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上有很多的玄而又玄的東西,但是這些螢火蟲竟然能匯聚成一個神像的景象,著實讓我百思不得其解,換言之。還好這是在巴蜀腹地的深山,如果是在外麵的話,這樣的景象如果再加上一個寺廟的話,會帶來無比鼎盛的香火,夜晚觀螢也會成為一道“神跡”一樣的風景,然後就會有各種各樣的專家出來用無數種看似科學的推理來解密這件事兒,何平安拍了拍我的肩頭道:“你他娘的這時候發什麽呆呢?”

我愣了一下才感覺剛才的走神,此時的何平安叫醒了我,已經開始往山上爬去,可是下山容易上山難,而且螢火蟲匯聚的位置,還是在這個最高峰所在位置最為陡峭的一麵,想要攀爬十分困難。我們倆嚐試了許久,都以失敗告終,最後隻能想著繞後,在繞後以後想辦法登頂,然後再去接近這個山崖。

兩個人在這個高峰之上,真的如同兩個螻蟻一樣渺小,我們走走停停,最後在山的側麵,一個非常不顯眼的位置,發現了一條破舊不堪的石階,這條石階更讓我們欣喜若狂,這座山的人為的痕跡越是明顯,就說明在這個山的腹地有一座消失神廟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個神廟上麵布滿了青苔,並且因為百年來的腐化走起來非常難,我和何平安手拉著手,緊緊地貼著山壁,你不知道哪一腳就掉落山崖,這個山峰有多高?掉下去的話,肯定是馬上就會被摔的粉身碎骨。

這個石階像是一個盤山公路一樣,看來古人就知道這樣可以讓坡度最為平緩和安全,我們繞了一圈兒又一圈,此時的螢火蟲已經不見了,更不見了那一雙火紅色的眼睛,一下子我們也變的茫然了起來,可是還必須依著山道前進,因為在山道的盡頭,可能就是我們的目的地。但是在最後幾層的時候,在這個石階緊靠的石壁上,每隔一段空間就會在石壁上被鑿出一個小洞,每一個洞裏都會放上兩個雕像,一個是蛇,一個是黃鼠狼,這兩個雕像被雕的惟妙惟肖。出於對黃鼠狼的恐懼,我走的更加的小心。

隻是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蛇跟黃鼠狼,為什麽會被我太爺爺在內的很多人,當成真神一樣給供奉著。

石階雖然長,可總歸是有走到盡頭的時候,隻是在最後,石階出現了一個斷層,我們站在半山腰,此時的天已經微微發亮,冷風一吹,更讓我們倆搖搖欲墜。

按照我們倆的身手,完全沒有可能從這邊兒蹦到對麵去,爬過去的話,沒有支撐點,會更加的艱難,我估計我們倆都是做不到的。

“想不到我們都來到了這裏,卻被一個石階斷層給攔在了外麵。”我苦笑道。

卻就在這個時候,何平安忽然拿出一個繩索,繩索的對麵有一個看起來猙獰的鐵爪,他熟練的把繩子丟到了對麵,然後拉著繩子的這一端,直接就蕩到了對麵去。

“你他娘的還有這一手?”我驚喜的道,真的看不出來,這個跟小受一樣的何平安竟然還會玩這個。

按照我本來的理解是,他都過去了,那麽,我還會遠嗎?誰知道就在這個時候,何平安忽然扭頭對我詭異的笑了笑,然後對我擺了擺手,沿著那一段階梯,很快就消失在了我視野的盲區之中。

我一個人站在那裏,完全無法接受這忽如其來的狀況,此時的我真的有在風中淩亂的感覺,這個何平安,這是什麽意思?他把哥們兒丟在了這裏?

也就是說,這一路上我都把他當朋友的這個人,其實一直都在演戲騙我?

