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愣住,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我要做出一個選擇,昆侖山還是西藏。是選擇跟喇嘛修行,還是跟道教的執牛耳者一起修行,這對別人來說,是一個天大的機緣,可是對我來說,畢竟來的太多突然了一些。

可是我這時候,還不能不回答,西藏喇嘛,還是昆侖的道士,都還在等我回答。再可是,真的讓我回答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怎麽選,同時我心中有一個疑問,西藏的喇嘛,不是應該算是佛教?而我的道果就是太極圖一張,我不是應該是道教的人?如果真的論合適的話,難道不應該是去昆侖比較合適嗎?

“三兩小友不用顧慮,三道中人一本同源,道雖不同路卻同,佛本是道,道本是佛,難道你不知道劉天賜劉道友的道嗎?”西藏喇嘛卻在此時說道。

我被嚇了一跳看著他,我剛就這麽想一下,還沒說呢,他就看出來了,難道這是懂得讀心術?這一下,搞的我非常尷尬。但是他們還在看著我,等我做決定,我一時真的難以做出啊!

“何真人,無妨,三兩小友俗世牽絆過多,出門之時,掌教師兄就說過,無論三兩小友做出什麽選擇,昆侖大門,永遠為他而開。”昆侖的道士說道。說完,他笑著遞給我一個青銅的銘牌。

銘牌之上,雲海繚繞,青龍盤踞仙鶴齊鳴,上麵有兩個古字,就算我不認識,也可以猜得出來,這兩個字是“昆侖”二字,我接了過來,觸手冰涼,但是讓人感覺到非常的舒心,似乎握著它,就可以無懼任何鬼神。

“劉道友,剛好,我在出門之時也受宗門所托,說如若三兩小友選擇了昆侖,日後可隨時來西藏,但是三兩小友若是上了昆侖,那三兩小友的孩子,以後可做為我密宗的轉世靈童,舉教之力栽培。我也有一物相送,隨時可來。”說完,這個喇嘛遞給我一個碗,這玩意兒,我甚至都不敢接。

這是一個碗,上麵鑲嵌著各種看似非常名貴的寶石,做成了一個碗的形狀,但是就是鑲嵌了再多的寶石,這也就是一隻碗而已,還是骷髏頭做的碗!

何真人笑道:“接下吧三兩,這個東西,是密宗上任首領坐化後留下的顱骨做的碗,隻密宗無上聖物。”

何真人都開口了,我也不好說什麽,隻能硬著頭皮接下了這個東西,這個東西入手,則是一片陰涼,但是卻不會讓人感覺到難受,給人非常舒心的感覺。

“那行,這樣也好,三兩的媳婦兒也要分娩,那個小家夥兒還沒出世,就要攪的天翻地覆的,所以不管三兩去哪裏,都沒什麽遺憾的,剛好這邊兒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此間事了,是上昆侖還是去西藏,都會由我何安下親自送他上山,無須擔心,回去都可以稟告宗門,當今大勢,安心修行,願我輩中人皆可成仙,願我輩中人以天下為己任,劉伯溫不懂我們為何之前獨斷起身,但是之後,必然要達則兼濟天下。”何真人起身,對兩邊兒的人施禮道。

這邊兒說完,昆侖的人和西藏的人都下山,事情才算真的告了一個段落,真的等他們走後,我馬上纏住了何真人問到底是怎麽回事兒,怎麽就我要在昆侖和西藏選擇一個了。

“我感覺這些人,也沒有你們厲害啊,不是你,劉胖子,還有林八千,都可以當我的老師嗎?你們三個調教我,不是比任何人都強?”我問何真人道,這也是我一開始就有的疑惑,身邊兒就是三個當世的絕頂高手,又為什麽要把我送出去?

