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真人一直在說的都是,公主墳兒將要開啟一個新的紀元,但是說實話,一直到現在為止。我都不知道這所謂的新紀元到底是什麽。聽起來雖然很高大上的樣子,但是它到底厲害在哪裏?

趁著我們四個都在鎖頭村兒養傷的時候,我就這個問題去問何真人,真正的到了這個時候,他對我也沒什麽可隱瞞的,笑著對我說道:“上古時期,傳說紛紜,無數風流人物都在曆史上留下了非常濃重的筆墨,從盤古開天地,之後的天地初開有鴻蒙,之後的老子西出函穀關,薑子牙的封神榜,這些是神話,這些人物是否存在,這個問題你得去問林八千,畢竟在我們頭頂的九天十地,到底隱藏了什麽樣的秘密,隻有林八千和劉天賜他們兩個知道。他們這一批人,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就是代表了一個極為絢麗的文明,在那個時代,百家爭鳴,在那個時代,人間處處可見仙人。”

“之後老子西出函穀關後,天下有一批練氣士開啟了另外一個為天下謀的路,這你在之前應該知道,那就是天下龍氣歸廟堂,氣機這東西非常玄妙,練氣士,那就是練氣,天下修士從老子西出以後,再無仙人出。所以所謂的天下靈氣稀薄不適合修行,其實就是龍氣已經被聚集,修煉變的越來來越難,這一切到劉伯溫適合,一直到現在,天下想出一個高人練氣士,那更是難上加難的事情,但是如今我們把集中起來的龍脈,再一次的還於天下,那麽,在理論上,就可以重新的構建一個新的紀元,但是這個所謂的新,是針對老子西出以後的紀元來說,實際上等於是說,天下的練氣士的福音來了,又來了一個可以如同史前一樣燦爛的一個文明的到來。當然,還是那句話,這一切,都是針對於理論上來說,千年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變化,誰也不知道,不是嗎?”何真人看著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其實這一切,都跟我之前推測的相差不多,但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太爺爺為什麽要這樣,難道還龍氣與天下,就可以真的創造了一個太平盛世?這一切,是不是太想當然了一點兒?

那條出了公主墳兒不知道去了哪裏的惡龍,現在去了哪裏都還是一個很大的未知數。一切,忽然變的異常茫然而混沌了起來。

——我們在鎖頭村兒待了很長時間,一是修養,二算是等,等到這個新的紀元到底會有什麽樣的新氣象,三來就是,林八千開始對我進行調教,似乎看了他的陰陽經以後,他就真的當我是他的弟子,開始去教我那些晦澀難懂的東西。

他教我去運轉那個太極圖,對於這個,其實我還是非常上心的,畢竟這麽長時間都是靠別人吃飯,這一猛的,我能有一個機會變的強大,我也非常開心,當然,我最想學的,還是林八千的一力憾昆侖,這一招不說威力如何,單憑那份兒宗師氣度,幾乎就是裝逼的頂峰,當我跟林八千表達了我想要學習一力憾昆侖的時候,他看了看我,沒說話,而是拿起了一粒小石子,對我說道:“撼動它。”

我拿起來道:“這個我還是拿的動的好不好?”

“用氣機,牽引你體內的太極圖,用太極圖去牽引石頭。”林八千說道。

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閉上眼睛,去感受那張太極圖,讓太極圖運轉,幾天下來,我通過林八千教我的口訣,大概的能知道一些引氣的辦法,我此刻,就去牽引太極圖的氣機,讓氣機去搬動在林八千手中的小石頭。

你能一力憾昆侖,我郭三兩,竟然無法撼動那麽一小塊石頭?你未免太小看人了點!我如是想到,但是真的運轉,我感覺我體內的氣機已經非常充沛的情況下,我都無法撼動那塊石頭分毫的時候,我似乎有點絕望。

石頭都破不了,談何撼昆侖?

林八千看了看我道:“你先撼動它,再來找我。”

說完,他耍酷一樣的轉身就走,我不死心的叫住了他問道:“這個一力撼昆侖,難道真的就可以撼動昆侖山?”

“等你貫穿陰陽的時候,你就知道,這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林八千說道。

——我想要變強,我感覺這接下來要到來的,肯定是一個超級的大世,起碼理論上如此,這就好比說是一個機會,這是一個可以成仙的機會,我剛好還有這麽好的條件,實在是沒有理由說不去學。

於是我跟這個小石頭較起了勁兒,我要先來撼動你,然後撼動昆侖!