那種憋屈的感覺就甭提了,我看著那個山崖,剛才還想著要退出去的心此時就決定不想再退了,你他娘的敢出賣我,怎麽著我也要跟上去質問你一下不是?我包裏也有繩索,但是沒有勾,最後我解開了我的皮帶扣,綁上一根兒石頭,做了一個建議的勾爪,丟了不知道多少次才丟到了對麵。

接下來就是空中蕩秋千,這才是真正的技術活,我在空中一個激蕩,然後整個人就在半空中激蕩了起來,本來我也想在空中來一個瀟灑的騰移,可是身手實在是太差,一下子變成了非常尷尬的情形,我整個人就這麽掉在了空中,上不去卻也下不來,腳下是萬丈深淵,頭上是繩子,現在用腳趾頭想都知道爬上去的話比較劃算。

我體重也不重,就是一百二十來斤的樣子,這個繩索當時我們買的肯定是最好的東西,承重絕對是沒有問題,可是我沒爬幾下,就感覺上麵的鬆動,此時我幾乎萬念俱灰,用皮帶和石塊做的毛爪竟然開始鬆動,整個人一著急,我就想著在那端斷裂之前爬上去,人在著急的時候就會手忙腳亂,就在我一通努力之下,忽然上麵嘭的一聲,我整個人就開始往下麵掉。

我心道完蛋,哥們兒難道真的就要交待到這邊?

我在空中嚇得大叫,一邊叫一邊瘋狂地抓,想要在這種時候抓到一根兒救命稻草,風聲在耳邊呼嘯而過,剛才我不感覺自己重,此時卻感覺自己著實是太重了一點兒,因為就算在途中我抓到了小樹什麽的,也沒有電視上出現的那樣被篷在樹上,通常是一拉就斷,到後來我幾乎都絕望了,心裏一片的空白。

在最後,我硬生生的止住了身形,因為此時我在慌亂的手舞足蹈之中終於抓到了什麽東西,因為地心引力的關係,我抓著這個東西不停地下滑,隻感覺手心一陣發燒,但是好在最終終於穩住了身形,我就這樣抱著這根兒冰涼的東西,死死的抱住,像小時候摟住我老娘的脖子一樣不肯鬆手。

等到我穩住了心神,這才知道就在剛才救了我的命的,竟然是一條鏽跡斑斑的黑色鐵鏈,這個鐵鏈很粗,我的手心已經血肉模糊,可是在求生的時候,人總會被激發出來別樣的潛力,我咬著牙,沿著這條黑色鐵鏈往上攀爬,隻要我能回到石階之上,不就等於自救成功?

我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手心疼到最後已經麻木,我終於爬到了鐵鏈的最上麵,可是這裏,不是石階,而是一個圓形的洞,洞口不大,堪堪容許一人通過。

我爬上了洞,大口地喘氣,我沒想到,最為關鍵的時刻,盜墓賊的盜洞竟然救了我一命,這根兒鐵鏈,可能是盜墓賊當年想要進入這個山體神廟所打。

我穩定了一下呼吸,盡量讓自己躺的舒服一點,之後打開了手電,可是剛打開的時候我就被嚇了一大跳,因為手電所及之處,在這個堪堪一人通過的盜洞裏,到處都是白骨。

如同人間地獄。

經曆了這麽多事兒以後,其實白骨給我的恐懼非常短暫,因為我知道人如果化為了骨頭,那連詐屍的機會都不會在有,我隻是一猛地看到害怕了一下,之後很快就穩定住。

這些白骨身手都插著箭矢,箭都已經生鏽,一看這樣的情況,我就推翻了自己的推測,感情這裏麵的死人,不是盜墓賊?反倒從他們幾乎腐朽不堪的衣服上看倒像是清代的服飾。

我一下子明白了,當年找的那些工匠最後全部被張獻忠殺了,我聽大齙牙跟我說過一般古墓的修築工匠都會給自己留一條逃生道,感情這個洞是當年的工匠的逃生專用通道,隻是他們沒跑出去,全部被射殺。