何真人摸了摸我的腦袋笑道:“三兩,這是一個新時代,也是屬於你的時代,我們三個人的道,都太多特殊,走的是末法時代的道,時代不同了,路也不同,對於你來說,都沒有什麽好處,不要去想那個林小凡,他之所以貫穿陰陽,不知道犧牲了多少人的努力,而你不一樣,你注定要走的,跟他不是一條路。當時大時代,是一個充沛的鼎爐,我們三個可以教你,但是都沒有在一個充沛的鼎爐了修煉的經驗,而不管是昆侖還是西藏,他們從一開始,就有留下了大量的典籍,這個時代為他們而開,為你而開。你跟著他們,才能走出一條你自己的路。”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何真人又說道:“就算今日有別,也是為他日之重逢,人間事人間了,可是你別忘記了,還有九天之上。林八千對這件事兒無私幫助,自然還有他的意圖,總要滿足他的。記住,昆侖跟西藏能給你這麽大的麵子,山門隨時為你而開,並非是給我們麵子,而是你的特殊,陰陽圖為道心,青蓮為道果,那可是秦始皇都要驚歎的一顆種子,我跟你爺爺是舊識,你爹愛國是我的幹兒子,我自然也是把你當親孫子一樣看,哪個老人,不望子成龍?我希望有一天,天下誰人不識郭三兩。我也希望有一天,天下人能知道,百年前有了郭中庸為了天下做了什麽,十幾年前的林小凡又為天下做了什麽,若幹年後的郭三兩,又為天下做了什麽,時代再變,道德再淪喪,也需要英雄。也需要我們去拯救的人。”

何真人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可以下山,仙人洞裏的東西,暫時還不要想,還有一些事,你也不需要去明白。回去之後,好生待九兩,天下已變,我曾經的出走已經不足以應付這個時代,七十歲的何安下可以出遊,百歲的何安下依舊可以,我準備再一次的去看一下這燦爛的天下。到時候不管是去昆侖還是去西藏,都要勞煩林八千送你一趟。”

——我們在祥光聖觀待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上,何真人不辭而別,就算昨天晚上的話我已經知道了他有要走的意思,可是他真的離開了,我心理都還非常不是滋味兒。

可是我還是有期盼,百歲的何真人還要出遊,三十年前走一趟回來,一線仙人境。下一次回來,就不是何真人,而是何仙人。

胖子被林八千救了一晚上,第二天,還是非常的蒼白無力,我想要扛起胖子,林八千沒有答應,他扛著胖子,腳步溫柔,這一次的下山,隻剩下了我們三個人。

山上山下。

上山之後下山。

如同一夢接一夢。

山上如同仙人,如夢似幻。

下山之後,看車水馬龍人流不息,卻又好似夢醒時分。一時間,甚至讓我不知道到底山上事是真,還是山下事是真,曾幾何時,我還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我哪裏想得到,今日的我,竟然有機會去昆侖仙山,還有機會去西藏密宗?我體內有太極,太極之上有青蓮?

我們搭上了火車,看著在前麵閉目養神的林八千和依舊虛弱的胖子,我不知道,改變我的人生軌跡的,到底是誰,是我爺爺?黃老?林八千?何真人?還是那個謀劃百年的太爺爺郭中庸,但是我感覺,這就是命。

“昆侖跟西藏的事兒,你也肯定都知道,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我問林八千道,我無法拿出主意,所以想問一下他,我感覺這個男人似乎無所不知的樣子。

林八千道:“都一樣。”

說完,他遞給我一個包,包裏是一本書,黑色的書,打開之後,裏麵竟然是簡簡單單的一本道德經。

“以前,這本書叫陰陽經,是我陰陽師一脈的無上神書,小凡學的就是這個,本來裏麵的字,需要時機才能看得明白,後來小凡之後就變了,變成了普通的道德經,到底是因為什麽,我也不知道,需要有一天,你可以給我一個答案。”說完,林八千繼續閉目養神。

我看著窗外。

此番下山。

他日,我又要上山。

但是不管上山下山,此時我隻想回家。

那裏才是我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