不要以為我單純的引導氣機就不累,用何真人的話來說,修道看似看天資,但是後天的積累,絕對沒有說捷徑可言,看似道家的法術要比武夫的夏練三伏冬練三九來的順暢,其實其中之苦,隻有自己知道。

我每一次的較勁兒,每一次的奇跡流轉,都以我累的像狗一樣結束。而結束以後,我還要去水庫裏,繼續接受劉胖子的非人折磨,對,看林八千折磨我折磨的不亦樂乎的時候,劉胖子也加入了進來,他每天在我撼動石頭結束以後,就會把我帶到水庫裏,每一次都在我身上纏滿繩子,直接丟到水中,每一次都讓我喝一肚子水再把我拉出來,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強壯我的體魄,修道之人也要身體強大,不然人家直接上來貼身肉搏帶走了還打個屁?

每天都被他們折磨完以後,我回去,每隔一段時間就要被那隻白黃鼠狼給吸的心滿意足一次。所以這一段時間雖然我在鎖頭村兒看起來是養尊處優,其實忍受的苦,真的是無法對外人道。

而鎖頭村兒,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忽然變的熱鬧了起來,這個熱鬧,是有很多人來拜訪,而接待的事情,就是何真人,來的人裏,有鶴發童顏的道士,有滿臉慈悲的僧人,有西藏密宗,更有太多的凡人。

他們每一次都沒有進村,就在村口與何真人交談,然後徑直離去,這或許是我唯一感覺到不太正常的地方,也是唯一的所謂的氣運真的有影響的地方。

我問劉胖子為什麽這些人會忽然到訪,胖子對我說道:“這些人,有些是感受到了天地的變化,來向何真人求證的,有人來感謝何真人為天下人開的門,當然,不排除有些人來問一些別的事情。”

“別的事情?”我納悶兒道。

“對,別忘了,還有一條惡龍。”劉胖子道,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似乎滿臉的擔憂。

——我在鎖頭村兒待了差不多一個月,這個月的時間說快也快,但是說漫長的話也會漫長一些,在一個月後,我忽然接到了電話,這個電話是裴姨的,因為那一場幻象,雖然我跟裴姐之間什麽都沒有發生,但是還讓我對這個女人有點麵紅耳赤的感覺。

可是接到電話的時候,對麵的聲音卻是一個男的。

“三兩,是我,趙無極。”那邊兒的一個男聲說道。

我瞬間變的狂喜,趙無極!我那個消失了不知道多久的二叔,我一直都以為他凶多吉少,這段時間,我在跟九兩的相處上,也算是解開了心結,我也知道九兩對趙無極的感情,更多的是父女和兄妹,拋卻了這點之外,我跟二叔之間其實沒有絲毫的隔閡。

“你在哪裏?你怎麽會用裴姨的電話?”我問道。

“來一趟北京,我找你有點事情,記住,一個人來,何真人林八千還有那個劉天賜,都不要跟來,我有些事情,隻想讓你一個人知道。”二叔說道。

我對北京這個地方有點莫名的抵觸,或許是因為我得罪了北京的諸葛清風的原因。

“您不能回來嗎?”我問道。

“現在還不能,三兩,最近你身上發生的一切,二叔雖然不在,但是幾乎都知道,我現在不能現身,是有我不能現身的理由,不過你放一百個心,你來到這裏以後,我隻是告訴你一些事情,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辦,不要擔心你的安全,這絕對沒事兒。”二叔說道,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我再撥回去,就是裴姐姐的電話,我問趙無極去了哪裏,她說她也不知道,但是裴姐在電話裏告訴我,我完全可以來一趟,不會有事兒,最近出的事兒明白的知道的人很多,但是目前來說,還沒有表現出對我不利的意思。

——我最終還是決定走一趟,因為我也感覺或許不會有事兒,但是我不會真的傻到一個人就去了,這三個人,對我亦師亦友,我也有找他們商量,商量的結果就是我可以去。

這一場變革,我會是一個關鍵,在這時候,沒有人真的敢對我怎麽樣。

——之後,我一個人算是第一次離開了鎖頭村兒,上了北京。在裴姨的飯店裏,我見到了我二叔,他滿臉的胡茬,整個人都憔悴了很多。

看到他的時候,這個在我最為無助的時候也曾傾盡全力幫我的男人,我心裏也是百感交集。

“二叔。”我叫了一聲。

他擺了擺手道:“我找你來,是要告訴你,諸葛清風的那一步,本來是阻止龍氣外泄,但是陰差陽錯的讓邪龍入了天下,現在他想找你聯手,去收拾這個殘局。”

