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黑三就在火車上這麽聊著,黑三說著流著淚,也不嫌別人看他的眼光,不過咋說。這他娘的就是一個看臉的社會,黑三人長的,那是跟電視上的男明星似的,而且跟電視上的那些花樣美男不一樣,他更有一種成熟的魅力在裏麵,一邊說話一邊哭的樣子,惹的周圍的女乘客紛紛側目,好在沒有說也跟著一起哭的。

我們說完林小凡的事兒,此時已經夜幕降臨,本來想閉目養神一會兒,誰知道這時候走到我們倆身邊兒一個人,低了一根煙過來,道:“兩位是去西安?聽這語氣,洛陽人?”

我沒有接煙,給他指了指車廂上的禁止吸煙的牌子,道:“哥們兒,就算乘務員不管,總得照顧下其他人的感受,您還真沒猜錯,我們是洛陽人,就是去西安的,有事兒?”

我不太想跟這個人說話,主要是這家夥長得也太其貌不揚了點,跟黑三一比,簡直就是兩個極端。這個人滿口的黃板牙,而且臉上長滿了大麻子,一看就是非常的猥瑣。

“這位小哥兒看著麵熟啊,洛陽黑家的人?要是認錯的話,對不住了。”這個人對著黑三道。他這麽一說,我就好奇了,這個人難道是黑三的朋友?黑三也蠻好奇地看了看他,道:“這位朋友,你認識我?”

“看來我這次沒看走眼,真的遇到大菩薩了,我呢,就走南闖北的做點古董生意,之前有幸呢見過您一次,您這儀表堂堂的,肯定是過目難忘,至於我,您肯定是認不出來。”他滿臉堆笑的道,這人啊,他娘的越笑就越不像是什麽好人。他這麽一說我們來也釋然,黑家也算場麵上的家族,見過也算是正常,誰知道這家夥真的是個自來熟,叫醒了在我們對麵打盹兒的那個哥們兒道:“兄弟,我在這邊遇到老朋友了,行個方便跟老哥換個座位兒,成不?您是到哪?要是去西安的話,老哥可以請你喝個茶。”

那哥們兒雖然不太樂意,但是也不好拒絕,畢竟座位也不是很遠,就起了身,這個忽然出現一臉大麻子的人就坐到了我們的前麵,一臉堆笑的看著我們倆,笑的讓人非常的不舒服。

“那這位兄弟呢?英氣勃發的,一看就是年輕有為的人。”他對我笑道。

“這您算是看走眼了,我呢,就是個無名小卒。”我道。

“拿老哥開涮呢不是,一看你的印堂眉宇,再加上整個人的氣色,老哥我走南闖北的這麽多年,對道家的東西一直有研究,自己也算是龍虎山的記名弟子一個,要是老哥我沒猜錯的話,老弟你也是個修道中人,而且修的道肯定是不同凡響,我猜猜看,陰陽道果,青蓮道心?這可了不得啊!改日是要白日飛升的!”他看著我道。

操!他這麽一說,我瞬間警覺了起來,我肯定不相信這個人就單純的看我的眉毛,再看我的氣色就能看出來我內在的太極圖,如果真的能這麽簡單的看出來的話,他就不是這個模樣的人了,那就是天上的真仙人。

“你到底是誰?!”我瞪著他道,同時我也示意了一下黑三,此時需要防備,這絕對不是一個認出黑三來攀談的人,他同樣認出了我是誰!

他對我擺了擺手,臉上還是那招牌似的笑,道:“三兩兄弟別緊張,我啊,你不認識,但是我認識你,小的名叫周大龍,真的沒想到,能在這裏遇到您。這是去西安,趕那一場會的?”

他說完這句話看著我,臉上還是那欠扁的笑,我也看著他,一猛的聽到這個名字,我感覺有點熟悉,似乎從哪裏聽過的樣子,可是卻死活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

但是我此時對他的警覺是絕對的,這個人來曆很他娘的奇怪啊,不僅把我跟黑三認了出來,還說去“趕西安的那一場會”。這句話說的隱晦,其實是在暗示我,他知道西安平靜的表麵下的暗潮洶湧。而這幾乎是屬於絕密的東西,這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你到底是誰!”我看著他道。

他看著我,道:“重要嗎?”這一次他臉上的笑,就給人深沉的味道,長的帥就叫老謀深算,但是依照著家夥的長相,那就叫一個老奸巨猾。給人非常討厭非常不舒服的感覺。

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呢,我身邊兒的黑三忽然就有所動作,而且動作非常的快,他忽然就站了起來站在了這個人的身邊,他的手就橫在了這個周大龍的脖子上,我看到了一把小刀觸及了皮膚。甚至瞬間就沁出了血絲。

“我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在我麵前裝深沉,你以為你是林八千”黑三輕聲地說道。

這變故我沒想到,周大龍也沒想到,這家夥的反應告訴我他絕對不會是一個世外高人,因為他在瞬間臉都嚇白了,舉起手道:“黑三爺,我錯了,我該死,我就不該賣關子,饒了小的吧。”

“不裝了?”黑三哼道。

“不裝,絕對不裝了,我哪裏知道這位爺您是急性子啊!”他說著,還哭著臉自己抽自己的耳刮子,這時候人都差不多睡著,可是這邊兒的動靜還是讓人側目,黑三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他回到座位上,道:“接下來該說什麽,我想你比我還清楚。”

這個周大龍舉手投降道:“得了得了,知道知道。您二位想問什麽,盡管問吧。”

黑三看了看我,示意我有什麽不明白不清楚的地方可以問,我看著眼前這個不再笑的周大龍問道:“你是誰?怎麽找到這裏來的?”

“我是周大龍啊,至於找到你們,肯定是受人之托,而托付我的這個人,三兩小弟你肯定是認識的,北京城裏的何老太,記得不?”周大龍看著我道。

“何小玉?”我詫異道。

“對頭,就是她托付我在洛陽盯著你的動向,說你要來的話,就跟你說上話。”他說道。

“不是,你等等,你說何小玉?你當我傻?”我問道,何小玉我在之後見過不少次,但是她都是跟在劉伯溫的後麵,也就是說,之前我還要叫她一聲何奶奶,但是以後再見的話,就是敵人相見分外眼紅了。她怎麽會找人見我?

這個周大龍舉手道:“我可真沒騙您,當年的那半拉玉佩,可不就是何老太交給我,讓我通過拍賣會的形式轉交給你們的嗎?還記得不?當時我在酒店裏還留了照片?我就是何老太一個跑腿兒的,記起來了沒?”

他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想起來了,怪不得我聽他的名字的時候會感覺這麽熟悉,二叔曾對我說過,當時滿天下的找卓阿奴跟秀娥奶奶的人,就是這個周大龍,後來正是通過周大龍找到的在京城的何小玉,這個人,也的確是何小玉的天字號狗腿子。

“您再想想,不是何老太,我能知道你們倆的身份嗎?”周大龍繼續舉手求饒道。

“你說吧,什麽事兒。”我道。

“你們倆不能在西安下車,西安車站那邊兒,諸葛清風天羅地網就等你們倆,何老太來讓我找到你們,就是安排你們去的路線,她說了,一切她都安排妥當了。”周大龍道。

我看著他,看他的樣子倒不像是撒謊。可是我還是問道:“我憑啥相信你?”

“何老太讓我捎句話給您,她說不管何時何地,都忘不了當時郭更臣舍命相救之恩。”周大龍看著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