺不管是姓趙還是姓李,總歸來說他不是姓郭。既然他給了我這個工作,是保護我也好真的把我當自己人也罷,這是個機會,證明我自己的機會,我想把這個工作做好。

這個資料很詳盡,店裏員工的資料,包括店裏最貴的東西的資料,進貨渠道等等,店裏鎮店的東西的確是價值連城,打開那個櫃台的鑰匙隻有我有,就在剛才趙八爺交給我的鑰匙串上。這兩個東西一個是一個元代青花瓷瓶,另外一個是唐三彩廣目天王像,而店裏的其他東西真真假假都有詳細的說明,看的我一陣的眼花繚亂。

人在工作的時候會感覺時間過的很慢,投入的時候卻會感覺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晚上,陳九兩開車把我送到了趙八爺提前安排好的房子,讓我意外的是,在我進了房間之後陳九兩竟然跟了進來,並且順手關上了門。

有事兒秘書幹沒事兒幹秘書,難道我郭三兩就要過上這樣的日子了?這更讓我顯的局促,局促的我隻能還披上外衣道:“怎麽,這是要以身相許的節奏?”

“我也住在這裏。”她冷冷地說了一句走進了其中一個房間關上了門,留下我一個人愣在當場,就這樣我就要開啟與美女的同居生涯了?哥們兒還完全沒有準備啊!

——事實證明我想多了,在家裏的陳九兩比在店裏的她更加冷若冰霜,隻是她養了一條非常可愛的狗,就是簡單的小土狗,洗完澡的她抱著那條狗擠在胸前的飽滿之前,看的我不禁感慨這人活的竟然還不如一條狗?

——如果說與一個美女同居這樣看似豔遇的事兒就讓我沉淪的找不到自己是誰的話,那就錯了,我隻是不太適應這陌生的角色,吃過晚飯,我出去逛街,這個陳九兩竟然也跟我一起。

就下小區的廣場上,我看著自己的四周,像是一條狗一樣。

洛陽不比鎖頭村兒,那裏起碼是我的家。

可是在這裏,我人生地不熟,而我的身上則揣著那個有人開價五百萬的U盤,我絲毫不懷疑我會因此喪命,而趙八爺說的我在這裏比鎖頭村兒要安全的多,我需要去明白,我所謂的安全保障是什麽。

可是四周有溜冰的孩子,有跳廣場舞的大媽,有打太極的大爺,沒有什麽一看就是暗中便衣保護我的人,這讓我很沒有依靠感,趙八爺不會騙我,我在這裏的安全絕對有保證,可是我沒發現保護我的人。

這就證實了我的猜測——這個和我同居的女秘書,就是趙八爺所謂的安全。

我不會大男子主義到去想我一個大老爺們兒讓一個女人保護算怎麽回事兒,隻是暗中的觀察了這個陳九兩,有了我自己的想法之後連調戲她的心思都沒有了,他娘的這是隻母老虎啊!

——這樣平靜的日子過了三天,而我用這三天時間幾乎適應了我自己的新身份,我這個老大其實很簡單,隻是在一些單子上簽字蓋章就可以了,下麵的人可以做得很好。

第四天的時候,店裏來了一個客人,不買東西,坐在那邊喝了半天的茶,這個人看起來很有味道,是個中年人卻穿了一身黑袍,頭發很長很亂,但是這樣亂糟糟的頭發在他的臉上竟然有股子野性的韻味,這樣的人對那些大叔控的少女有巨大的殺傷力,也就是因為他長的帥,不然站他旁邊倒茶的小妹早就不耐煩了。

就算是這樣,在幾個小時喝了四壺茶之後那個小妹還是忍不住問道:“先生您可以看看店裏的東西。”

“我賣東西。”這時候他終於第一次說了一句話。

做古董生意的,特別是在洛陽這個盜墓泛濫的地方,要說跟那些倒鬥兒的沒有絲毫的牽連那是不可能的,事實上店裏的很多貨源都是從那些人手裏拿的,隻有少部分則是從那些收藏愛好者手裏搞來。

跟盜墓賊做生意是違法的事兒,所以一般不會收散貨,這個小妹一聽是賣東西的本身要趕他走,可是這還是個看臉的社會,或許她感覺這個人的確是長的帥就會比較可靠,於是這個小妹就找到了我。

我正閑著蛋疼呢,個人來的不一定就沒好東西,萬一是個單幹的倒鬥兒手藝人呢?我就把這個人請進了辦公室倒了一杯茶笑道:“這位先生,我們這裏收東西,可是這東西得來源合法,違法的事兒我不幹。”

就在我說出了這句話之後,這個人從懷裏掏出一個東西放在了我的辦公桌上,打開之後,這竟然是一本書,看裝訂什麽的,估計也就是民國的東西甚至更晚。

“先生,這玩意兒?您開玩笑呢?”我笑道。

他翻開了那本書,指了一行字給我,我大眼撒了一眼,別的沒看到,就看到了三個字:公主墳兒。

這是一個我看了我爺爺筆記極有興趣的地方,這個人的確有氣質,是那種讓人信服的氣質,我沒在看那本書,問道:“先生您怎麽稱呼?”

“我叫林八千,這本書,我想要五百萬。”他緩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