“殘局?二叔,你什麽都知道,我也不瞞你說,什麽邪龍什麽的,我好像完全沒有感覺到啊。”我道。

“你自己看。”二叔把電腦推到了我的麵前。

這是一個資料,資料裏幾乎有點觸目驚心。

不是別的,這是一個關於最近邪教的調查。

就在最近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日月神功,全能神,法輪大法,竟然幾十支宗教林立並起。並且在各個地方廣招教眾,甚至在暗地裏,搞出來了很多讓我看了都心驚的事兒。

“我支持一切,我也樂於看到這個大氣象的到來,可是這個呢?這是誰想看到的?天下氣運還天下人,天下就沒惡人?一切,有利有弊。”二叔看著我說道。

二叔話裏的意思我明白,我爺爺的散盡天下氣運與天下,是為天下修士謀一個天大的福利,如同是在一個巨大的魚缸裏丟下了一大堆的魚餌,可是吃魚餌的人,自然不會全是好人,天下百樣水土自然養育出百樣人,不是每個人都是何真人我輩修士以天下蒼生為己任,就算是封神榜裏,都需要有一個申公豹不是?所以,會有惡人算是抓住了此次的時機,創立了諸多的邪教,這些邪教非但沒有為天下人謀求福利,更是以這個大氣運為背景,去謀害天下人,謀求一己私利。

“那您找我來的意思是?”我問我二叔道,雖然我已經猜出了一點,可是還是說不太明白,難道二叔認為我有能力,去對抗這些在這場洪流之中別有用心的一批人?

“惡龍入天下,自然要出一大批的惡人,這是一個大關鍵,目前來說,沒有什麽好的辦法,諸葛清風也沒有,一開始的時候我還在罵諸葛清風,他非但沒有說破法,還給天下帶來了惡果,後來諸葛清風對我說了一席話,他說就算沒有惡龍,就不會有這般惡果?當時你太爺爺的立意絕對是好的,但是任何事情的利弊,都不能用一方麵來說的。”二叔說道。

就算是二叔現在說,我還是不知道,二叔到底找我一個人來要幹什麽。利弊之類的東西我明白,可是到底要怎麽做?

“諸葛清風說了,這一切的事情他都可以不管,但是這般惡果,都需要你們來搞定,既然氣運還於江湖,林小凡也有一句話說人間事人間了,那這江湖事,就交給江湖人解決,所以希望,你,包括何真人林八千之流,可以把一些對的人集合起來,類似於武俠小說裏的正道聯盟,去抵禦這些忽然出現的毒瘤。”二叔說道。

我沒有說話,說實話,這忽然到來的一些東西,我真的還沒有做好準備去接受,而且二叔到底是以什麽身份跟我說話,這一切,我都還不知道,起碼目前來看,二叔更加像是諸葛清風的一個使臣一樣。

就在我跟二叔說話的時候,裴姐走了進來,今天的裴姐依舊風情萬種,看我的眼神兒更加的怪異,怪異的我都有點不好意思,她走到了我身邊兒,用微不可聞的聲音輕聲說道:“前一段時間,姐忽然半夜的做了一個春夢,夢裏可是你,你說奇怪不奇怪?”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正在喝茶,好懸沒有說一口茶水給噴了出來,難道說我在幻像中所做的一切,裴姐這邊兒竟然還是感受得到?但是不管怎麽想,我都感覺不太真實,幻像本身就是虛幻,這些虛幻的東西,她怎麽可能感受得到?

我故作鎮定地道:“裴姐找我們有啥事兒?按照我之前對您的了解,打擾男人之間談話,可不是您的風格。”

“還男人?怎麽,結了婚,娶了陳九兩那個丫頭,就真的當自己是真男人了?”裴姐白了我一眼,裴姐是一個臉譜轉換的極快的人物,隨即她就換上了一張正八經的臉色道:“諸葛清風來了,他想見見你。”

我看了看二叔,二叔也在看著我,他輕聲的點了點頭,對我微笑了一下道:“三兩,放心,你的安全絕對不會是問題。”

——我也沒說話,既然說來了北京,有些東西我就已經想到了,諸葛清風真的要見的話,那就見一下好了,這些都是繞不過去的坎兒,我們換了一個房間,在那個房間裏,諸葛清風在那邊兒飲茶,單論形象來說的話,諸葛清風甚至比何真人更有一股子的宗師氣度,如果把他們倆同時放在不認識的人那裏,別人必然是更相信諸葛清風是一個出塵的世外高人。

二叔沒有進房間,他在房間門口對諸葛清風點了點頭,之後就退了出去,把我一個人丟給了這個不知道在算計著什麽的老人。

諸葛清風沒有抬頭,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凳子對我說道:“坐。”

氣氛非常尷尬,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能硬著頭皮在他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下來,他用鑷子夾了一杯茶給我,道:“喝。”

他似乎在擺布著我,這種感覺無疑讓人非常不爽,不過我依舊什麽都沒說,就在我伸出手要拿起那杯茶的時候,諸葛清風忽然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腕。

他的速度很快,兩根手指如同是中醫把脈一樣的扣住我的脈搏,甚至有點讓我微微作痛。

我沒有掙紮,我第一次見諸葛清風的時候就被他這麽弄過,當時是胖子跟我一起,他也認出了,這一個法,是道教的一個宗門玉皇道的扣指問長生,是通過一把把脈,看出一個人道教修為高低的法術。

他在試探我,試探最近的我到底有沒有成長。

“有道心,有道果,你已經算是踏入了道門一途,以後甚至都可以叫你三兩天師了,可以看得出來,你在公主墳兒那邊兒,的確是獲益匪淺。”諸葛清風道。

我尷尬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我在公主墳兒的收獲,怎麽說算是與諸葛清風的爭奪下得到的。

“你似乎很怕我?”他看著我道。

“沒什麽怕不怕的,隻是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找我又是幹什麽。”我說道。

諸葛清風笑了笑,沒有說話,此時的他幾乎跟公主墳兒那個有點瘋狂的老人判若兩人,他端起茶杯,對我說道:“你怎麽看待你太爺爺的散盡天下氣運與天下?”

“如果是這個問題的話,我想不需要再去重複了,有利有弊,而且產生的一切惡果,剛才我二叔也跟我說過了。”我說道。

“那好,那我問你,你郭三兩又怎麽看我諸葛清風?是不是感覺我諸葛清風就是走狗一隻?低眉彎腰事權貴?”諸葛清風問我道。

我不知道在這個時候他跟我說這個是什麽意思,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自己對自己的評價,就是我對他大概的認識,但是我不能說啊,當麵說人多難為情不是?我隻能輕聲地道:“人各有誌。”

諸葛清風忽然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人各有誌!”

他走到了我麵前,道:“屬於郭中庸的那個時代已經變了!已經變了你知道嗎?!氣運還於天下,那是郭中庸在國破家亡的時候的布局,在那個時候,清廷衰落,靠國靠家,已經無法抵禦那來我華夏蠶食的列強,在當時的大環境下,郭中庸能有此布局,能有此大氣魄,必然是我輩修道中人的楷模!既然國不能靠朝廷守護,那就靠天下修士!郭中庸迫切的希望天下有仙,他做著一個仙人夢!妄想在那個時候,以仙人之力守護天下太平!這才是真正的郭中庸之謀!你能想明白嗎?!”

諸葛清風的話讓我看著他,不知道說什麽好。

之前不管何真人對我說什麽我太爺爺的大氣魄,我總感覺,他似乎在做著莫須有的事情,本來天下蠻安定的,好端端的散盡天下氣運,真的是好事兒?

諸葛清風的話,那我頓悟了我太爺爺當時想要的是什麽。

他沒有看的那麽遠,他的算計也沒有那麽深遠。

他當時隻知道,當時的中國備受欺淩。

他無能為力,他隻有風水堪輿之術冠絕古今,所以,他隻能用他自己的辦法,想要在山河破碎的時候,靠著似乎曾經存在的文明來力挽狂瀾!

對,這才是郭中庸真正的謀劃!

“郭中庸走的是一條救國,救天下的路,我諸葛清風佩服他,不得不佩服他,可是人力終有盡頭,他哪裏算的到,在今天的時候,華夏已經覺醒?他的那些謀劃,本身應該隨著華夏的崛起而消失在曆史的長河裏,永遠不需要再一次現世的,這一點,我不相信林八千和何安下看不透!”諸葛清風繼續說道。

我握緊了拳頭,諸葛清風的話,讓我想到了我在之前去尋找張獻忠寶藏的時候,那時候我還沒遇到何真人,但是何真人讓一個老道士轉交給我一句話。

“都過去了。”

當時我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現在我明白了,何真人早就看透了今日諸葛清風所說。

郭中庸之謀劃縱然是冠絕古今,可是時代變了,都已經過去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